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兄弟鬩牆
(皇宮內)
此刻的北京城人心惶惶。百姓跟士兵擔心著東麵來勢洶洶的日軍,而京城內的皇帝跟官員則更加關心南麵的“友軍”。
這時候,翁同龢慌慌張張地跑進皇宮裏,一見到光緒,都君臣之禮都沒行,直接開口說:“皇上!大事不好了!南麵的日軍第一師今早被圍殲了……”
光緒喜出望外,“這是大好事啊!前麵打了大勝戰,我大清終於揚眉吐氣一回了!咱們應該慶祝才對!”
翁同龢:“皇上!大禍臨頭了,臣剛剛得到消息,南麵的新軍已經陸續往京城方向突進了,為首的便是載洸的龍騎軍!他們距離京城已經不足五十裏了!轉眼就可到達北京城下,還請皇上速速決斷!”
光緒這才從剛剛的欣喜若狂中緩過神來,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僵硬了。“你是說?載洸不是來救北京的,他是來進攻北京的?這不可能,禁衛軍三大營不會為他賣命。”
翁同龢:“想找個像樣的借口並不難。就算是禁衛軍不執行這樣的軍令,但是他現在已經取得了禁衛軍的指揮權。再加上剛剛打了勝戰,聲威大振,就算出發下去一個以假亂真、大逆不道的命令,想必也會有大量的追隨者。
更重要的是,他手底下的新軍個個都是聽命於他的,隻要他穩住其他軍隊,再派他的嫡係軍隊北上,趁著京師防務空虛,控製皇宮,我們就成了刀俎上的魚肉了!”
光緒聽到這話,沉默了許久,經曆這幾次心境上的起起落落之後,他現在已經有了一種無助又無奈,進而產生消極應對的心理了。“載洸既是皇室宗親,又有濟世之才,他既然想要,那這個位置就算是讓給他坐,又有何妨。朕已經厭倦了,下去當個富貴王爺,享福享樂,了卻殘生吧。”
翁同龢見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皇上,這位置就算是換了另一個人來坐,國內的百姓,興許可以保全,底下那些臣子,依舊可以當人臣,皇太後也依舊可以身居高位,統攝百官,唯獨皇上您,不僅這輩子都要寄於樊籠之中,連善終都難呐。
皇上,您要是到現在還心慈手軟,一旦載洸真的利用他的軍隊控製了皇城,萬事休矣!”
光緒:‘那你說說看,朕現在要做什麽決斷?’
翁同龢:“皇上現在應該下旨,昭告天下,解除他的兵權,如若不從,就坐實他的叛亂之行,號召周邊的軍隊群起而攻之!”
光緒:“可是……東麵的倭寇還在進犯呢,現在要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來嗎?”
翁同龢:“隻能險中求勝了,隻要能及時揭露其不臣之心,說不定新軍將士顧及皇上的天威,自個就先亂了。咱們還能趁機接管新軍的兵權,一舉兩得啊皇上。”
光緒猶豫了,“要不要……先問過皇太後再做定奪?”
翁同龢急得隻跺腳,“哎呀皇上!現在是什麽情況您還拎不清楚嗎!皇太後明顯就是偏向他的,您現在在行事之前,還要先過問她,那我們這個事還能辦成嗎?”
光緒:“要不……還是再等等吧,要是他真的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我們再名正言順地對付他……”
正說著,一名禦前侍衛突然進來說:“皇上,醇親王在宮外等候,說是負荊請罪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君臣二人都震驚了。
光緒:“他來了?他帶了多少人?”
一禦前侍衛,“就他一人。”
(頤和園內)
這邊,李鴻章將載洸待到京城裏之後,便直接到頤和園跟慈禧複命了。慈禧在聽到李鴻章帶來的消息之後,長籲了一口氣,繃了幾天的神經也漸漸舒緩開來了。
慈禧:“你製止了一場潛在的軍事政變,是我大清的大功臣,我本該好好嘉獎你,但是這事畢竟不能讓外人知道,我也不能明著賞你點什麽,你就當無私奉獻了一回吧。”
李鴻章:“皇太後能將此等重任交於臣,是對臣的信任,這便是最好的賞賜。何況,臣也不過是當了一回跑腿,主要還是醇王爺深明大義,以大局為重,心甘情願地跟臣進京。”
慈禧:“聽說載洸還打了勝戰?”
李鴻章:“大勝戰,幾乎全殲了日軍第一師。”
慈禧:“殲滅了多少人?”
李鴻章:“一萬有餘,隻剩下小部分殘部往東倉皇逃竄了。捷報傳到軍中,前方軍隊士氣大振。”
慈禧笑了笑說:“真不愧是你看好的將帥之才,我看,這個大清國真正能夠抗擊外敵的,也隻有載洸一人了。這樣的人才,既要提防著,但也得好好護著。”
李鴻章:“皇太後聖明,就怕有些人不明白這個道理,作出了自毀長城的事情。”
慈禧心領神會,無奈地歎了口氣後,又將身邊的侍衛統領召到自己麵前說:“你,帶著本宮的口諭進宮……”
(皇宮內)
載洸:“罪臣向皇上請罪!”
坐在龍椅上的光緒皇帝冷笑了一聲說,“你又何罪之有?你在前線打了大勝戰,立了大功,你訓練出來新軍將士,現在也是抵禦倭寇進犯的中堅力量,朕還得感謝你才是,為你立碑著書,歌功頌德。”
翁同龢:“老臣有一事不解,鬥膽請問醇王爺,為何於軍中斬殺朝廷三品大將,此等關乎朝廷體製的大事,京師就在跟前,難道不該先呈報皇上,等到皇上有旨意之後,再行殺伐之權嗎?”
載洸:“當時情況萬分危急,臣遵照皇上旨意,統領禁衛軍,禦敵以保京師。為了打通南麵新軍北進的道路,臣欲率軍南下,擊破阻擋之敵,怎料此人膽敢抗命,亂我軍心,無奈隻得將其軍法從事,以正軍心,正是因為順利調動了三大營南下,才有了今日這霸州大捷!”
翁同龢:“那老臣再問你,為了私自囚那十幾名禁衛軍統領,你可知這同樣是觸犯王法的行為,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如此對待朝廷命官,朝廷的恩威何在?皇上的恩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