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搜查
“那……若是家中實在不便,你就每日傍晚的時候來這裏找我,後門等著就行,我帶你進來。”寧蘊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軟了心腸說道。
畢竟自己能低價買到這樣地段好的鋪子,也多虧了韓綦肯割愛。
再想到他在家這處境,估計也會強撐著自己換藥,到還不如自己做個人情。
韓綦低下頭,見小姑娘認真的為自己處理著傷口,剛剛那話說出來的時候也隨意的很並不見為難,眼眸沉了沉。
“你就不怕……罷了,那就多謝寧大夫好意了。”
寧蘊見他話裏有話,卻假裝沒聽見一般任這個話題跳了過去,用紗布把傷口仔細的包裹了起來,這才起身把燈台放到了桌上。
“這些日子就別練武了,也盡量不要洗澡讓傷口碰水,夥食上也忌口發物,韓三少可千萬莫要忘記了。”
寧蘊再三叮囑道,想了想又提筆寫了一張方子給了韓綦。
見韓綦不收,寧蘊解釋道:“這方子上的藥材都是與刀傷無關的,就連懂藥的大夫估計也會以為這隻是清熱解火的方子。”
她分明什麽都沒說,卻早已洞悉韓綦這傷來的不尋常,不讓也不會特意說這話讓自己寬心。
好個機敏的女子。
韓綦在心底暗暗讚歎,伸手接過了寧蘊的方子,想了想從腰間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到了桌上。
“診金,今天就多謝寧大夫了。”說完,韓綦把夜行衣的麵罩重新圍了上去,推開寧蘊的房門悄無聲音的運功走了出去。
除了房裏久久難散的血腥味還在提醒著剛剛韓綦來過的痕跡,剩下的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平靜。
寧蘊推開了窗戶讓晚風吹進來帶走那股刺鼻的味道,腦子裏卻回想起韓綦的傷口來。
明天恐怕是城裏又會發生什麽大事。
寧蘊是被趙氏喊醒的,看她一臉驚恐的樣子,似乎是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
一晚上心神不安的寧蘊本來也沒有睡沉,一翻身起來臉上也盡是清明。
“娘,怎麽了,外麵怎麽這麽吵?”雖然她的廂房在後院,可這院子占地並不大,前麵鋪子有什麽動靜後麵基本都能聽到。
趙氏也顯然是剛剛起來,身上的衣服也像是剛剛才穿戴好,連頭發都還沒整理。
“蘊兒,咱家鋪子門口忽然來了一群官府,聽說是沿街搜鋪子呢,沒來由的就要闖進來,你爹已經去問情況了,你也快些起來吧。”
寧蘊家的鋪子分明還沒開業,連家具什麽的都是隨意一放,沒想到卻先招惹上了官府。
“娘你先別急,我去看看。”寧蘊隨意披上了一件外褂就朝著外麵走去,心裏卻慶幸好在昨晚自己已經把韓綦來過的痕跡全都銷毀了。
才一來到鋪子前,寧蘊便被這仗勢下了一跳。
官府派來的人倒是不少,每個鋪子前都站著好些個官兵正在被盤問著,更令人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有一隊胡人。
他們都穿著涼城人的衣裳,卻絲毫沒有掩飾滿臉的絡腮胡子和一頭棕色的長發。
有的甚至在腰間別了長彎刀,路上的行人看了這凶神惡煞的人,都紛紛繞開了道來。
來寧蘊鋪子前盤查的官兵她倒是曾經見過一麵,恰好是上次她去求取行醫文書時守衛的一位官兵。
寧蘊上前走到寧有餘的身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這才問道:“爹,這是怎麽了,一大早這麽大的動靜?”
那官兵也認出了寧蘊來,態度頓時好了不少。
“原來這鋪子是寧大夫家的,失禮失禮,您有所不知,昨兒夜裏啊,發生了一起命案呢,這不一大早就要我們挨家挨戶盤查起來了?”
那官兵身後還跟著一個帶刀的胡人,見寧蘊從裏屋走了進來,立馬用探尋的眼光在她身上打量了起來。
“那這位又是……?”寧蘊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往旁邊稍微挪了挪,不自然的低下了頭。
官兵見了這一幕,背對著胡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些不耐煩來。
“死的啊是個胡商,聽說別的什麽都沒偷,偏偏就是偷了要上供給皇上的血寶石,他手底下的人就鬧著報官一定找出那刺客來。”
涼城胡商多也實屬正常,不過胡人精悍,向來都隻有胡人欺負當地人,沒有當地人欺負胡人的份。
今兒倒是倒了過來。
“你!咕嘰咕嘰!”那胡人指著寧蘊說了幾句什麽,寧蘊聽不懂胡語,臉上卻假裝更害怕了些。
“寧大夫莫擔心,這胡人是要我們再好好查查,您的鋪子我們已經查過了,隻是不知道後麵的廂房可不可以……?”
畢竟是上頭派下來的任務,那官兵雖然不願意,也隻能用商量的語氣問著寧蘊。
寧蘊點了點頭,兩個站在一旁的官員便跟在趙氏的旁邊走進了後廂房。
稍微查了查沒有什麽可疑物品和人,便都走了出來。
“打擾了,寧大夫,我還得去看下一家呢,那就不打擾了。”那官兵朝寧蘊點了點頭,帶著下屬繼續走到了隔壁。
見他們走了,寧有餘把門重新關好了,這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這些胡人平日裏欺負咱們的時候官府可不會管,這才不過死了一個就弄出這麽大陣勢。”寧有餘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即使他之前住在鄉間,也聽過不少胡人的殘暴傳聞,今日見到的這些胡人一個個都神色凶狠,更是讓寧有餘覺得傳聞是真的。
寧蘊卻笑著說道:“爹,左不過跟咱們沒幹係,他們鬧就讓他們鬧唄。”
趙氏也有些擔憂的看向了寧蘊,畢竟她現在已經有了些名氣,若是被胡人盯上了,勢單力薄的他們又該怎麽辦才好?
寧蘊敷衍了趙氏和寧有餘幾句,便借口要準備等會診病的東西回了屋裏。
還好昨夜自己給韓綦的方子是自己認真斟酌過的,旁人斷斷不會知道那是止血療傷的方子。
寧蘊隱隱約約的覺得韓綦跟今日的事情有關係,卻想不通到底是哪裏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