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暗度陳倉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載洸事先收買了步軍衙門裏麵的一個千總，讓他好酒好肉，帶著值班的士兵吃宵夜，並在酒裏麵下了迷藥。
待到衙門裏麵值班的士兵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時候。慕容湛帶著劉永福三兄弟，以及十個從龍騎軍中挑選出來的將士，換上了步軍統領衙門軍官跟士兵的服侍。
慕容湛帶著人穿過一條狹小的巷子，來到旁邊一處隱蔽的石屋，這裏看似平常無奇，但卻暗藏玄機。
整座屋子幾近封閉，甚至連窗戶都沒有，且牆壁十分結實，除了眼前這扇門，沒有其他可以進入裏麵的通道，而要來到這扇門麵前，就必須經過步軍統領衙門，可以說，這裏就是衙門的後院。
隻見鏽跡斑斑的門把上纏著一條又長又重的鐵鏈，還上了一把鎖。其中一個士兵嚐試扯了下後，便對著慕容湛說：“稟將軍，鎖打不開。”
慕容湛眉頭一橫，“劈開！”
“我來！”這種事，老三是最願意幹的。隻見他麻溜地從腰上掏出一把斧子，一使勁劈了下去，鐵鏈在一片火花中裂成了兩半。
慕容湛一腳踹開了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裏麵兩個中年男人在睡夢中聽到了巨響，趕緊穿好衣服，踉踉蹌蹌地起床走了起來。
他們用一種娘娘腔的語氣說：“你們……你們是何人！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還不快出去！”
慕容湛一聽這話，就猜測兩人可能是皇宮裏退休下來的太監，隨即答道：
“我等奉李總管及榮中堂的命令，特來轉移藏物，命你們二人速速將東西交出來，別耽誤了二位主子的大事！”
那兩個太監麵麵相覷，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幾個官兵，隨即說道：“我們怎麽相信你們是李總管派來的人？”
眾人聽完，神色開始緊張了起來，生怕露餡。
隻見慕容湛不動聲色，從袖口中掏出一紙公文，上麵蓋著內務府以及大內總管的印章，“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清楚！
李總管跟榮中堂都已經下令了，命令我等速速將錢財轉移。此刻，商辦衙門的人正在趕來，要查封此地，要是誤了兩位主子的大事，唯你們是問！
還愣著幹嘛！把藏銀子的地方給我打開！”
那個老太監用懷疑的目光審視了下慕容湛說：“大人，我倆奉李總管的命令，看守此地，平日裏，步軍衙門的人，隻管在周圍警戒看護，未曾踏入屋內一步。
今日各位官爺突然造訪，說要轉移錢財，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我們兩個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我看，還是等李公公親自前來吧……”
慕容湛冷笑了一聲，拿起佩刀置於腋下，雙手抱胸，蔑視著他，用恐嚇的語氣說道：
“公公們藏匿財物的事，已經走漏風聲了！此刻，四貝勒載洸！正帶著商辦衙門的人，奉旨封查此地，不出半個時辰，他的人馬就會殺到此處！
我可警告你們，要是因為你們兩個奴才委蛇拖延，耽誤了二位主子的大事，讓貝勒帶著人捉了個人贓俱獲。
公公們藏銀的事情，一旦敗露。到時候連同你們，都要落入商辦衙門的手裏，不僅載洸不會放過你們，就連李總管跟榮中堂，也不會給你們留著活口！
我們榮中堂的手段，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吧？你們是要死，還是要活，趁早好好考慮清楚吧。”
那兩個老太監低下頭來，低著頭輕聲商量了一會兒，又轉過頭來，用謹慎的目光審視著慕容湛這群人，“我看幾位官爺，不像是在步軍衙門辦差的人，都是些生麵孔。
我們可從沒有見過幾位，不知幾位，從何而來，姓甚名誰？”
聽到這兩個老太監這樣問，其他人都捏了一把汗，這公文可以偽造，可這麵孔可換不了。
隻見慕容湛泰然自若，臉上絲毫沒有一點慌張跟心虛的表情，反而是揚起了下巴，底氣十足地說：
“我們的大名，你們不必知道！知道了，對你們沒有好處！既然是要辦如此舉足輕重的事，那自然得隱蔽。
實話告訴你們，我們哥們幾個，平日裏，都在幫榮中堂幹一些殺人滅口的事，一般見到我們的，要麽殘廢，要麽歸西。
榮中堂讓我們這些心腹來辦此等大事，自然有他老人家的考慮。榮中堂還特意囑咐過了，情況緊急，若是看守的兩位公公不允，就先斬後奏，辦差要緊。
相較於公公們的私銀，你們二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麽呢？我念你們年老，不忍心傷及無辜，跟你們先禮後兵，你們還是快點把東西交出來吧，別讓我們難辦。”
聽完這句話，那兩個老太監臉都白了，他們神色慌張地想要出門，“我們要去找李公公……”
慕容湛沒有立即去阻攔他，而是站在原地，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邪笑了下說：“商辦衙門的人很快就要來了，你們兩個跟這塊地，有脫不清的幹係。
到時候公公們藏私銀的地方，真的讓他們翻了個底朝天，事情敗露，朝廷震動，連累了榮中堂跟李公公，上麵的主子會出來保你們？你們兩個，頂多就是個替死鬼。
兩位公公不會沒聽過，最近宮裏的事情吧？死了那麽多太監了，我們哥們幾個，手頭上的刀早就被染紅了，也不怕再多添上兩個人頭。
唉，可惜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哥們幾個也不想殺人，可有時候，刀子就是比嘴巴管用。
兩位公公，要是踏出了這個門，你們還覺得——能夠見到明日的太陽？”
那老三橫跨一步，擋在那兩個老太監麵前，揮了揮手頭上的大刀，“不用等到明天，到時候耽誤了差事，害得我們哥們幾個交不了差，老子現在先砍了你們兩個狗奴才的頭！”
老三這幾句狠話，就嚇得那兩個老太監渾身顫抖，癱軟在地。他們急忙跪了下來，哭喊著說：
“小的也是為上頭的人辦事，各位好漢，我們也無法確認身份，要是真出了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麽交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