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回府
寧蘊早知會是這種結果,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識的玩弄著那一顆玉墜子。
“依那天她推我的力量上來看,倒是像是姑娘的力道。”寧蘊回憶著那日自己腰部上的力度,猶豫的說道。
她能滑進湖裏,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泥土太過泥濘,被推隻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想到這兒,寧蘊忽然覺得自己手上的墜子有些燙手了,這墜子上普普通通,不是那種會被樹枝掛住的款式,除非是那墜子的主人自己跑的太厲害才會被掛住。
“且放著吧,山賊的事兒在衛公子的幫助下也算是有了頭緒。”寧蘊歎了口氣,總覺得韓羿忽然來這麽一出是早有預謀。
周子豪不知道新進展,見寧蘊愁眉不展的樣子挑了挑眉問道:“還真有山賊被衛哲抓住了?他手下的人也算是有幾分本事了。”
寧蘊搖了搖頭:“若真是山賊就好了,也算是為民除害,偏偏這藥材是在韓三少爺哪兒被搜出來的,還不知該怎麽辦呢。”
一聽說事情牽扯到了韓綦,周子豪也略微驚訝,輕嗬了一聲,臉上倒是根本不相信這事會是韓綦做的。
“韓大少爺忽然帶著小廝來衙門,說是要揭發家賊,一問才知道原來我的藥材竟莫名被三房的小廝燒了個精光。”想起這件事,寧蘊真是又心疼又擔憂。
心疼當然是自己千裏迢迢運來的藥材就被這樣浪費了,擔憂則是關於韓綦的,直到真的看到韓羿帶著“證據”來找衛哲,寧蘊才明白韓綦這個不受寵的名頭已經到了什麽地步。
看見寧蘊眉間緊皺,一雙手也緊張的交握在了一起,周子豪知道她擔心韓綦,隻能搖了搖頭勸道。
“這些世家對待庶子的手段向來相同,韓綦的母親已經失勢,韓大人也年老管不了那麽多事,會發生這種事情也是早晚的,咱們隻能看官府怎麽斷案吧。”
目前唯一能救韓綦的方法就是寧蘊自己去官府撤掉自己的狀子,這樣不僅沒辦法找回藥材甚至連賠償都拿不到,錢術這等小人也隻能放過。
寧蘊隻能讓自己冷靜再冷靜,希望能想出什麽辦法來好好解決這件事。
韓綦回了韓府,一路風風火火的走到了自己院子前,卻發現守在門口的人已經換了一批人,看麵相也都是大房派來的。
“三少爺,在官府沒來之前,您不能進去。”把門的人不屑的看了一眼韓綦,冷哼出聲,絲毫沒有任何要放韓綦進去的意思。
院子裏幾乎沒有了聲音,連常年不斷的藥味都斷了,顯然是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院子裏所有的小廝都被抓起來了。
韓綦焦急的眼神投到了他母親的房前,可是連一個丫鬟都見不到,顯然是真的都被抓了下去。
韓綦急聲問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你們這群狗仗人勢的東西也敢把三房圍起來?若是三夫人出了什麽問題你們擔待的起麽。”
他甚少出現在韓府眾人的視線裏,就算偶爾被人看著了也隻是一副淡漠的神情,並沒有多少威嚴可講,這是第一次見他露出著急的神色。
“三少爺也莫急,夫人一直在房中好著呢,實在是我們少爺說了,三房可能藏私,不把贓物完全搜出來就不讓一個人進去!”那小廝仗著韓羿的勢,根本就不把韓綦放在眼裏。
像是在回應那小廝的話,從陳氏的房子裏傳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韓綦更是著急,雙手抓住守門的小廝往旁邊一扔,便自行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群小廝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抗,便已經被韓綦推到了地上狠狠摔了一跤。
“這三少爺怎麽力氣這麽大……”其中一個小廝很快便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有些不可置信,也沒聽說老爺給三少爺請過什麽練武的師父,他怎生就像是有了一身武藝一般。
另一個小廝則搖了搖頭道:“咱們還是別管了,那三夫人畢竟是老爺的人,若是真的病的不輕咱們反倒討不得好。”
二人一合計,都不敢進去再惹韓綦,隻好又把守著院子門假裝無人來過的樣子。
韓綦進了院門便急急推門進了陳氏的房裏,屋裏一個丫鬟都沒有,隻有剛剛咳嗽的陳氏正趴在床邊喘著氣,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
韓綦連忙跑到了她身邊扶起她來,這才發現陳氏的唇色都有些發白,唇瓣上更是猶如幹涸的土地一般滿是一道道的裂痕。
“娘,到底怎麽了,我才出去沒多大一會兒,院子裏竟然就成了這副樣子?”韓綦連忙從桌上端過來一碗水喂陳氏喝下,這才開口問著她。
陳氏也是擔憂的看著韓綦,見他毫發無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今兒你走了沒多久,就聽見外麵吵吵嚷嚷的,小翠出門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後也再沒有回來,你大哥進來說你偷了寧大夫的藥材,是賊,要把你送到官府去任由官府處置。”
陳氏說著就委屈的想要哭,伸手便握住了韓綦的手。
“兒啊,娘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對不對!”
韓綦在心中暗想,那韓羿還算是有些良心,尚且沒有對他的母親動手,隻不過是把一院子小廝丫鬟們都帶走了。
為了不讓陳氏多想,韓綦隻能點點頭寬慰她道:“娘,這件事不過是誤會罷了,您這幾天先跟著我去別的地方避一避,等兒子處理好了事情,再帶您回來。”
韓羿已經把事情告到了官府,依韓綦對衛哲的了解,多半此人將會同韓羿蛇鼠一窩,到時候自己自身難保,他母親也難免會孤身在屋裏無人照顧。
聽韓綦說要走,陳氏卻並不覺得一件能讓她搬走暫且出去避難的事情是小事,隻猶豫的摸著韓綦的臉再三發問:“兒啊,你真的沒有做出這種事?那娘不走,娘是這韓家的人,你爹會替你做主的!”
聽陳氏甚至提到了他爹,韓綦心裏所有的憤怒全被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