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灞橋之上
長安，灞橋，深夜。
灞橋水邊，一男一女，兩道人影坐於岸邊。
女子臉色蒼白，氣機微弱，眼中代表著生機的色彩已經消失近無。她倚在男子的肩膀上，半合著眼睛，盯著灞橋水面倒映的圓月。
男子一言不發，直接輕輕地攬著女子，儘力給她一個舒適的姿勢。
如果李燁在這裡，就會發覺，這個男人，就是金中世之前偽裝的漢家將軍，韓衿。
而他身邊的這個女人，身份也呼之欲出，就是淮南翁主劉媗。
「還能再看一盞茶的時間……」韓衿輕輕地捋了一下劉媗的頭髮，「再過一盞茶的功夫，北軍夜間巡邏的人就會到這裡……」
「嗯……」
劉媗吃力地點點頭：「明晚能帶我去渭河看看嗎？」
「可以……」
韓衿應聲，但是眼中的憂色已經近乎化作實質。
「嗯？」
韓衿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突然一愣：「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是北軍的人來了嗎？」
劉媗笑著看了韓衿一眼。
「只來了兩個人，不是巡邏的北軍。你不用擔心我，很快我就回來，明晚帶你去渭河。」
韓衿拍了拍劉媗的後背，站起身來。
「不要殺人。」
劉媗囑託一聲。
「知道了……」
韓衿的身影化作夜間的飛燕，腳尖輕輕點地，幾下就到了灞橋之上。
……
「燁哥，你就這麼確定韓衿和劉媗會在這麼晚的時候來這裡？」
王景晨騎在一匹黃色駿馬之上，對著旁邊同樣馭馬而行的李燁問道。
「白天的時候人太多，韓衿是不會讓劉媗出來冒險的……至於是不是會出現在這裡，我不能確定，或許是在灞橋，或許是在渭河。」
李燁正說著，眼前已經可以看到跨於水面的灞橋。
「呵……」
李燁突然一笑：「看來運氣不錯，上來就找對了地方。」
「嗯？」王景晨一時間沒明白李燁的意思，他順著李燁的目光看去，之間一道衣袂輕飄的身影站立於灞橋之上，他手持長劍，月色清輝之下顯得宛如隔世劍仙。
「韓衿！？」
王景晨臉色一變，看向李燁，尋求確認。
「是他……」
李燁縱身一躍：「下馬吧，既然已經看到韓衿了，那麼劉媗自然就在附近。」
「好！」
王景晨聞言，頓時有些興奮，只要找到劉媗，那麼此次的遊戲任務就要完成了！背著遊戲失敗就要抹殺的巨大壓力，王景晨此時感覺心間都通透許多。
「北軍李燁，見過韓衿將軍！」
李燁大步走著，一邊前行，一邊從腰間拔出長劍。劍鋒出鞘的清脆聲音，在夜間顯得尤為清晰。
王景晨跟在李燁身後，也拔出劍來。
此時的王景晨，自抹殺掉那名侍衛之後，心態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只有真正見識過死亡的人，才能在生死逼迫下擁有拔劍的勇氣。
之前的王景晨心中有畏懼，無論做什麼都畏手畏腳，現在不一樣了，他也有異能，他得輔助李燁完成這次任務，而不是一直做一個躺贏的吃瓜玩家。
「離開這裡，我不想殺人。」
韓衿的語氣沒有咄咄逼人。
「只要將軍把翁主交出來，我們就會自行離去。」
李燁淡笑一聲。
「可惜……」
韓衿嘆息一聲，手中長劍一翻。
「對不住了，將軍！」
李燁和王景晨同時動了。
唰！
李燁一個健步，青鋒長劍持於手中，化作一道勁風向著韓衿刺去。
王景晨同樣動作，他的速度異能使得他比李燁還要快一些，他持劍做刀，飛跳而起，對著韓衿的頭顱硬生生的就去劈砍。
「嗯？」
韓衿的瞳孔一縮，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北軍兵卒到底有多強的實力，他還是清楚一些的。像這般身手的存在，他竟然之前從未知曉。
不過韓衿沒有功夫思考了，他的身法很快，瞬間撤離了原地。他反手一個劍花，之間彈開王景晨的攻擊。
「很不錯……」
韓衿這次不退反進，直接迎著李燁襲擊而去。憑藉韓衿的眼光，他已經分辨出來，李燁的實力絕對是在王景晨之上的。
韓衿揮劍，對著李燁橫斬而去。
叮！
兩劍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呵……」
就在兩劍接觸的瞬間，李燁淡笑一聲。
「電網！」
嗤啦！
李燁手中的青鋒長劍上，陡然浮現出一層噼里啪啦的電弧，強烈的毀滅氣息轟然發出。那一條條電流化作藍色電蛇，順著兩劍相接之處奔向韓衿。
「嗯！？」
如果說韓衿之前是有些意外，那麼現在真的是很吃驚了。
噌！
突然之間，韓衿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清鳴，一道透明的勁氣自劍鋒倏然射出，和李燁發出的電弧相撞，於黑夜中閃出一片熾烈的火花。
「你這是道家雷法？」韓衿停止了動作，不解地看向李燁，「道家的人該去朝中做文臣才對，怎麼會進了北軍？」
不只是韓衿吃驚，李燁也是覺得有些超乎想象。
「剛才從韓衿劍鋒上發出來的勁氣，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劍氣？」
從韓衿的表現上來看，他已經超乎一個尋常將軍該有的實力了。
「看來翁主的黑風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韓衿盯著李燁說道。
「黑風？」
李燁突然想到了翁主墓中的那隻黑豹。
那隻黑豹本想奪走當時遺留下的木簪，卻被李燁出手給解決了，那是李燁第一次見到妖怪，還從它的身上獲得了一枚妖丹。
韓衿只是略微停滯了一瞬，隨後再度出手，只不過這一次的目標不是李燁，而是王景晨。
在韓衿的眼中，只有李燁才是勁敵，王景晨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但是高手過招，瞬間便是生死，他不能放任一個擾亂因素在自己的身邊肆意妄為，他得先放倒那個身手異常狡黠的胖子。
「王景晨，小心！」
李燁大喊一聲。
「啊！？」
原本的王景晨正準備從后偷襲韓衿，卻不料韓衿竟然瞬間轉身，向著自己出手。
「我要交代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