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住院
過了一會兒陸衍正還沒回來,項禮禮一人躺在空蕩蕩的病房中看著天花板,心想,難道他扔下自己走了?想想也是有這個可能,畢竟這種事情他不是做不出來。
項禮禮抬手輕輕拂過撞傷的地方,已經高腫起來了,不知道有沒有毀容。
關係到容貌的事情,項禮禮作為一個女人不免也有些緊張起來,她剛想動一下換個躺的姿勢時,卻發現她一動頭便暈得厲害,一股噁心感從心頭泛起。
病房外頭傳來車輪子碾過地面的聲音,項禮禮十分清楚這是推床的聲音,那聲音慢慢地接近病房這邊,然後進來了。
項禮禮疑惑地側頭看去,難道是又有人住進來了?
沒想到入眼的卻是幾個護士和兩個醫生,只見其中一個是剛才從這裡離開的那個護士,她笑著走上來解釋道,「陸先生給您換到樓上VIP區病房了。」
項禮禮任由他們折騰,被小心翼翼地抱上了推床,然後在一群人的護送下搭電梯往樓上去。
果然有錢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樣,項禮禮躺在推床上微微搖晃著,頭隱隱有更暈的感覺。
腦震蕩患者是不能隨便搬動的啊!項禮禮後知後覺地想到這點,默默在心中流淚,難道這醫院的醫生都不知道這點嗎?
到了VIP病房之後,一群人又小心翼翼地將她移回床上,陸衍正見項禮禮似乎沒有剛才有精神,眉頭一皺,關心的話便脫口而出了,「你是不是很難受?」
項禮禮一睜開眼便覺得天旋地轉的,一股噁心感從心頭泛了起來,見她不答話,陸衍正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項禮禮?」
「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項禮禮如此說著,但是那一臉難受的表情,落在陸衍正眼中分明就是她在強撐著。
陸衍正不由得惱怒地起來,「你現在跟我較什麼脾氣?」
項禮禮忍不住掀開眼皮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十分無奈道,「我哪跟你較脾氣了,我自己也是醫生,沒聽到剛才護士對你說什麼了?如果有頭暈或者噁心的癥狀,都屬於腦震蕩後遺症,是正常的。」
陸衍正啞然,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默默地收回本欲往她臉上探去的手。
旁邊醫護們默默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忍不住會心地笑了,所謂擔心則亂,這種事情他們在醫院見多了。
這間VIP病房隔成了例外兩間,外頭相當於會客用的小客廳,裡面配置了洗手間和一個小陽台,重點是,病房裡頭放了兩張病床,其中一張項禮禮自己躺了。
那麼另外一張……
她面色古怪地往那張病床上看了眼,再瞅向陸衍正,「你的床位也在這?」
陸衍正一臉你猜的表情看著她,一會兒不見,他身上已經換上了醫院的病服,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套著病服,看不來不像個病患,更像個負傷的戰士。
項禮禮又陷入了昏昏欲睡中,眼皮搭了下來思維開始渙散,睡過去前最後想的是,果然顏值高的人穿什麼都好看啊!
隱隱的有一聲無奈的嘆息落在她耳邊,那人似是自言自語地道,真是個麻煩精,雖是埋怨,但聽起來更多的無奈的意味。
項禮禮想自己肯定是聽錯了,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那麼像陸衍正?
這一覺項禮禮睡得特別沉,夢境也是各種光怪陸離,項禮禮覺得自己總是在不停的奔跑,但是前方無止無盡的路途上怎麼也看不到終點。
耳邊似是有人在對她說話,但無論項禮禮怎麼集中注意去聽,最後聽到的都是嗡嗡一片……
慢慢的她跑累了,原地停了下來,沒等她喘息上來,場景忽地變成了五年前,她在事務所前離婚協議書的場景。
接著是從民政局出來,她和陸衍正手裡的結婚證變成了離婚證,陸衍正在上車之前忽然回身,走回她身邊,低下頭附耳。
他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會後悔的……」
那聲音彷彿魔咒般,不停地在她耳邊環繞著,場景一晃,變成了父親頹然而布滿滄桑的面孔,彷彿一夜間老了十歲,他對自己說,禮禮,你要幫幫爸爸。
然後她就和陸衍正復婚了,兩人再次站在民政局裡頭,手裡各執一份鮮紅的結婚證。
周可兒站在陸衍正身邊對著她說祝福,眼中卻是滿滿的輕諷和鄙視。
和周可兒站在一起的陸衍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轉身之時忽地拋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項禮禮,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她眼角忽然一濕,淚水滑落濕了鬢邊碎發,她確實後悔了,即使是知道心臟出問題時她也沒這麼難受過,但是夢境中不斷回現她和陸衍正爭鋒相對的場景時,卻讓項禮禮莫名的難過,就好比情況已經很凄慘了,卻還要遭受人欺負一樣。
項禮禮覺得很委屈,陸衍正,你個混蛋……
陸衍正覺得很糟心,下半夜的時候,項禮禮那邊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音,半夢半醒間,陸衍正以為誰在窗外扔了只貓進來。
但旋即一想,他們現在可是在醫院裡頭,還是五樓,誰會從窗口扔只貓進來給他們?
這麼一想陸衍正便醒過來了,那輕輕嗚咽的聲音也從夢中來到了現實。
他怔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那不是貓叫,而是隔壁項禮禮的聲音。
下半夜的時候項禮禮忽然發燒了,整個人如同陷入了噩夢中般嚶嚀聲不停,一會兒低泣,一會兒含糊不清地喊著什麼。
陸衍正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眉心染上幾許擔憂。
項禮禮突然發燒可能是身體過於疲憊引起,再加上外傷和受驚,到下半夜的時候才會這樣突然發起燒來。
聽醫生說項禮禮身體過於疲憊時,陸衍正面上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尷尬,抬手摸了摸鼻子,這麼聽起來時,似乎也有自己的一分責任。
項禮禮是在護士往她手背上擦酒精消毒時醒來的,見她拿著針頭要往她手背上扎,項禮禮心中一驚,費力地將護士的手推開。
小護士抬頭她看她驚訝地道,「你醒了?」
項禮禮呼出的氣都是熱的,不過她很慶幸自己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了,她身體不容許隨便亂用藥物,不然一會兒醒不醒得過來都不知道了。
項禮禮有氣無力地對她道,「我對退燒藥類過敏,只能物理退燒。」
小護士吃了一驚,她還沒給項禮禮做皮試,不過也因此鬆了口氣,幸好項禮禮醒得及時,護士將項禮禮的手放回被子下,輕聲道,「那隻能物理降溫了。」
項禮禮點點頭,實際上她沒有藥物過敏史,不過她這情況用藥不謹慎也會要了她的名。
護士帶著東西出去后,進來的人就換成了陸衍正,他走到病床前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探了下項禮禮的額頭,「藥物過敏?」
項禮禮呼出的熱氣掃在他腕上,額頭溫度不高,氣息卻是滾燙滾燙的,陸衍正忍不住皺眉,「那要怎麼辦?」
項禮禮有氣無力地給出答案,「物理降溫。」
不多時,護士取來了退熱貼和冰袋,項禮禮已經昏昏沉沉的又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