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千鈞一發
管月在河邊洗衣服,一個士兵過來了,管月記得這個人是守在褚宇堯帳外的內兵,就跟著他走了。
營帳內,褚宇堯正對著一堆沙盤眉頭緊鎖著,看見她來了,眉頭又鬆開。
“月兒快來坐下。”
褚宇堯輕輕扶著她的雙肩,“月兒要喝水嗎?”難得見他有這麽局促的時候。
管月有種不好的預感,“王爺,您有事就直說吧。”
褚宇堯先是表情一滯,後又抿抿嘴,“月兒。我剛剛得到消息,小南在北金失蹤了。”
“嗡”一聲,她的大腦空白幾秒鍾,“怎。怎麽回事失蹤呢?有仔細找過嗎?”她急的手足無措,“王爺,您派人仔細找過了嗎?”
褚宇堯又扶上她的雙肩,給她些許安慰:“月兒,別急。他們已經在找了。小南在北金給宮裏後妃小廚房送菜的。而且打聽了,宮裏沒有抓什麽人。這暫時可以說是個好消息。”
“可,小南找不到了。”管月腦子裏瞬間出現了最壞的結果,什麽毀屍滅跡之類的。隻這瞬間的想法,讓她夠害怕了,如果真有個萬一,小南那可憐的弟弟要怎麽辦。
“月兒,月兒。”褚宇堯看她一頭冷汗,就知道她又想多了。“小南遠比你知道的要機靈聰明,相信我,她肯定能平安脫險的。”
管月稍微冷靜一點,她半信半疑的看向他,又自我安慰:“希望能入王爺所說,也必須要如王爺所說,小南一定平安好回來。”
可她還覺得不安心,“王爺,我能去一趟北金嗎?”
“不行。”褚宇堯斷然拒絕,兩國交戰在即,現在怎麽能去冒險。
管月咬咬牙,“王爺,我先回去而來。要是有小南的消息立即告訴我。”
說完徑自向帳外走去。
“月兒。”褚宇堯喚她,她也沒有回頭,隻是招招手。
管月回到河邊繼續將剩下的衣服洗了。
此時的小南正躲在酒樓的一家後院裏,那天她發現被跟蹤後,自己想辦法脫身,之後便沒敢回安身的地方。
眼下,她暫且先躲著幾天。不管跟蹤自己的人是誰,找她幾天找不著也該放棄了。
想到這裏她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她得等天黑了,去泔水桶弄點吃的。
眼下的日子雖然很苦,但隻要能活著,什麽苦都能吃得。
她一定要活著回京,她的弟弟還在等著她呢。
這是她的信念。
沙葉作為北金的都城,在夜晚還是別有一番風情。
甚至比白天很還熱鬧,街上閃著燈。有的人騎著駱駝喝著酒,在街上晃悠,有的人聚集一起進行舞蹈。
人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對比之下,自己都不能抬頭走在路上。更別說像這些人一樣喝酒唱跳了。
正黯然神傷著,隻覺身後被人影籠罩,嘴巴被人捂住。
正驚駭,以為被抓著正著,耳邊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南,別怕!”
小南的眼淚瞬間流下來了。他們來到一個黑暗的巷道,小南被鬆開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嚇壞了吧。”管月拍著她肩膀。
小南一把抱住了她,扶在她肩膀上痛哭起來。
管月雖不是菩薩心腸,但也不是鐵石心腸,她現在也特能體會小南大的無助害怕和彷徨。
“咱們還是先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慕晨在一旁張望著,小南的哭聲有點大。這麽下去會引人注意。
“小南,我知道你心裏的苦楚,這裏還是挺危險的,我們還是去找個安全點的地方。”
小南一下止住了哭聲,擦擦眼淚,聲音還是有些哽咽:“我知道了小月姐,我聽你的。”
三個人來到了一個遊牧民的家裏,這個遊牧民女兒之前遇到風沙被慕晨救下。因此很感激慕晨,這才接納了他們幾個。
房間裏,小南忍不住哭了起來,管月知道此時說什麽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的,不如就讓她安靜的哭一會,釋放一下。
慕晨對女孩子哭是沒有任何應對經驗的,就借口看外麵的形勢而出去了。
心裏的委屈哭完了,自然就停下來了。
“姐,咱們什麽時候離開這裏回到大承啊。”
“額,我們進來的時候,沙葉和裏州的大門已經關閉了,隻進不出。離開這裏還得小心計議的。”
“啊?”小南吃驚了。還有些失望,“那咱們得什麽時候能出去呢。”
本以為自己應該能很快離開這裏的。
“小南,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現在情況不允許啊。”
小南表示理解,雖然還是困在這裏。但不是一個人東躲西/藏(g),孤軍奮戰了。
更何況,她絕對相信管月的能力。
褚宇堯是一覺醒來,發現管月不見的。
要不是管月及時傳來訊息。讓他大局為重,不可意氣行事,他真的會衝到沙葉找她回來。
他是理智的,他聽她的話是為了讓她安心,他也反複告訴自己以她的智慧無論遇到什麽情況都會化險為夷。
但,即便如此,還是自責的要命。他應該早就想到,她會兵行險著去救小南。
一輪鉤月上了天際,銀輝透過木屋的縫隙一道道的灑進來,似乎給人的心裏開了道門。
此情此景,她不由得想起了褚宇堯。
經曆了這麽多的事,她能感受到他的情意。
但是,當初養父母的死,百家村被滅是否和他有關係呢?
這段時間以來,隻要想到這個問題,心裏另一個聲音就在祈禱。祈禱一定和他沒關係。
可,到底有沒有關係呢?
“嘭嘭嘭”一陣急促的砸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姑娘,外麵來了官兵搜查,你們快躲起來。”家主聲音急促,事情迫在眉睫,要是人被發現了,這家人都得受到牽連。
管月來不及回應。趕緊拉著小南挪開酒缸,往下麵的地窖躲去。
家主進來剛把酒缸挪回原處,家裏的女人就帶著人進了屋來。
帶頭的官兵凶神惡煞,一臉橫肉,單手出示畫像,粗魯的問他們可否見過畫像中的人。
家主裝模作樣的認真看了兩眼畫像,賠笑道:“沒有見過。”
官兵狐疑的來回的打量這對夫婦,“你家的酒窖呢?”
女人心裏提了一口氣,家主也是膽戰心驚但得強自平靜:“官爺,現在是悶酒的好季節,酒窖不能輕易的打開。”
官兵看出了家主扶著酒缸的手在抖,走過去一把將他推開,家主摔倒再地,為首的官兵單手挪開酒缸,打開了地窖入口的木板。
家主和女人冷汗淋漓,心想這下完了,一家人都要遭殃了。
慕晨和影子回來正好看見官兵進了院子,他們手按著劍柄,隻待最壞的結果出現,他們來個最後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