第二百一十六章 進山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寧蘊吃了獵戶家準備的早餐，穿上厚厚的衣服，背上必備物品，準備出發了。
韓綦看看整裝待發的寧蘊，露出一絲笑容。這丫頭，還挺像回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在冬天進過山呢。
其實，寧蘊前世的時候還真的在冬天上山采過藥。隻不過，所采藥並不名貴，所以難度沒這麽大。
“兩位，這幾天的天氣還不錯。不過，進山後就保不齊了。這天說變就變，若是實在碰上風雪，走不動了。也別著急，先找個避風的地方躲一躲。運氣好的話，還能碰上我們獵戶設在山裏的小木屋。那裏麵都有吃食和柴火。”馬老漢難掩心中的憂慮，一直說個不停。
“多謝馬大叔了。我們會小心的。”韓綦一邊點頭，一邊應道。
韓綦的侍衛也想跟著去，不過，他們習慣了服從命令。既然將軍讓他們等在這裏，那心裏再不願意，也不能違抗命令。
離開村子不久，兩人來到山腳下。外山的地方坡緩樹木也相對比較少，一眼看過去倒是很平靜的樣子。
寧蘊舒了口氣，很久沒有在冬天進山了。希望能好運。
走了一會兒，樹木越來越多。雖然葉子都落光了，可密林依然給他們帶來了些許麻煩。而且，越往裏走，積雪越多。兩個人行路的速度也明顯降下來了。
“寧姑娘，你如何知道那雪菊在什麽地方。”韓綦看著麵前莽莽大山，心中沉甸甸的。
“這裏，我家先祖的手記中有記載。”寧蘊從懷中取出一卷紙，展開後遞給了韓綦。
“就是因為這手記，我才知道，在這青岩山，居然還有雪菊這樣的寶貝。”
說著，她又指了指自己身後背著的藥簍和藥鋤，“不光是雪菊，應該還有很多其他的藥材。運氣好的話，能收獲不少呢。”
“那運氣不好呢？”韓綦挑了挑眉。光想好事，怎麽不想想倒黴的時候。
寧蘊瞪了對方一眼，這才剛進山，說喪氣話有什麽用。
“大不了，這條命交代在這裏吧。你要是怕了，現在就可以回去。不用時時提醒我這裏的危險。”
韓綦搖頭，他哪裏是怕危險，不過是怕兩人費盡力氣也找不到藥材罷了。
這雪山綿長深遠，大喊一聲，回音都找不到盡頭。看著倒是巍峨壯觀，可要在這裏麵找一株小小的藥材，難度可想而知。
“我帶了幹糧，路上若是碰到野物可以打了烤著吃。晚上咱們找個獵人小屋休息。”寧蘊早就做好了準備，在這山裏耗上幾天。
韓綦沉默不語。寧蘊想找的要，可不是隨隨便便在大路上就有的。他們得專門去一些懸崖峭壁處尋找。而這樣的天氣，弄不好就會出危險。
不過，來都來了，沒道理打退堂鼓。人家一個小姑娘都不怕，他就更不會有問題了。
兩人順著山林走了一上午，知道中午時分，才在一出山崖下找了個安靜避風的地方歇了一會兒。就著水囊中的水，吃了點幹糧。
寧蘊呼著白氣，笑眯眯地說：“韓大哥，咱們運氣不錯。今天既無風雪，也沒有碰上猛獸。”
“可我還想打點獵物吃呢，就這點幹糧，實在吃著不過癮。”
“韓大哥放心，等出了山，我請你吃好的。”
兩人說笑著，互相打氣。收拾好東西，繼續向山頂處進發。寧蘊揀了一根樹枝拿在手裏，四處敲敲打打。可惜，走了大半天的時間，都沒有看到什麽有價值的藥材。
“寧姑娘，你想過沒有。費盡心思，還是有可能找不到你想要的東西。”韓綦忍不住問道。
“想過啊。”寧蘊顯得很豁達。能找到奇藥的機會本來就很小，隻不過，總不能因為幾率小就試都不試一下吧。
“我十幾年沒有在父親身邊盡過孝，如今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不管結果如何，總算是盡了一份心。”
寧蘊看了韓綦一眼，輕聲道：“這種心情，想來韓大哥是能體會的。”
韓綦不由得一窒。的確，他能體會寧蘊的心情，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一如反顧的跟寧蘊一起進山。
韓綦的父親曾經對他也給予厚望，從小悉心培養。隻是沒想到，父親一去，家裏居然再也容不下他。
想到這裏，韓綦的心情複雜酸楚。他呼出一口白氣，羨慕道：“別說，辰家人丁不旺，兄弟姐妹之間關係倒是不錯。”
真的不錯嘛？寧蘊皺了皺眉頭，經曆了前世的背叛之後，她再也不敢隨便相信人性。
如今的一片和氣，大概是因為沒什麽好爭的吧。醫館的生意剛剛有了起色，父親還患病在床。這種情況下，若是再窩裏鬥，那辰家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要想知道大家是不是真的這樣無私友愛，恐怕還得看日子好起來以後。
搖搖頭，寧蘊不想就沒發生的問題發愁。她四下看尋著，忽然，影影綽綽的，好像看到不遠處的山崖上，有個什麽東西。
“韓大哥，咱們去那邊看看。”說著，她手拄著木棍，艱難地往山上爬過去。
走得越緊就看得越清晰，那是一朵花，雪白的花瓣在風中搖曳著。
“這就是雪菊？”韓綦好奇地問道。
“不是。這是雪靈芝。雖然不想雪菊那樣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但也是很好的滋補品，平日裏很少見。”
“我去吧，你在這裏等著。”韓綦攔住寧蘊。那雪靈芝距離懸崖太近，他擔心寧蘊過去會有危險。
“沒關係，我小心點就行了。那東西嬌氣的很，不了解藥材的，很容易會傷到這花。到時候藥性會大打折扣。”寧蘊堅持要自己過去采藥。好不容易看到這稀罕物，可不能讓韓綦粗手粗腳給毀了。
“那你小心點。”韓綦跟在寧蘊身後，小心地保護著她。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崖邊，寧蘊蹲下身，拿起藥鋤伸了過去。就在她的一隻手剛剛碰到花朵的時候，腳下的土一送，整個人向下麵跌了過去。
“小心。”韓綦大喊一聲，伸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