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我走便是
第二百零三章：我走便是
夙央見她不理，兀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先干為敬。」
秦羲禾依然不理他，默默地吃著涮肉，默默地幫包子和黑炭夾菜。
氣氛有些凝重。
煙月跟主子們坐在一起，原本就很不自在，夙央來了之後，更加如坐針氈。
她有好幾次想離開，可看到秦羲禾的臉色，又不敢動彈。
抬頭瞧見身邊的涉風一臉淡定，該吃吃，該喝喝，踟躕了好一會，最終決定裝瞎。
「主人。」包子蹭了蹭秦羲禾的手腕，「我果然還是想吃水晶包，咱們昭雲殿里的包子最好吃。」
「我讓小廚房裡去做。」秦羲禾摸著它的下巴，「你在太後娘娘那裡沒吃夠么？」
「自然是吃不夠的。」包子搖著尾巴，眼睛骨碌骨碌轉，「不用這麼麻煩啦，我讓煙月姐姐帶我去御膳房看看。」
說罷，它蹭到煙月身邊，咬住她的袖子。
煙月嚇了一跳，忙放下筷子，「包子，怎麼啦？」
「人家要去御膳房吃包子啦，大胸……額，煙月姐姐，快帶人家去。」包子跳到她肩膀上，用小爪子勾住她的頭髮，「我要吃好多好多水晶包。」
煙月聽不懂包子說話，一臉迷茫地看著秦羲禾。
「包子想吃包子了，想讓你帶它去御膳房。」秦羲禾說。
「啊，原來如此。」煙月摸著包子的頭，「我這就帶你去。」
她正在這裡坐得難受，聽到這話，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行了禮，匆匆忙忙抱著包子離開。
黑炭將最後一碗肉倒進嘴裡，小蹄子抹了抹嘴角，跳到涉風頭上，用蹄子拍著他的頭。
「獃子，小爺突然想吃溫泉蛋了，你快去陪小爺去取溫泉蛋來。」
「可可。」涉風眨了眨眼睛，「蛋？」
「你才是蛋，你全家都是蛋。」黑炭胡亂抓著他的頭髮，「快點帶小爺去，小爺快餓死了。」
「你想讓小爺英年早逝嗎？」
「……」涉風拗不過黑炭，只能將它抱下來，沖著秦羲禾點了點頭，帶黑炭出去。
臨走之前，黑炭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原本熱熱鬧鬧的屋子裡只剩下夙央和秦羲禾兩個人。
夙央一杯一杯喝著酒，秦羲禾低著頭，不間斷地吃著涮肉。
她不想讓自己空閑下來。
更不想跟他說話。
「你失蹤了五天。」過了許久，夙央突然開口，「你藏到哪裡去了？」
「……」秦羲禾突然很想炸。
想將火鍋湯潑到他身上，想控訴他的種種。
然後質問他，為什麼不去陪著他的白月光，反而在這裡礙眼，還問出這種足以讓她爆炸的話！
可……
一想到，若是她發了火，證明她還在乎他，這種撒潑似的方式，更想一個失敗者。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冷著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不言不語，彷彿他不存在。
夙央垂下眼，不著痕迹地嘆了口氣。
「羲禾，我很擔心你。」
秦羲禾緊握住酒杯的手慢慢鬆開，「夙央，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何必呢？」
「什麼？」
「你何必裝作模樣？」秦羲禾突然發飆，她拍著桌子，提高了嗓音，「你到底要裝給誰看？」
「羲禾。」夙央嚇了一跳，「你……」
「我什麼我？」秦羲禾一腳將桌子掀翻，火鍋散落，盤子落到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碎裂聲。
滾燙的火鍋湯四處飛濺，自然也濺到她身上。
被燙過的地方一片紅腫，她卻不覺疼。
菜肴灑落，碎片遍地，屋子裡遍地狼藉。
「夙央，你夠了。」她幾乎是用吼的，「這些天，我已經忍夠你了。」
「你有意思嗎？你跟你的白月光好好在一起當一對苦命鴛鴦不好嗎？為什麼非要來招惹我？就因為我是你的藥引？你才厚著臉皮來找我？」
「我求求你，你不要再來噁心我了。先前是我瞎了眼，相信了你，但時間長了，是人是鬼總會看清楚的。你已經認定了你的白月光，為什麼還來裝模作樣招惹我？我招誰惹誰了？」
「你算計這算計那，什麼都算計，這是你的活法，你是皇家人，許多事身不由己，我也理解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裝作沒事人一樣來套近乎？」
「你不覺得噁心，我還覺得噁心。夙央，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把我惹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所以，現在，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你跟你的白月光如何我不關心，也不想關心，但你特么能不能不要算計我？或者說，你算計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讓我聽見？」
她隨手拿了一個花瓶，高高舉起，重重扔在地上。
花瓶碎裂，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摔東西是會上癮的，摔了花瓶之後不過癮，便又將周圍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
「你把我當傻子耍，我難道還要當傻子來配合你？求求你，你好好跟你的白月光在一起，你走你們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們做一對苦命鴛鴦，我瀟瀟洒灑過我自己的日子，求你了，求你滾到你的白月光那裡好嗎？」
夙央靜靜地聽著她的嘶吼，長長的睫毛忽閃著。
他從袖子里摸出藥瓶，抓住秦羲禾的手，將藥膏塗在她被燙傷的地方。
「……」秦羲禾嘶吼了這麼久，夙央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就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卻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那種感覺，差勁極了。
她氣急，頭腦發懵，身體不受控制地抽出手，舉起手臂。
然後……
巴掌狠狠地落在他臉上。
夙央手中的瓷瓶落在地上，翻滾了好幾下，混入到狼藉之中。
他白皙的臉頰上印出清晰的五指印。
「……」秦羲禾也沒想到她會失控到這種程度。
剛才那一巴掌，她用了很大的力道。
即便夙央是男人，被她這一掌也打得有些頭暈眼花。
「我……」
她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哎。」夙央深深地嘆了口氣，「羲禾，我……」
「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我走便是。」
「若是你不想見我，我以後便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