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回懟

  最近過了午時就會起風沙，這會日頭剛剛偏西，天地間又是昏黃一片。


  管月和小南稍微正式的服裝，到了裏州城。


  以陶正道為首的使團已經到了裏州，得進行一個祭祀儀式然後再出發。


  這個祭祀儀式在裏州守備大營。


  這個時候裏州大營格外隆重，周圍插滿印有“承”的旗幟。裏裏外外站滿了身穿盔甲手拿長矛的士兵。


  管月進到這種地方，心裏不禁肅然起敬。


  “咚咚咚”戰鼓響起來。


  儀式開始。褚宇堯著暗紅朝服。首先走上祭祀台。


  管月看著漫天黃沙中，那個一身暗紅少年，給眾人宣讀祭辭。


  他神情堅毅，即使風沙打臉。整個人卻巋然不動。


  這一刻，不，從他接手西北鐵騎開始，他就不是少年。


  即使，他是。


  接著，使團走上祭祀，對他祝禱。


  那一隊上了年紀的使團中，年輕的羅真言就格外耀眼。


  他穿了一身藍色使臣服，手持使臣旌節，那個眉宇間的堅毅和褚宇堯如出一轍。


  她仰頭看著這漫天黃沙，心裏熱血沸騰。


  這大承有這樣的君臣，其他鄰國遲早稱臣。


  一旁的小南抓緊了她的胳膊似乎也被這場麵感動到了。“小月姐，如果十二王爺當了皇帝，咱們大承會更好的吧，像我這樣的人不會遇到壞官的。”


  管月隻對她一笑，此情此景，她不想提醒小南：她們是九王爺府的。是要幫九王爺奪嫡的。


  但她沒說，不想讓家國熱血毀於權謀大位之爭。


  祭祀結束，使團要收拾一下便要出發。


  管月和小南剛要走，一個小廝模樣的走了個過來。


  “月姑娘留步。”小廝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舉止很有教養，走過來先對她作揖。一看是高官家裏調教出來的。


  “有事嗎？”


  “我家陶大人大人想和月姑娘說幾句話。”


  管月疑惑，陶正道找自己有什麽話可說呢？

  她和氣笑道：“那麻煩你帶路。”讓小南先去等著她。


  小廝帶她上了一輛馬車，車上的陶正道還是一身使臣服。


  管月恭敬行了一禮：“陶大人。”


  陶正道睨了她一眼，“坐吧。”


  氣氛很沉悶。管月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怎麽說自己是九王爺的人。


  “月姑娘，老夫說話直，找你來是說羅真言。”


  “陶大人請講。”


  陶正道將眼睛看向前方並不看她。


  “月姑娘才智過人，小小年紀已經入得九王府做事。將來前途大有可為。而真言這孩子，是大承這幾年難得一遇的棟梁之才。然而世間歧路甚多。各有所求。你和真言並不是同路人。你走的路是為九王爺一人的，而真言是要走一條為大承為百姓的路。”


  管月點頭。做回應，他說的是對的。


  “然而在朝為官需要有人帶。我有意帶他，但是他得身世清白，無黨羽派係。可是他與月姑娘所從甚密，而月姑娘身後又站著九王爺。”


  管月知道他的意思，陶正道看不上她這種耍心眼的人，耐心的聽他把話說完。


  “陶大人，你認為這幾位王爺誰最有資格繼承大統。”


  陶正道眼睛瞬間瞪大像銅鈴一樣，這種大不敬的話。她居然這麽輕易的說出口。


  管月笑了笑繼續說道：“陶大人想讓我和羅真言劃清界限。可是陶大人真的了解羅真言嗎？他是才華橫溢，一腔赤子之城報國不假。但他也是一個恃才傲物，清高不羈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斷，自己會權衡。陶大人您看不上權謀詭譎。可羅真言卻覺得很有趣。他知道幾位王爺最後會爭，但他不站隊，不是他圓滑，而是他心地幹淨。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將來無論誰登大位，羅真言都不會被驅趕。”


  剛剛還高高在上的陶正道，現在已經被拉下來了，為了維持自己的尊嚴，他義正言辭道：“既然月姑娘聽不進本官的話，那本官也沒有必要和你再說下去了。”


  從馬車下來，管月忍不住笑了，其實陶正道不討厭，但是太過剛硬，很無趣。


  管月找到小南，剛要走，一匹快馬疾馳而來。


  馬蹄濺起的泥沙四處飛揚，馬上的人卻還嫌馬不夠快。


  “小月姐，是慕晨。”


  慕晨看到他們立即拽住韁繩，馬兒一聲嘶鳴，高高抬起馬蹄。


  “小月，九王爺急信。”


  管月看著那個信條上的紅印，便知道不是好事，還是個不小的好事，心裏已經有預感似的擔憂起來。


  此時，號角吹起，使團馬車隊伍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