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她真的很神奇
第七百零五章:她真的很神奇
那些白蒼樹是種在院子里的,她是死在屋子裡,與那種樹木沒有接觸,按理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唯一能夠解釋的是,包子不忍心看她無人收屍,用院子里的樹木做了簡易棺材,死後的她放了進去。
大概也因為如此,她的靈魂才沒有消散,也沒有墜入輪迴。
白凈霜簡單的將事情描述了一下。
「你的靈魂為什麼沒有被鎖在裡面?」白衣男子很驚訝,「我想不通。」
白凈霜也想不通。
按照這白衣男子的說法,她應該被困在棺材中才對。
可是,她的靈魂不僅沒有被困在棺材里,還是附到了別人身上。
「你剛才說的神獸……」白衣男子說,「或許跟你的狀況有關。」
白凈霜想了想,極有可能。
秦羲禾身邊的兩隻小蠢獸,一黑一白,聽說是跟天下大勢有關係。
那兩隻小獸,不僅口吐人言,還能化成人形,多半是超越常識的,或許還有她所不知道的東西。
若是因為它的干預,造成了她的靈魂被鎖在那裡,無法重回輪迴,也無法重新投胎。
後來又因為她的力量離開了縛靈木,飄蕩到這個地方,佔據了別人的身體,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這些事情,有可能包子自己都不知道。
「哎,我大概能想象的原因。」白凈霜說,「大概是因為,它不忍心見我死後的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才做下這等事,又因為他的力量特殊,干擾了我的靈魂,才讓我無法投胎,附在他人身上。」
「你怨恨嗎?」白衣男子問。
白凈霜愣了一下。
怨恨?
大概沒有吧。
這些年,她一直在禮佛,在無限的誦經中,心態逐漸變得平和。
以前想不開的事情,現在也能一笑而過。
誦經改變的,不僅僅是她,還有精神。
「應該沒有怨恨吧。」白凈霜說。
「應該?」白衣男子挑眉。
「嗯。怎麼說呢?我原本是想著,一死百了,可以了卻塵緣往事,重入輪迴,重新生活。」
「但是,陰錯陽差,我卻來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超乎我的想象,我也才發現,這裡跟以前是完全不一樣的,以前的我,視野實在太過狹窄。」
「最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很是不適應,但是慢慢的,我發現我有點喜歡這個地方。雖然帶著以前的記憶,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現在我也有些適應了。」白凈霜輕輕的笑著,「我相信這都是命運。」
「暫時先別提我的事,白衣先生,你現在又該怎麼辦?」
靈魂被困在琴弦中,千百年來只有他一個,無人能聽到他的聲音,無人能感覺到它的存在,應該是件相當痛苦的事情吧。
這種殘忍的事情,莫非還要繼續下去?
「我啊……」白衣男子也笑著,「剛才,我已經通過你的手,在我心中的曲子彈奏了出來,那首曲子,便是我要送給他的。」
「如今我心愿已了,這縛靈木已經困不住我了。」
「謝謝你。」他說,「謝謝你能來到我身邊,謝謝你幫我彈奏出那首曲子,謝謝你能到我的聲音。」
「我在琴中待了很多年,早已經過夠了這種生活,我也該去找他了。」
「啊……不知道,此時的他,還認不認得我。」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這麼多年未曾相見,不知他是否還是從前的風華絕代,也不知他是否還能認出曾經的他。
時隔多年,物是人非,或許早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
但是,這又如何?
他心愿已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是時候了,謝謝你,謝謝你能將那首曲子彈奏出來。」他說著,身影逐漸消散,逐漸變成透明色。
「等一等。」白凈霜說,「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白衣男子愣了愣,「我的名字啊,我的名字是什麼來著?」
他抬頭望著天,想了好一會兒,「紅葉。沒錯,我的名字叫紅葉。」
「啊,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我原本的面貌,我原本的面貌已經不太記得,現在這個樣子,是將軍生前的樣子。我害怕忘記他,忘記他的容顏,便幻化成了他的樣子。」
「將軍的名字,是白衍。」
「我的名字是紅葉,將軍的名字是白衍。」
他說著,身影漸漸遠離。
青翠的竹林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通紅。
白凈霜看過去,發現,不知何時,他所遠去的地方,盛開了曼珠沙華。
漫天漫地的紅色,如鮮血一般刺眼。
白凈霜愣愣地看著他,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暈染了整個天空的曼珠沙華里,她彷彿看到了兩個人,一個身著紅衣,一個穿著白衣。
紅與白,美得動人心魄。
紅葉,這應該是個女人的名字吧?
如果是的,這也算一場絕世之戀。
紅葉的靈魂已經消散,想來事已經圓滿,可以安心離去。
這個世界上,所謂的縛靈木,不過是自己給自己的枷鎖。
「願你們來世相見,也希望能再次聽到你們的琴聲。」
白凈霜雙手合十,為他們超度。
「霜霜,霜霜。你這是怎麼了?哭什麼?發生了什麼?你彈的曲子很好聽。」白母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空間傳過來的,由遠及近,從最開始的聽不真切,到後來的振聾發聵,終於將沉浸在幻覺裡面的她拉了回來。
「母親。」白凈霜轉過頭,看著白母急切的樣子,輕笑道,「我沒事。」
「你沒事,那你哭什麼?」白母拿了紙巾給她,「你瞧瞧,好好的一張臉都哭花了。」
「那琴聲雖然很好聽,是挺催人淚下的,但你哭成這樣,我很擔心呀。」
「母親,不必擔心,我沒事的。」白凈霜說,「我剛才,見到了不可思議的場景。」
「一時間有些感動,才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站起來,沖著中年男子福了福,「這位先生,獻醜了。」
「不,不,姑娘,你剛才的琴聲太讓人感動了,我好像從琴聲裡面聽出了一段曠古的絕世之戀。」中年男子擦了擦眼淚,「我做音樂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感情充沛的琴聲。」
白凈霜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倒是有些驚訝,這首曲子里,包含著紅葉對將軍的相思,他們兩個之間的故事,也算是一場絕世之戀。
沒想到,這中年男子能從音樂中聽出來,很不簡單。
「這首琴曲,的確是譜寫的兩人之間的曠古絕戀,如果給這首曲子取一個名字的話我,我想,這首曲子應該叫做衍離。」
「衍離,很奇怪的名字。」中年男子擺了擺手,「暫且不提這個」
「姑娘,你實在太讓我驚訝了,不僅能彈奏旁人無法奏出聲音的琴,還能將曲子演繹的如此完美,我很感動。」
他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能彈奏出聲音來?」
這些年,他尋找了很多人,其中不泛一些音樂大師,一些在國際上也很有名望的人音樂人,但無一例外,他們都對這把琴束手無策。
唯獨這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姑娘,不僅能彈奏出來聲音,還彈奏了一首令人無比震驚的曲子。
「這個該怎麼說呢?」白凈霜說,「琴也是有靈魂的,我只是能感覺到那把琴的靈魂,讀懂了靈魂之後,自然而然就彈奏出來了。」
「琴的靈魂?」中年男子很驚訝。
他蹙眉,突然想起一些往事。
從前的時候,剛剛開始接觸音樂時,他也曾認為,不管是琴還是音樂,本身就是擁有靈魂的。
只有有靈魂的音樂,才能震撼人心。
但是,在後來做音樂的途中,接觸了太多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顆初心也丟掉了。
如今聽到白凈霜的話,突然間恍然大悟。
是他,在追尋音樂的道路上,被繁華和複雜的表象迷惑,忘記了最純粹的東西。
「謝謝,謝謝你。」中年男子說,「聽你一席話,我恍然大悟。」
他有些興奮,「最近這幾年我也陷入了誤區,毫無進步,今日有緣見到你,我突然了解了自己缺乏的是什麼,感謝,感謝。」
中年男子說著,拿了一張名片出來,「姑娘,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麼事,請一定打電話給我。」
說著,他頓了頓,「請一定將你的手機號碼給我。」
白凈霜有些猶豫地看了看白母。
白母接過中年男子的名片,微微蹙眉,「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但是具體在哪裡聽過卻完全不記得了。」
「霜霜的電話我可不能給你,不過,你要有什麼事兒,可以撥打我的電話,我可不允許你打擾霜霜。」
中年男子有些尷尬,忙將白母的手機號存上。
將他們送走之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將視頻發給一個人。
發送完成後,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閉眼上眼。
剛才那個姑娘,如果他沒看錯的話,說不定會成為一代巨星。
他已經將她彈奏古琴的視頻發送給了那個人,希望那個人能感興趣。
這麼好這麼好的苗子,他可不想浪費了。
白凈霜完全不知道這個人已經將她的視頻發送出去,更不知道以後的她會面臨著什麼,此時的她正專註於跟白母逛街。
這個世界,真的什麼都有,只有想不到的,沒有買不到的。
她第一次接觸如此繁華且琳琅滿目的地方,震驚無比。
她拉著白母,在各大商場逛來逛去,就算不買東西也無比開心。
白母也樂的陪她一起玩耍。
如此時間很快過去。
白凈霜也如願以償獲得了晉級通知。
這種全國性的大賽,每個地區的晉級名額只有五十人,說多也多說少也少。
晉級之後,五十人會在地方在進行選拔,選拔是全程直播。
從五十人中選出十人,參加全國大賽。
白凈霜已經打敗了很多一大批人,接下來,只要再擠進前十名,就可以進軍全國大賽。
她晉級之後,最開心的莫過於白母。
晉級當天,做了一桌好菜,準備犒勞一下她。
白凈霜看著一桌子的美味菜肴,看著不停在廚房裡忙碌的白父和白母,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好。
比起以前獨自一人生活在深宮裡,又獨自一人生活在寺廟裡,不知溫馨了多少。
這樣平凡的生活,讓她心裡很踏實。
複賽是在接到通知后的一個星期後舉行。
這一個星期,白母比她還要緊張,帶著她到處尋找更合適的服裝,更精美的配飾。
白凈霜有些無奈,又無法制止白沫 只能陪著他一起,逛遍了這裡的演出服裝店。
很快,便到了複賽開始的日子。
這一天一大早,白母便拉著她來到了複賽的場地,白母比她還要緊張,手心冰涼,坐立不安。
「母親,放鬆放鬆,做點小場面,我還是不放在眼裡的。」白凈霜笑著說。
從前,她需要在王公大臣面前跳舞,一個表現不好,極有可能會連累整個家族,壓力比現在要大很多。
現在只是在眾人面前表演,即便是表現不出色也不會有什麼事,頂多不晉級就是了。
相比起來,這種根本不算什麼。
「哎呀,我就是心態不好。當年我參加比賽的時候,那心態崩的太厲害了,導致我沒把原有的水平發揮出來,後來腳腕受傷,也沒法再繼續跳舞。」白母說起來的時候,頗為遺憾。
「白夫人,白小姐。」前段時間在古琴賣場碰到的那個中年男子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好久不見,正好看到了你們,過來打個招呼。」
「你好。」白凈霜禮貌的笑了笑。
中年男子打過招呼之後,便去了後面的位置。
與他在一起的,是一個戴著黑色口罩,帶著鴨舌帽的年輕男子。
那年輕男子暼了白凈霜一眼,走遠之後,才冷聲問,「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女人?」
「對,就是她。」中年男子說,「我沒想到他還參加了這次的舞蹈大賽,她的號碼是二十六,你耐心等一下吧,她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年輕男子皺了皺眉頭,心裡並不看好她。
這女人的身材一般,那張臉雖然不醜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樣的女人,在他公司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能來這裡,是因為她彈琴的樣子,有點觸動他。
但,見了真人後,卻是有些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