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權術
齊皇後的喪儀雖然縮短為三天，但是來吊唁的人極少。
空有排場，沒有人場。
真可謂樹倒猢猻散。
這兩天，到了坤安宮，四王爺也沒有為難她，隻是不理會他們，就專心燒著紙錢守靈。
倒是四王妃反常的恪守禮儀。
這不禁讓人十分懷疑。
齊皇後明天就要出殯，今晚所有的王爺都要進宮來守著。
這樣一來，管月也不必回府了。
天色稍晚的時候，王爺還有一些宗室都進了宮裏。
從坤安宮出來陸續看到一些轎攆。
“月姑娘。”管月正低頭走著，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
抬頭一看，是有些日子沒見的顧安捷。旁邊坐著妹妹顧安陽，臉上的驕傲還是一如往昔。
“顧公子。”
顧安捷下了轎攆。
“哥哥，咱們要去見姑媽呢。”聲音嬌嗔帶著高傲。
“你先去，我一會先去金殿看陛下。晚會兒再去看姑媽。”
顧安陽麵色有些不樂意，但是後麵有其他轎攆過來了，她不好停留。
兩人靠邊挨著宮牆往前走，“聽說陛下軟禁了姑娘，結果姑娘憑借自己解了禁，十二王爺走之前還一直擔心你。看來他的擔心真的多餘。”
管月苦笑，“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是真言幫忙。加上我自己運氣好，才對而來陛下的心思。”
“光是能猜中陛下的心思這一點，就足以讓你遊刃有餘了。”
“顧公子，十二王爺可好嗎？”
顧安捷有些驚訝，記憶裏這好像她第一次問十二王爺。
“縣主終於想起是十二王爺了？”
這話倒是把管月問楞了，“什麽意思？我也沒忘他，隻是他在裏州有大事要做，書信來往不便，怎麽就被你說的，我和他不相往來了呢。”
顧安捷笑了笑，岔開話題：“縣主，你看仗能打起來嗎？”
管月抿抿嘴，沉聲道：“必有一仗。”
顧安捷默了半晌，歎了口氣。
“永世和平隻是一個希望。”
“打仗征戰，都起因於統治者的野心和無休止的欲望，平民百姓永遠都是為人魚肉。”
“最近身體可有不適，這段時間你也夠苦的。”
管月搖搖頭，“還行，我沒事。”
他們走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宮道
“前幾天，盧院首突然去我府上找我問我要了幾副極其珍貴藥材，都是滋補的。宮裏是哪位貴人身子不適？”
“嗯？這就是奇怪的地方，盧院首之前都是說給誰用藥，可這次偏偏沒說，還支支吾吾的的。生怕別人知道。”
管月也生了疑惑，這宮裏也沒有年輕的後妃了，而且近日來，一直都是楊如今去陪陛下的。照理說不能是後宮的人懷孕了，可若不是後宮的人，又怎麽會勞煩盧院首。
“會不會是哪位王侯公主家添丁呢？”
顧安捷搖頭，“既然你都不知道，可見這件事是刻意隱瞞的，你也不要去打聽，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嗯，兩人過了拱門，又道了一個大道上。路上很多一身素服的宮人忙碌的走著。
明天有大事，今晚有很多事情要做。
“顧公子。”
兩人正走著，四王妃的轎攆突然出現在身後。
顧安捷和管月俱是慌了一下，隨後齊齊行禮。
“顧公子和縣主不必多禮”
“王妃這是要去哪裏？”
四王妃淺淺一笑，“我有些事要先回府。”
管月又疑惑了，明天是大事，宗室貴族，都陸續進宮，她怎麽能走呢，這時，隻聽顧安捷說道：“不打擾王妃了。”
管月顧不得心裏的疑問立即跟著彎腰送行。
顧安捷一直盯著四王妃的轎攆，直到看不見。
“怎麽了？”管月心裏的疑問已經抑製不住了。
顧安捷嘴角一瞥。四周看了看。
“你有沒有覺得四王妃不對勁啊。”
管月點頭，“有就覺得她和善不好，你能想象以前隻身夜入皇宮，與齊皇後對峙的人，現在來了個18度大轉彎嗎？”
顧安捷笑了，是有事情終於想通的笑：“咱們剛剛的問題有答案了。”
這裏人來人往，雖然沒人在意他們，但是顧安捷還是很小心。前後都看看再接著說：“四王妃的氣色很差，一臉疲色，腹中的胎兒隻怕剛有月餘。”
管月睜大眼睛，“你是說？”
“嗯。”顧安捷沒讓她重複下去。
管月歎了口氣，“這也沒什麽，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怎麽現在才要孩子。”
顧安捷看她一眼，又是笑而不語。
“行了，這事到此為止。我什麽都沒和你說，你也什麽都不知道。”
管月也是明白人，“放心。”她歎了一口氣，“如果齊家現在還如日中天。估計她會更加目中無人。”
顧安捷和她一起走到玉春宮的門外，管月獨自去了自己住的院子。
關上門，感覺自己身後站了個人，本以為是監視自己的宮女。也沒在意，一轉身卻看見褚宇朗站在麵前。
驚訝的程度不亞於發現自己穿/越，第一反應是趕緊回頭看看門有沒有關好插好。
“王爺，您怎麽來了？這院裏的那兩個宮女呢？”管月看好門。又向院子裏瞅瞅，她擔心那倆人的安危，畢竟可能是陛下派來的人，可不能說滅就滅。
“她們有事做，等我走了她們會回來的。”褚宇朗輕描淡寫。
管月瞬間覺得自己想多了，他會連這點事都搞不定嗎？
到了殿內，褚宇朗隨意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倆，掀起的衣袂，撩撥了管月的眼。
“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居然自己能說服父皇。”
管月低下頭，她雖然說服了皇帝，但是感覺自己離危險更近一步。
“王爺，我跟陛下說把戰場定在北金了。”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臉色。
“你這麽說，那是因為你知道，父皇肯定要把這個軍功給十二。父皇的心思都猜不透，但是對十二的偏袒。誰都看得出。羅真言，你。”
“我跟陛下說把忠勇王帶去的西北鐵騎假扮成普通的守軍去裏州降低北金的戒心，再讓普通的守軍扮成鐵騎跟著忠勇王暫時壓壓西夏。”
褚宇朗濃眉沉思，後又點頭。
“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隻是要想大規模的調動士兵，不被對方察覺是很難的。”她笑了兩聲：“但是肯定能做到。”
他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側：“慕晨潛入了北金，打聽到了齊書豐的消息。”
“慕晨是隻身到了北金？安全嗎？”
褚宇朗麵色一冷。“你不想知道齊書豐現在的境遇嗎？還有齊開顏。”
管月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我隻是擔心慕晨的安危，畢竟慕晚之前老師在我麵前念叨她哥哥呢。”
褚宇朗淡淡道：“齊書豐現在是北金的金營統領，而齊開顏很快要成為北金國王的王妃。”
“什麽？”齊開顏倒是很讓人意外。“沒想到齊開顏居然也是手段了得。”
褚宇朗隻是笑了笑，“我在這裏不能待太久，若是有事，我會來找你。”
“王爺，我還有一事。”
褚宇朗剛要走，“怎麽了。”
“我來的路上遇到了顧安捷，他推斷出四王妃有了身孕。雖然目前看不出這件事對我們的影響，但是還是告知王爺。”
褚宇朗點頭，“之前父皇一直忌憚著齊家，因此四王妃一直沒能有身孕，如今齊家已經倒了，老四可以過個正常人生活了。”
原來如此，管月算是明白了，帝王權數無所不用其極。別看四王爺平時囂張跋扈，其實也可憐
“本王走了。”
“是。”
褚宇朗悄無聲的離開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