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幕後的眼睛
待到榮祿走後，慈禧盯了一眼榮祿：“瞧你那疑神疑鬼的模樣，人家壓根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自己做賊心虛了？”
榮祿露出了一臉無辜的表情：“臣冤枉啊，臣沒做什麽虧心事，隻是怕得罪了您的掌上明珠……”
慈禧：“行了，既然她也沒什麽話說，證明人家也沒這個心結。我這孩子，心地善良，做事懂分寸，你隻要秉公辦理，她是不會拿自個的身份去壓你們，幹擾你們斷案的，你堂堂一個步軍衙門統領，要是連一樁命案都審不好，我看這活你也別幹了。”
榮祿：“臣定當竭盡所能，還百姓一個公道……老佛爺，臣有件私事要問一下，臣上次跟您說的，犬子與裕榮公主的婚事……”
慈禧：“你這個線就別牽了，人家心裏已經有兩人如意郎君了。”
榮祿尷尬地笑了下：“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這個福分，能得到公主的垂青……”
慈禧：“是慕容湛那個小子。”
榮祿：“慕容湛？公主怎麽會跟這人搭上關係？”
慈禧：“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不過我看那個慕容湛也不錯，是棵好苗子，可以移植到自個的園子裏。”
榮祿：“此人居心叵測，公主要是真的下嫁此人，如臨深淵啊……”
慈禧笑了一聲說：“什麽居心叵測，什麽如臨深淵，敢情這全天下的男子，除了你自個的兒子以外，就誰都配不上我的公主了？”
榮祿：“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慈禧：“行了行了，你管那麽管幹嘛？管好自個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公主終身大事，就不勞你操心了。跪安吧。”
榮祿：“臣告退……”
榮祿剛想走出頤和園，半路就又碰上了裕榮，見到了她，就像突然之間撞到了一堵牆一般，頭暈目眩。
榮祿：“公主吉祥……公主是不是，還有什麽要對皇太後說的？”
裕榮走近了身，用一種帶著威脅的語氣反問道：“你說呢？”
榮祿心還慌了一下，“這……臣猜不透，還請公主明示……”
裕榮：“本公主這一生，最看不慣那些陰險狡詐之人，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幹了些什麽，我這是在給你機會，希望你懸崖勒馬。
這一次，人要是能安然無恙回來就好，隻要人活著，本公主就可以既往不咎，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要是人回不來了，那你最好把我也給殺了，否則的話，隻要我活著，一輩子都要報這個仇！”說完她便甩甩袖子走了。
榮祿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說：“見鬼了……這些女人，一個個比男人還難對付……”
慈禧還躺在炕上，李蓮英過來問了一句：“老佛爺，您昨天想聽的那出戲，我今天給您找來了，戲班子已經到園子了，您看看要不要現在聽？”
慈禧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這假戲，哪有真戲好看，我倒想看看他們這出鬧劇要怎麽收場。”
李蓮英：“那些個自作聰明的臣子，以為您什麽都不知道，殊不知您神通廣大，什麽都逃不過您的法眼，在您麵前，他們不過是台上唱戲的戲子罷了，老佛爺您在幕後操弄一番，讓他們唱哪出，他們就得唱哪出。”
慈禧：“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李蓮英：“奴才該死，奴才給自己掌嘴……”
慈禧：“算了，好好記著，等你下次攢夠了一起打……唉，他們要是小打小鬧倒也罷了，咱們就當躲在簾子後麵看出好戲，圖個樂子，就怕他們用力過猛，把戲台子都給踩爛了……算了，你想辦法，將事情捅到慶王爺那邊去，讓他們打個圓場。別透露是我讓你說的。”
李蓮英：“喳。”
慈禧：‘對了……載洸到哪裏了？’
李蓮英：“估摸著明天就能到了。”
慈禧：“他這個孩子，平日裏機智，可一碰到感情這種事，準要方寸大亂，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還跟一年前那般長不大。”
她又笑了一聲說：“長不大也好啊，孩子總要依賴於父母，有弱點才好管教，要是天不怕地不的，忤逆起來你還真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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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光緒皇帝推行變法維新之後，勤政殿這裏就成了朝中文武百官辦公的主要場所。中下級的官吏沒有直接麵見皇上的特權，隻能寫完折子之後，將奏折送到了勤政殿的奏事處，在這裏，當值的官吏會將折子整理之後，成批成批地交給禦前太監，呈給光緒帝批閱。
楊深秀親手將康有為交予他的奏折拿到了奏事處，當值的官吏朝他打招呼：“哎呦，楊大人，您這幾日來的可真是勤快。今日可有本呈奏？”
楊深秀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敢問趙大人，養心殿的總管太監什麽時候來收折子？”
“剛剛才收走了一批，正拍著隊呢，你看看。桌上堆得滿桌子都是，好些都還沒有甄別。自從皇上下旨，天下官吏皆可上折子議論變法維新之事之後，那每天交上來的奏折，就堆得滿屋子都是。”
楊深秀：“下官手頭上的折子比較重要，能否行個方便？”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說：“如果是急事，那優先也是應該的，不過這幾天因為折子堆積太多了，好些官吏都上了急折，導致急折也是數不勝數，我等苦不堪言，皇上更是直接下旨，讓軍機處當值的堂官先審核之後，再決定是否呈遞給到禦前。”
楊深秀壓低了聲線說：“不瞞趙大人，下官今天是來代人呈遞折子的。”
那官員思慮了片刻後又問：“可是康有為先生的？”
楊深秀：‘正是。’
“皇上向來看重康先生的折子，此折既然是他上的，那就優先處理了吧。”說完，那官吏便將楊深秀手中的奏折放到了最前麵。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