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被軟禁
管月在玉春宮也沒多做停留，梳洗之後立即去了金殿。
不成想在金殿門口碰到了楊如金，隻不過管月精神不濟，隻略一施禮便別過。
金殿了燃起了很濃的熏香，老皇帝坐在煙霧繚繞的帳中，見到她進來眼神微動，嘴角微微抽搐。
管月隻是聰明看了一眼，雖然是匆匆一眼，但是心裏還是激靈一下，然後趕緊跪了下來。
“民女叩見陛下。”聲音帶著哭腔，眼淚也流了下來。
“哼。”老皇帝冷笑一聲，“一向鐵石心腸，天地鬼神都不怕的縣主，現在怎麽哭了？”
管月抽抽鼻子，又是一拜。“回陛下，民女不知天高地厚。現在得此教訓，那大牢，民女是萬萬不想再去的，求陛下開恩。或者。懇請陛下，賜死民女。”
老皇帝揮揮袖子，將麵前的煙霧都打散，高公公見狀，趕緊將香爐端走。
“行了，在大牢裏也是辛苦你了，起來坐吧。”
管月故意苦出了聲，“民女叩謝陛下，聖恩。”接著連磕三個響頭。
磕的頭都有些暈。
但這都是值得的，可見皇帝已經放下這件事了。
“朕已經傳了口諭。齊皇後在獄中病故。後事交給玉貴妃主理。你這些日子，就去玉貴妃哪裏幫忙。朕雖然廢了她的後位，但她畢竟在後位多年，還生下了謙兒。如今人去了，就按皇後的喪儀辦，就是這諡號，朕恐怕不能給她了。”
管月歎了口氣，這諡號是逝者的一份尊榮，隻是如今齊家已經倒台，齊書豐還在北邊虎視眈眈的準備造反，這諡號肯定是不能給的。
“陛下仁厚，能以皇後之尊厚葬齊皇後也是給了齊家體麵。希望齊家餘下的人能感念陛下聖恩，收起不該有的心思。”
老皇帝垂下眼瞼，“老九也要回來了，這會應該到宮門口了。你是要這裏等他還是？”
管月起身，彎腰一拜，“回陛下，王爺回來是向您稟報抗災之事，民女在這不妥。民女這就去玉春宮，聽候貴妃娘娘調遣。”
老皇後很是滿意，“嗯，你去吧。”
管月低頭彎腰退出。
褚宇朗進到宮裏，在金殿的路口也隻看到她的背影。
出來了，出來就好。
褚宇朗心放下一半，長歎一口氣，斂起神色朝殿內走去。
老皇帝坐直了身子，小太監進來稟報：“九王爺在門口等候宣召。”
“來的倒挺快。”老皇帝自己嘟囔了一句，“讓他進來吧。”
小太監趕緊退了下去，自始至終，連頭都沒敢抬起來。
褚宇朗低眉斂目走了進來。直接跪在地上。
叩首後仍雙手作揖道：“兒臣向父皇請罪。”
老皇帝眸中寒光閃現，思量一番又道：“此次抗旱可謂是大局成功，以後兩廣那裏是不會有旱澇這種困擾了。”
“可是兒臣為了趕工，竟害的兩名無辜百姓慘死。兒臣愧對父皇的信任。”
老皇帝歎了口氣，“可有好好安撫他們的家人？”
褚宇朗低頭道：“雖有好好安撫，但是再多的銀兩都不能換回親人的性命。兒臣有罪，有辱皇家威名，辱了父皇仁愛天下的威名。”說完又磕了一頭。
老皇帝也歎了一口氣，“罷了，這麽大個工程，難免有疏漏，起來吧。”
“兒臣多謝父皇。”褚宇朗站了起來，但是彎腰斂眉。
老皇帝笑道，“好了，雖然出了事。但是功勞還是很大的，說吧想要什麽賞賜？兵權還是金錢，父皇都答應你。”
褚宇朗心裏一激靈，又跪了下來。
“父皇不降罪，兒臣已經感動天恩，至於賞賜兒臣更是不敢妄想了。”
老皇帝挑眉，“真不要？”還是試探？
“兒臣沒有顏麵要賞賜。”
“你八皇叔去了裏州，他和堯兒會各領一般西北鐵騎，希望，能一舉解決西北邊陲的隱患。”
褚宇朗眉頭微微擰起，“八皇叔曆經沙場，況且之前和西夏交手多年。至於十二弟，天資聰穎，這次對他來說也是絕佳的練兵機會。隻是兒臣認為，他還是需要幫襯一下。父皇不妨派秦州左將軍和利州薛將軍去做十二弟的副將。”
老皇帝思忖著，“還是你思慮的周到。朕等會便安排。倒是你府上的縣主姑娘，她竟然能讓齊皇後心甘情願的自戕。”
褚宇朗料到這件事皇帝一定提到的，他又跪了下來：“是兒臣管教無方，竟讓她闖下如此彌天大禍，她身份低微，承擔不了的罪責，兒臣願意受罰。”
老皇帝不耐煩，“朕已經傳令皇後是在獄中病死的，喪儀由貴妃主理。現在你回來了。也多去看看吧。至於你府上的縣主，朕已經讓她去玉春宮幫忙料理喪儀了。”
褚宇朗這會才真正將心上的石頭放下，“兒臣代小月謝父皇的信任。”
老皇帝歎了一口氣，“你這些天在外也辛苦了額，趕緊回府歇著吧。”
“謝父皇厚愛。”
老皇帝又嘿嘿笑了兩聲，“雖然這次出了點小插曲，但是瑕不掩瑜。軍功是不能給你，但是黃金玉帛想要多少都有。”
出了金殿，三叔立即迎了上來。
褚宇朗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三叔立即神色淡定扶著他走了。
直到走出很遠，褚宇朗才小聲道：“她沒事，父皇讓她去幫玉貴妃料理齊皇後的喪儀。”
三叔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很震驚的，這種情況都能逃生，這個丫頭確實不簡單啊。
褚宇朗似乎知道他心裏想什麽，“其實她隻是猜中了父皇的心思。齊皇後老在地牢裏關著，也沒給罪名，不是那麽回事。這回小月是幫她解決了這個麻煩，對外宣稱皇後是病故，他日史書上寫齊皇後犯錯入獄。最終病死獄中，便沒人說父皇薄情寡性了。”
三叔還是佩服的，畢竟帝王心思不是誰都能猜的中。
“咱們直接回府嗎？”
“嗯，回去問問府裏的事情。還有，聯係慕晨。最近裏州的形勢怎麽樣了。”
三叔扶著他上了馬車，“知道了主子，你回府還是先歇會吧。”
褚宇朗確實有些乏了，但是不能休息。
父皇今日的意思就是軟禁小月，他不能坐以待斃。
“三叔，我就在馬車上休息一下吧。”
三叔放下簾子，示意車夫離開。
為了讓褚宇朗好好休息，馬車行的很慢很平穩。
馬車到了府門口，褚宇朗睜開了眼睛。
直接下了馬車。
三叔楞了一下，以為他還在睡著呢。
實際上，褚宇朗常年帶兵，早就練成了隨時入睡，隨時醒的能力。
許佳看到王爺，先是吃驚，然後又鬆了一口氣，王爺可算是回來了。
“王爺，月姑娘她-”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本王知道，她現在已經沒事了。隻是暫時不能回府？”
“不，不能回府？”許佳不太明白。
褚宇朗不再說話，他現在想心裏堆了很多事。
許佳見他不說話，立即閉了嘴悄沒聲的跟在後麵。
書房的人正在收拾東西，看見王爺陰著臉回來，也顧不得詫異，行了禮趕緊離開。
許佳機靈的將房門帶上，隨後又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遞了上去。
褚宇朗拿過那張紙看了看，隨後又放下了。
“她這些天倒是挺忙的。”
許佳一愣。看了看他的表情，確認後才道：“是，月姑娘一直來回奔走，收集各方消息。好在府裏的內部事務沒讓她操心。”
褚宇朗白了他一眼，這不是該拿出炫耀的事情。
許佳自知說錯了話，趕緊沉下臉說，閉了嘴。
“這些日子，都有那些人來找過月姑娘，亦或者她去找過什麽人。”
許佳一五一十將管月這些日子以來的行蹤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褚宇朗。
許佳的陳述和他自己所想差不多，但還是鬆了一口氣。
“去密室。”褚宇朗颯然起身。
“王爺，你剛回來先去休息一會吧。”
褚宇朗一個怒氣的眼神的拋了過來，許佳心肝俱顫，意識自己多嘴，趕緊收聲。
密室開啟，裏麵的黑衣人看見主子，立即下跪。
褚宇朗運力於指間，投向牆壁，隻聽嗡嗡，石器機關響動。
原本管月每次來站著的地方，翻滾出一把椅子。
褚宇朗拂袖而坐，沉聲道：“將裏州來的一切密信，都拿來。”
其中一個黑衣人立即照做，褚宇朗又揮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
這些消息雖然之前都有看過，但是現在還要再理一下。
齊皇後的喪儀還是一切從重，光是喪儀的流程都寫了好幾個冊子。
管月光是看著這個流程頭都大了，好在大概記得七七八八了。
眼看外麵天色不早了，今天王爺回來，不如自己先回王爺府。
誰知剛起身，突然看見花茵走了過來。
“縣主，宮裏的住處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還在您之前入宮時住的小院裏。”
管月有些懵，自己沒說要住在宮裏啊？
“花茵姑娘，我還是不在宮裏給娘娘和您添麻煩，我回府好了。”
花茵依舊保持笑容，“縣主，先皇後的喪儀馬虎不得，既然陛下讓您來協助娘娘，縣主為大局著想，還是留在宮中小住幾日吧。”
這一番話說下來，管月算是聽明白了，自己這是被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