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刺客
第589章 刺客
菀娘那古井無波的眸子瞬間就流光溢彩，「他在？」
司徒景睿紅著眼眶點頭，這一刻，他真的想讓菀娘走得無牽無掛一些。「對的，他在，我找到他了。菀娘，你別再掛記他了，他很好！放下吧！」
菀娘點頭，嘴角溢出一抹笑。
「好！我聽你的。」
她緩緩閉上雙眼，勾著嘴角，「真好啊，我這一生總算在最後一刻得到了解脫。睿王爺，不要告訴他關於我的事，這是我的感情，與他無關，也不需要他的任何回應，或是愧疚。我走了，如果有來生，我們大家都不要再相識了……」
「菀娘……」
……
菀娘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嘴角是帶著笑容的。司徒景瀾想要帶菀娘回京城，準備交給文家。
司徒景睿為此與他不顧一切的發火，兄弟二人大吵一架。
最終，司徒景瀾還是同意把菀娘留在酈城，在後面找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菀娘離世的消息，快馬加鞭的傳到了京城文家，文家立刻派了人趕到酈城。
司徒景瀾也一直沒有回京城，他沒有去靈堂，要麼呆在屋裡，要麼去後面菜地里轉一圈，看著那空空的松樹林發獃。
「爺，明天文姑娘就要入土為安了，你要不要去一趟靈堂？」
趙逸志小心的問。
明天出殯？
司徒景瀾拿著書的手一緊，許久才放下書，「走吧，我也該給她上炷香的。」
他逃避了這麼久，應該接受事實了。
靈堂布置在客棧的大堂，菀娘在這一帶的名聲很好，這一帶的老百姓聽說她離世，每天都過來上香吊言。
可以想象明天會有有多少人送她。
靈堂上，該在的人不該在的人，全都在那裡。穆如風夫婦，文家來的人，司徒景睿，狗蛋夫婦，還有五六個司徒景瀾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那些人見司徒景瀾到來，全都嚇了一大跳，驚訝不已。
文柔連忙去取了香，點燃后遞給司徒景瀾，眼眸中帶著濃濃的哀傷，可看向司徒景瀾時卻要帶著愛意。
「爺。」
司徒景瀾接過香，向前沉默的看著牌位，許久，他才過去把香插在爐子里，然後站在了棺材旁邊。
裡面躺著的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安詳中還帶著微笑，似乎做了一個很美的美夢。
司徒景瀾實在無法想象，在她彌留的最後一刻，她在想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笑容？
如釋重負，又似乎非常滿足。
突然，一陣狂風刮進來，靈堂上的蠟燭瞬間熄滅，同時發來唧唧的聲音。
文柔啊的一聲，瞬間撲進了司徒景瀾的懷抱里。
司徒景瀾將她一推，文柔直接撲進了趙逸志的懷裡，把趙逸志給嚇了一跳，順手一推，文柔摔在了地上。
司徒景瀾趁著夜色，著急的尋找那一抹倩影。
趙逸志的聲音尖細，「快來人啊，有刺客，保護公子。」
外面湧進來一批黑衣人，他們沒有特定的目標，對著靈堂里的人就開打發難，毫不留情。
文家的人不識武功，暗衛又忙著保護司徒景瀾，尖叫幾聲，全部倒地。
穆如風護著楊若初，「若初，待在我身邊，千萬別走開。」
「好！」
此時大家都有一個默契，大概都覺得這些黑衣人是針對司徒景瀾而來的。
對著靈堂里的人不管不顧的下手，興許是為了給司徒景瀾一個下馬威。
幾個黑衣人一起攻向穆如風，穆如風一邊護著楊若初一邊往邊上挪。
靈堂里，燭光重新被點燃。
突然的亮光，讓眾人眯起雙眼，待他們反應過來時，黑衣人的目標轉向了棺材。
「菀娘。」
注意到這一點的人都驚呼出聲。
楊若初推了下穆如風，「快！」
穆如風閃身過去，他和司徒景睿一起將黑衣人避開，可黑衣人似乎咬定了這個不會移動的目標，緊咬著不放。
司徒景瀾得目光定在了楊若初身上，張了張嘴，還未出聲就見突然跳出一個黑衣人，長劍直直的射向他的胸口。
楊若初瞪大雙眼。
不待她有任何反應，一股風刮過來，直接將她逼向司徒景瀾的方向。
「若初……」
再回過神，胸口劇痛，她被黑衣人刺中。而她護在了司徒景瀾面前，用身體為他擋劍。此刻兩位的位置，還有她的動作，像極為了他而不顧生死。
楊若初錯愕，胸口痛，腦子裡也亂。
這怎麼可能？
她怎麼可能為司徒景瀾擋劍？
她沒有趁機給司徒景瀾發暗箭，這已經是很仁慈了。
胸口的劇痛讓她臉色煞白，司徒景瀾抱住她，一掌拍向黑衣人，黑衣人躲開，直接離開了靈堂。
穆如風跑過來，「若初。」
楊若初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外面響起了口哨聲，黑衣人迅速離開，一點都不留戀。
靈堂里亂成一團一鍋粥。
……
高山下，黑衣人取出一個瓷瓶，小心的把劍上的血收集起來。
「主子。」
「你們都回去吧，以前做什麼，以後還是做什麼，等我的命令行事。」
「是，主子。」
黑衣人退盡，林子里又恢復了寂靜。
客棧二樓，穆如風寸步不離的守在楊若初的床前，太醫正在馬不停蹄的幫楊若初止血，門外，司徒景瀾靠在牆上，垂眸看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司徒景睿在一樓的靈堂里收拾殘局，不進的朝樓梯口看去。他想起剛才穆如風和司徒景瀾的對恃，仍舊心有餘悸。
司徒景瀾抱著暈倒的楊若初，那驚慌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就連菀娘離世，就連他們爭吵菀娘後事時，也不見那樣的表情。
那時候的司徒景瀾只有威嚴受到挑釁的怒氣，沒有那驚慌失措又心疼的表情。
千萬不要！
別再來一次！
別讓楊若初步上菀娘的後塵。
一樣是兩個男人一個女人，這樣的場面，熟悉得讓司徒景睿心慌慌。彷彿歷史又要重演一次，要是再來一次，還會有奇迹嗎？
其實也有不同。
菀娘和楊若初是不同的。
穆如風和楊若初是恩愛夫婦，而安昱和菀娘卻是妹有意郎無情，不同的。如果真重來一次，怕是穆如風不會像前世一般。
他早前強勢從司徒景瀾懷裡抱走楊若初，不就表明了他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