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是苦的
第408章 是苦的
誰也沒想到，那最後一刻，慕容清歡會替舒韶玥擋下了那一刀。
皇宮外，金睿坐在酒樓之上，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即便是入夜，四處也是燈火通明，小販的叫賣傳入耳中，總有一股子別樣的韻味，挑著擔子的小販，腰間系著一塊白色的圍裙，臉上帶著笑容，一步一步的，膽子中的瓶瓶罐罐晃動之間發出一種別樣的節奏聲。
「咿呀～咿呀～」
「餛飩～餛飩～皮薄肉多的餛飩嘍～」
小販的叫賣越來越遠，金睿看著小販挑著的擔子泛著出的白煙嘆了口氣。
隨後轉過臉看向皇宮的方向，心中總有一種不安。
溫玉玘說的五日之期快到了，慕容清歡究竟如何想的，慕容清羽還是舒韶玥的命。
明明這般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做事如此糊塗。
金睿有些懊惱，那日若是自己留住她，好好同她商議一番，也不至於現如今徒增煩惱吧。
想到這，金睿的眉頭又皺了幾分，想起王大夫所說，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些許，為何如此不安，金睿不知，只知道，想到慕容清歡這人，心中就很是不舒服，有些慌亂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嘆了口氣，金睿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眉頭皺起不知該做什麼。
待金睿待的厭煩了，走下酒館，獨自朝著自己的宅院走去。
路途之中，幾名快速與他擦肩而過的官差引起了他的注意，金睿這才發現，不止剛剛與他擦肩而過的，好像整個上京都是官差。
「聽說了嗎？皇宮出現刺客了！」
「怎麼沒聽說，聽說世子妃都遇刺身亡了……現在國公府都掛上了白綾了呢！」
兩人路過的行人談論著皇宮剛剛傳出的消息，那些個大臣被溫玉瑾打發出宮之後，跟著這些大臣夫人小姐的下人，一個個忍不住的就將皇宮之中的見聞傳了出來。
金睿渾身一怔，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二人面前，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急忙開口問道。
「你說什麼？什麼世子妃？那位世子妃？」
行人嚇了一跳，看著金睿的模樣，也不敢隱瞞，隨即開口道。
「上京就只有一位世子妃，不就是國公家嫡小姐慕容清歡嘛，聽說她弟弟給她休了世子殿下，帶她回國公府安葬了……」
行人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金睿看戲行人，瞪大雙目，彷彿被雷劈中了一般。
國公家的嫡小姐慕容清歡……
一位世子妃……
帶回國公府安葬了……
腦中來來回回，循環著這話，金睿怔在原地，忽然之間猶如突然清醒一般，朝著國公府奔去。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死的怎麼可能是慕容清歡？絕不可能是慕容清歡？不可能是慕容清歡，絕對不是慕容清歡……
金睿站在國公府門前，喘著粗氣，看著國公府的下人搬來梯子正在掛白燈籠，金睿瘋了一般來到其中一名下人面前緊緊握著下人的雙肩。
「誰死了！誰死了！快說！誰死了！」
下人看著眼前突然冒出的金睿，下了一跳，對著金睿每一個好臉色。
「誰死了同你有和干係，快快滾開，不然我叫人了！」
下人白了一眼金睿，這人從哪裡冒出來的，這麼晚了，突然出現嚇死個人！
金睿雙眼冒出殺意看著下人。
「我在問一邊，是誰死了！」
下人看著金睿的模樣，心中發怵，這才開了口。
「我家嫡小姐……慕容清歡……」
聽到這，金睿彷彿被抽幹了一般，雙手放開下人，失魂落魄的朝著來路走去。
慕容清歡……
慕容清歡……
慕容清歡……
慕容清羽和舒韶玥只能活一個……
慕容清歡，最後，你選擇了你？
他早該想到的，他早該想到的，為什麼，最後死的是慕容清歡……
「我說我說了算！就是我說了算！我這輩子還不能決定什麼？舒韶玥的命，我保了，我弟弟的命，誰也動不了！我慕容清歡的弟弟，來日定會封侯拜相，權傾朝野！」
原來，那一日，慕容清歡，說的是這麼一個意思，舒韶玥和慕容清羽都不會死，只有慕容清歡死了……
她怎麼就死了呢？
金睿苦澀的笑了笑，慕容清歡，怎麼就死了呢。
眼角落下一行清淚，慕容清歡死了……
知曉慕容清歡死了之後的第三天，金睿終於知曉了慕容清歡的死因，慕容清歡，是給舒韶玥擋刀而死。原來如何，金睿又知曉了慕容清歡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封侯拜相，權傾朝野……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慕容清歡，你就這麼打算著替舒韶玥去死，換取舒韶玥對自己弟弟的保護，還有溫玉珏的扶持。
聰明不過慕容清歡，可是，最是愚蠢的，也是慕容清歡。
慕容清歡，你到底在堅持什麼？
金睿坐在與慕容清歡初遇的位置之上，笑得一臉苦澀，好難得……他這麼些年，好不容易，對一個女子這般動心，從第一眼，金睿就知曉，他喜歡這人……
金睿品著慕容清歡時常喝些的茶，溫熱的茶，茶香裊裊。恍惚間，他好像又能看到慕容清歡就坐在眼前品茶，眉眼之間滿是清冷，望著街邊的糖葫蘆，會微微出神。
這茶，好苦……
金睿笑了笑，怎麼會這麼苦，彷彿苦到心裡去了。
聽說慕容清羽執意讓慕容清歡葬在他爹娘墓地旁邊，那些個宗族長輩的阻止，全部被慕容清羽打了回去，半大的孩子，披麻戴孝的看著一群虎視眈眈的叔伯長輩，不容置否的說著，國公府他說的算！
慕容清歡，你真是養的一個好弟弟。
金睿笑了笑，他至今都未去看最後一眼慕容清歡，彷彿不去看，就知道這不是最後一眼一般。
金睿知曉，這是自欺欺人，可是，那又如何。慕容清歡也是如此不是嗎。
慕容清歡，你可真是好算計，最後，你算計了所有人，還有我的心……
人間至味是清歡，為何……我這味清歡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