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老皇帝出難題
當天夜裏，管月聽著宮中的哀樂一宿沒睡。
天還沒有亮，一個宮女在外麵喊她起床。
她本就沒睡，起床也很容易。
今天的日子不適宜化妝，她穿上一身素服，頭發也就簡單梳個簡單的發髻。
天還黑著呢，其中一個宮女在前麵打著燈籠。
早上的涼意有些重了，寒氣打在臉上讓人更加清醒。
宮中處處彌漫著火燭的味道。出了院子，到處都是嗚咽的哭聲。
這氣氛讓人壓抑極了。
進入大路上，瞬間感覺到了另一個世界。
四周一片白茫茫的，路上來回穿梭的宮人，一邊忙碌的小跑著。一邊用袖子抹淚。
看樣子，大家都在為齊皇後的溘然長逝而難過，但若是真心，隻怕沒有。
管月挑挑眉。這樣做給誰看呢？
坤安宮裏，大家都在，五王爺，九王爺等等，還有其他的妃嬪。
這滿堂滿殿的人，她一下不知自己該站在哪裏，玉貴妃和九王爺身邊都沒給他留位子。
有人咳嗽了一聲，雖然聲音極低。但還是傳到了她耳朵裏。
循聲望去，是羅真言。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走到他身邊。
羅真言客氣的讓後麵的人退一下，讓一個位置出來。
後麵還有人陸陸續續的到來，找個位置站著。
過了一會，皇帝身邊的高公公來了，身後跟著的是禮部的人，還有陶正道等一眾老臣。
這樣看來，老皇帝是不會來的。
高公公先到靈柩前上了香，又和四王爺客套兩句，然後去到了外邊。
沒一會，外邊想起來一陣脆脆的鞭子聲。
這是給魂靈開道鎮魔的，再一下又是引路的……
每一道鞭子都是有意義的，總共是1道鞭子。
鞭子甩完了，禮部又開始宣讀諡文。
等這一切就緒，高公公喊了一聲“大承皇後歸天”，頓時哀嚎聲席卷而來。
眾人紛紛跪下，這嗚嗚的哭聲倒是讓管月有了睡意，她剛想打一個哈欠，被旁邊的羅真言一把捂住了嘴。
這下倒好，一點都不困了，但也是不敢走神，集中精神中規中矩的跟著隊伍走。
一係列的流程走下來，有些氣短了。
羅真言低聲鼓勵道：“很快就結束了。堅持一下。”
管月喘著粗氣微微點頭，還好他們這些人不用送到跟著去皇陵，那些宮女倒是挺慘的，要走那麽遠的路去皇陵，有的還要在那守陵。
喪儀結束，皇宮又恢複如常，之前的白幡白布也都以最快的速度撤了下去，讓人恍惚的以為皇後的那場喪儀都不存在。
兩個人剛準備找個地方坐下，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
“縣主，羅大人，陛下有請二位去金殿。”
兩人互相看看對方，不敢多言。趕緊跟在後麵。
他們不過是剛剛找了個地方，陛下身邊的人這麽快就找過來了。
管月背後不禁出了一層冷汗。
他們在金殿門口又碰到了楊如今。
管月剛想打招呼，對方去輕蔑的將頭轉向一邊。
羅真言見狀趕緊道：“陛下找我們可能有急事，快走吧。”
“我又沒得罪他，怎麽這麽驕傲啊？”
羅真言拍拍她。“行了，別計較了。”
本以為還會看見一個有些疲憊的老皇帝，誰知結果出乎意料。
老皇帝精神的很，還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你們來了，不要行禮了。賜座。”
二人還是行了禮。
“裏州傳來消息，他們集結了8萬騎兵壓境，形勢越來越嚴峻。”
8萬，騎兵！
管月心裏一陣唏噓。
這。咱們的騎兵還沒有動身吧。
“那現在裏州的情況很危急，得讓忠勇王那邊的鐵騎趕緊到裏州去。”
老皇帝微微一笑，卻讓人看不透其中的深意。
“恫空山距離裏州不足4天的腳程，鐵騎隻要1天半，但是若有人存心，隻怕這這一天半的路程會走出三天或者五天來。”
管月聽出來，陛下是擔心忠勇王不肯發兵。
但要是想讓忠勇王及時發兵，陛下不會沒有辦法。不然不會這麽多年把當年叱吒風雲的忠勇王服服帖帖的困在府裏這麽久。
可陛下說出此意為何？她偷偷的瞟了羅真言一眼，後者也在思考，察覺到她的目光竟然也回頭看了一眼。
“陛下，臣聽說忠勇王的小兒子，今年才5歲，聰穎可愛，甚得忠勇王的喜愛。”
管月心裏忽然冷了下來，陛下這樣是把鍋推給她們。
“是的陛下，老年得子，忠勇王對小兒子真是百般寵愛呢。”
反正自己已經是臭名昭著了，但羅真言前途無量啊。
羅真言有點生氣的看著她，陛下拋出來的自己接就行了。她怎麽又接過去了。
陛下笑吟吟的看著她，“這麽說，朕是好久沒見過那個機靈的小娃娃了，小月。你這兩天白天沒事就進宮來吧，就進宮帶那個孩子玩玩，你肯定會喜歡那孩子的。”
出了金殿，一直走了好遠。羅真言才開口，埋怨道：“你為什麽要攬那口黑鍋？”
她淡然的聳了聳肩，“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陛下是一定要把這口鍋甩給我的。”
他突然有些心疼，“陛下為什麽要這麽對你？”
管月搖頭，“不是針對我，是針對九王爺。”
羅真言突然一愣，然後無奈的搖頭，陛下和九王爺，任何一個都是他無法抗衡的。
誰都看出來，陛下是鍾情十二王爺，且一心想把大位給十二王爺，現在四王爺已經構不成阻礙了，那一向隱藏很深的九王爺就是老皇帝的眼中刺了。
而她如何能脫身呢？他要好好想一想。
“其實，你有沒有考慮投到十二王爺這邊？”
管月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一會。緩緩搖頭。
“為什麽，我不信你不知道陛下是中意十二王爺的。”
管月笑笑，“我知道如果去十二那裏，會好走一些。但我永遠記得，我去求九王爺帶我出醉春苑時，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如果你當時求十二王爺，結果也是一樣的。”
“真言，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十二王爺-”她還是沒有說下去，養父母的慘案還沒弄清楚，還是先不說了。
羅真言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
回到府裏，九王爺直到半夜才回來，本想洗個澡，看到她院裏亮著燈就走了進去。
“王爺，您回來啦？”
管月正在看書，看到他有些驚喜，趕緊去推了椅子。
“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我在等王爺？”
“嗯？”聲音低沉又疲憊。
她說了今日忠勇王小公子的事情，褚宇朗沉思一會，淡然一笑：“你且進宮是陪著就是了。”他起了身，“這麽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忠勇王府呢。”
管月福了福身子，待他背影消失在院子裏，長長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