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密林遇刺
兩人走到一處狹窄而陰森的林間小道上,兩旁都是茂密的林子。
一路上盛萬頤還是悶悶不樂的模樣,載洸便說道:“怎麽,你還在生我的氣啊。”
“屬下哪敢生主子的氣。”
“那你怎麽看著,似乎充滿了怨氣,就好像我欠了你幾百萬兩銀子一樣。”
盛萬頤露出了一副不甘心的表情,“主子不欠我的,但是有人欠主子的。屬下就是為主子覺得不值。
你看,這麽多年了,你大大小小幫了李鴻章這麽多忙,可是到頭來,人家心也沒有向著你啊。
你別忘了,他上個月還參了商辦衙門一本呢,說咱們的江南織造局,壟斷了江南的絲綢經營,我就怕,到頭來,你養了一條白眼狼。”
載洸笑了下說:“你不懂李鴻章,李鴻章深知為官之道,也了解朝廷的局勢。
當下時局,他既不能是皇上的人,也不能是醇親王府的人,隻能是皇太後的人,否則,什麽事都辦不了,還有可能引火燒身。
參我,也是為了向除皇太後表忠心,側麵說明,他的心始終是向著皇太後的,既能消除皇太後對他的疑慮,也可以消除皇上以及皇太後對我的疑慮,隻有這樣,朝廷才不會有人覺得我勾結了李鴻章。
因此,跟我保持距離,既是為了保全他,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保全我。”
盛萬頤半信半疑地說:“主子,你就這麽相信李鴻章?我看人人都在說李鴻章的壞話,說他是貪官,奸臣,為什麽就你如此器重他?”
載洸思索了下回道:“朝政腐敗,黨爭不斷,朝廷裏的官員,大多看重政治利益,因此不遺餘力地打擊他;而市井小民,大多也都是道聽途說,才以訛傳訛,真正了解李鴻章的人,又有幾個呢?
如今,李鴻章處境艱難,他既是帝黨攻擊的對象,而後黨又不會完全將李鴻章當成自己人;一有事,李鴻章就成了靶子,因此,他才更需要皇太後做支撐,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還是去做了。
其實,我們不也一樣嗎?一直在想盡辦法討好上麵的主子,還不能太得罪人,很多事情都放不開手腳,李鴻章的悲哀,恰恰也是體製的悲哀,更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盛萬頤低頭沉思著,細細地品著載洸的話,扭了扭脖子說:“屬下愚昧,體製是什麽?時代又什麽?我們中國不是曆朝曆代都是如此麽?主子說的話,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而此時,載洸胯下的白馬卻鳴叫了一聲,顯得急促不安,不願意再向前邁出馬蹄了。
盛萬頤抬頭,卻發現載洸已經落在後麵了,隻見他停在原地,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盛萬頤不解地問:“主子,你這是怎麽了?”
載洸屏息凝神地看著馬路兩邊的林子,緩緩地說:“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經了。”
“你不覺得這處林子安靜得出奇嗎?此時正值盛夏,而林子卻一聲鳥啼聲都沒有。”
盛萬頤思慮了一會兒說:“會不會……是養果子的人,把鳥都嚇走了……”
正說著,樹梢上突然閃過一個黑影,還沒等盛萬頤反應過來,那個躲在樹後麵的蒙麵人,就揮舞著劍先朝盛萬頤刺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在千鈞一發之際,載洸從馬背上騰空而起,將盛萬頤撲倒在地。
蒙麵人一劍刺到了馬背上,一瞬間,血液噴湧而出,濺進了他的眼睛裏。
隨著一聲淒厲的馬叫聲,被刺中的馬應聲倒地。而載洸原本騎著的那匹馬,也因為受到了驚嚇而逃竄了。
載洸趁機迅速拔出腰間的匕首,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嚨。
本以為危機已經解除了,沒想到此刻,埋伏在前方的刺客見到有人動手了,都跳到了地麵上,肩膀上揮舞著刀刃,朝載洸衝殺來。
載洸對著盛萬頤喊道:“快回去!”
盛萬頤的第一反應就是往回跑,邊跑邊大喊著:“來人啊……有刺客……”
載洸麵對來勢洶洶的刺客,立馬掏出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精準的槍法幹掉了衝在前麵的四個敵人。
在此危機時刻,載洸的子彈也打光了,但敵人還是源源不斷,還有十幾個刺客,陸續從前方的埋伏地點湧現出來,舉著刀衝到了載洸前麵。
載洸想要往後退,卻不料已經有一人從他後麵會包抄了過來,準備襲擊他的身後。
載洸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名刺客的刀,配合著另一隻手上的匕首,一防一攻,衝上去跟刺客近身肉搏。
隻見他靈活地躲過了此刻的砍刀,一個俯衝,將刀插入了一名刺客的胸膛。
又抬臂舉刀,擋住了另一名刺客的劈砍,一腳踢爛了他的膝蓋,那名歹徒應聲倒地,載洸順勢在他的脖頸上狠狠地劃了一刀。
噴湧而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載洸的白色長衫。
剛解決完一個,又有另一名刺客拿刀凶神惡煞地衝過來,朝載洸的腦袋上劈了下去。
載洸又機靈地側身躲了過去,跟那名刺客過了兩招之後,一刀劈重了那人的腹部。
可是,那人在中刀了之後,將死之際,卻仍不退縮,硬是用雙手死死地抓住了載洸手中的刀,令載洸無法及時回收。
而就在此刻,另一名刺客已經跳到了載洸麵前,揮舞著胳膊,淩厲的刀刃懸在了他頭頂上,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