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兇手交給他
席管家眯著細眸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一個黃毛丫頭的暗諷他豈是不知道的?
「老爺就在客廳等著少爺和顧小姐呢,快請吧!」
顧之惜還算禮貌的對著他微微頷首,跟在顧澤身後正式踏進了屬於席家的世界。
別墅很大,比起西城別墅的那棟要大上很多,室內的裝飾以及傢具擺設偏歐式,傢具又好像是特別珍貴的沉香木,整個空間里散著淡淡的香味。
席家二老爺子,席靖林。
之前顧之惜在網路上搜索過,不過當時她看到網上的介紹,各種褒義詞,故而臉色垮了,索性退出來。
網路上的東西,她還打算信?怕不是傻子吧!
客廳內空間很大,一抬頭弧形的屋頂塗抹著紋路,恍惚的像是別有洞天的天空,垂掛著很大很長的吊燈,因著外面陰天的緣故,客廳里的光線發暗。
席靖林坐在靠落地窗的單人沙發上,透過玻璃射進來的光線撒在他周身,靜靜的烘托出他身為長輩的和善。
顧之惜打量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微微的低頭跟在顧澤的身側。
她不確定席靖林是不是已經知道他們出現在他距離不到兩米的地方,如果他知道,怎麼還是慢吞吞品著面前的茶。
如果不知道,那她肯定不會先說出客套的話的。
「席先生,有什麼話請直說。」
顧澤看不下去,蹙著眉開門見山的道。
席靖林端正的端著紫砂杯,淡淡的吹了吹,這才不動聲色,口氣里卻帶著種種不滿。
「稱呼你的親生父親為席先生?我兒,你們現在站的地方可是歐洲席家,說話行事不明白小心謹慎嗎?」
好在客廳里沒有外人在,殊不知以為深家大院里,應該是戒備森嚴,客廳里至少要站一打的保鏢的嗎?
「我姓顧,不姓席。」
顧澤不以為然,深眸冷清清的望著他,回答的坦坦蕩蕩。
「放肆!」
一隻名貴的紫砂杯就這樣砸在他們面前,顧澤手疾眼快的將顧之惜護在身後,這才沒有讓她受到傷害,不過他的胳膊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剛剛在門口,那一番槍戰已經嚇得顧之惜驚魂未定,如今又遇上看著那麼令人膽怯的長輩。
她真的好想回家!
「不管你姓的誰的姓,終究是我們席家的子孫,跟著那個女人能有什麼出息,以後祖籍還是要入到我們席家二房這的。」
席靖林起了身,雙手背在身後,精神抖擻的犀眸望了顧澤流血的傷口,語氣依舊。
顧澤一言不發,渾身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氣息,引得藏在他身側的顧之惜渾身不自在。
「身後的那位大概就是惜惜了!」
突然被他點了名,顧之惜從頭到腳一激靈,不得不從顧澤的身側挪到他前面,臉色帶著尬尬的笑。
太受寵若驚了,連他的語氣都變得和藹可親了。
「席伯伯,您好!」
打完招呼她突然察覺,顧婧闌她是叫奶奶的,那席靖林的伯伯之稱是不是差了輩分。
席靖林好似能識別出她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冷冰冰的臉上融起了溫意,笑道。
「不要在意那麼多,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謝謝……」
席靖林對她的態度,沒讓顧之惜感覺到初來席家的平靜,有的只是心亂如麻。
她對上席靖林犀利溫涼的眼神,那一刻她好像感覺到他薄薄的外衣下,半點不容人的殘冷。
別墅的大門被人推開,顧之惜認得,是剛剛在大門外的保鏢,他這會走進來是有什麼事情要稟告嗎?
「老爺,兇手已經找到了!」
他恭恭敬敬的垂著頭,行禮的姿勢標準,像極了古代時拜見皇帝的那種規矩。
顧之惜漫漫的在心底猜測,兇手?是剛剛拿槍的那個嗎?
「嗯~」
席靖林輕吐出一個字,對於司空見慣的行為,他看起來似乎更像是發生了一件小丑跳梁的把戲,在他眼裡根本不足為患。
「老爺怎麼處置?」
保鏢又問。
「阿澤,這件事交給你去處理。」
席靖林一邊傾著紫砂壺往杯里倒茶,清脆的聲音甚是悅耳,連頭也沒抬說道。
顧澤眉頭鎖的更深,薄唇輕啟。
「我不會,沒做過這種事。」
保鏢暗自抬起頭朝他望了一眼,神色複雜,隨後收回視線等待著席靖林的吩咐。
席靖林悠閑的抿了口茶,「誰都會有第一次,別告訴我S市上流人群里有多良善,都是披著人皮的衣冠禽獸,你去做會有人教你,以後發生的這種事也要你親自去做。」
顧之惜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直白的罵自己,她被嚇得只能綳著嘴,小心的呼吸著。
「憑什麼讓我去做?我不想。」
顧澤的語氣更淺薄,直截了當的道。
「不去?不想?不願意?那女人教出的兒子也就這麼窩囊了?身為席家的子孫,你怎麼有膽說出這種話?知不知道?不練就一身金剛不敗之身,沒有我的保護你很難活過明天!」
席靖林顯然是被氣到了,扔下茶杯,腳底生風的走到他面前,猶如古井無波的眼瞳死死的盯著他。
「是嗎?既然我母親教出的兒子是窩囊廢就別懷那麼大的希望,不然到頭來會受傷的人不會是我,再不然你再去找你那些流浪在外的私生子啊,為什麼非找上我?」
顧澤冷言冷語的諷刺著,如今促就他變成這幅模樣的人是誰?從小生活在私生子的陰影下,父親叫什麼是誰都不知道,他們憑什麼以為塞給他一個機會他就死命的抱住。
如果不是在那種環境下生長出來的人,又怎麼會演變成現在的他那麼痛恨曾經的他呢?
「呵呵」
席靖林沒走料到當著外人的面,他的兒子居然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留。
都是他可恨的大哥,竟然對他們二房產生了那麼大的怨恨,偷偷的殺光了他養在外面的兒子,他說鐵了心要讓他趕盡殺絕。
阿澤是他捏在最後的棋子,他的重要性還真是無以倫比的。
「我兒,別忘了當時我們交換的條件,惜惜那麼聰明漂亮的孩子我也不忍心傷害……」
席靖林的話沒說透,一點便通,顧澤眸子折射出凌冽的眸光,席靖林知道有用,臉色算是緩和回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你是我最驕傲的孩子,安心去吧,惜惜留在這裡,我還有一些話和她談談。」
席靖林說讓顧之惜獨自一人留下來陪他,她的心尖打顫,真的挺害怕的。
顧澤答應了,轉身對她說道。
「惜惜,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很快就回來。」
事到如今顧之惜也說不出來什麼了,只能微微點頭同意了。
好像她同不同意,席靖林就是有辦法讓他同意的。
算了,以後他頂多算是她二叔,是親戚關係,真正成為一家人的人可不是他們。
既然這樣,她還有多少可恐懼的。
「我有那麼害怕?惜惜你說。」
席靖林前半句是對顧澤說的,後面的一句是問的顧之惜。
「還好啦,並不害怕啊。」
顧之惜慌忙的搖搖頭,擺手。看起來頗為狗腿。
「我先去了。」顧澤向她道了別,隨著保鏢走出了客廳。
「既然我不害怕,顧小姐為什麼還離我那麼遠?」
席靖林淡淡的抬眸問道。
「哈~這就好了。」
顧之惜一股寒顫,迸在胸膛里,連忙坐在他的對面,如三好學生的模樣坐在那不說話。
突然從惜惜到顧小姐的稱呼,看似相隔了幾億光年,其實不過區區的幾秒鐘,可顧之惜膽小,頂撞他的話,她望不是想找死。
「席伯伯,您有要問的就直言不諱,我一定竭盡所能告訴您我知道的。」
「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會下象棋嗎?」
席靖林還是淡淡的喝茶,目光隨手一扔落在她眼中。
「我會那麼一點點,不過真的不厲害?」
顧之惜開始做縮頭烏龜,腦袋快要塞進肚子里了,她真的是個很低調的人啊,為什麼見到一個就問,她會不會下象棋?
難不成她長了一張會下象棋的臉,還是說就因為長了一張中國人的臉。
席靖林看起來有點意外。
最終兩人轉戰到了棋盤上,顧之惜的棋藝真的不精,只是反應的比常人快,比平常人多了點小聰明,才會被人說是好。
不過她出手快,穩定性不好,自然也不會聯想到下幾步棋的布局,偏偏席靖林根本沒想讓過她,和她下棋好像在和高手對弈一般。
一邊喝茶,一邊認真的思考。
對手閑在的模樣和她提心弔膽的成比例,就連鼻頭和額頭冒出的汗也記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了。
「聽說,你和老大家阿佑走的很近。」
席靖林怎麼會知道席連佑和她的關係,不過另一方想,了解他這樣的情況,只能再簡單不過的吧!
「我之前受過阿佑的幫助,所以一回生二回啊,時間長了就和他挺熟悉的了,不過最近我們已經很久都沒再見過面打過電話了。」
這句話顧之惜倒是沒有說謊,她玩手機的時間都有限制,更別說是打電話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