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出獄
這大牢也不是第一次來，隻不過之前都是在門外，這一次自己也淪為階下囚。
原來，這裏的滋味真不好受。
再驕傲的人，在這裏會變的什麽都不是。
潮濕陰暗，亂亂的草堆下麵，不知還有什麽東西在爬來爬去。
她以前可是最怕這些東西的。
可是，根本顧不上害怕這些小東西了。
不遠處幾個老頭整個劃拳喝酒，這些聲音在此時，竟然給人心裏一種安慰，起碼這牢裏不再像死一般的沉寂了。
突然劃拳行酒聲戛然而止傳來一陣酒盞劈裏啪啦扔住所上的聲音。
看樣子是來了大人物，管月立即也精神起來，豎起耳朵，可似乎隻聽見那些人跪地的聲音，並沒有叩拜誰?
現在夜已經黑了。還有誰會來這裏？
是來滅口的嗎？
想到滅口，她兀自苦笑一下，如果就這麽被滅口，是不是能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去了？
那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在這裏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說。還嘔心瀝血，吃睡都不好。
本來的世界裏每天擔心吃多會胖了，在這裏壓根就沒這回事，隻求自己能心無掛礙的好好吃飯睡覺就行，可這都是癡心妄想。
她嘴角抿起，苦笑著搖頭。
“看來縣主真是非一般，深陷圇圄還能處變不驚。”
一個聲音突然想起，一下將她拉了回來。
抬眼，隻見麵前的人摘下她的連帽衫上的帽子，管月震驚的睜大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
雙腿不由下跪，“貴，貴妃娘娘。”
居然是玉貴妃，旁邊的阿尤也跟她使了一個眼色。
“貴妃娘娘，您怎麽會來此？”
玉貴妃對著阿尤使了一個眼色，阿尤拿出一串鑰匙，打開牢門，將手裏的飯盒還有包裹都遞了進去。
“縣主，食盒裏有些吃食和水，包裹裏是薄被，這裏夜晚涼。”
管月自然沒想到玉貴妃能來，看著阿尤跟過來，看樣子九王爺走之前都安排好了。
管月生生的磕了一頭，“叩謝，娘娘大恩。”
玉貴妃也隻是歎了口氣，“縣主不必這麽客氣，快起來吧。”
管月眼角含淚，站了起來，真沒想到在這裏，第一個來看她的竟然是玉貴妃。
“縣主姑娘放心，你不會有事的。越是在這樣的環境裏越要吃好睡好，本宮不打擾縣主了。”
“恭送貴妃娘娘。”又磕了一頭。
阿尤給玉貴妃帶上帽子，又回頭對管月還有食盒眨眼點頭，意思是裏麵的東西是安全的，可以吃。
現在她自己也無所謂了，就是要害她，也無所謂了吧。
自己打開食盒，拿起一個點心，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嗯，好吃。”自言自語。一個接一個的塞進嘴裏。吃著吃著眼淚就下來了。
她一把抹掉眼淚，都這樣了大不了一死，還有什麽可怕的。
玉貴妃回到宮裏，阿尤便退下了。
花茵過來伺候著。
“娘娘，咱們王爺從裏州來信了。”
“真的嗎？”原本平靜的臉上頓時全是欣喜，“堯兒都說了什麽，他一路上還好嗎？”
花茵扶著她坐下，“娘娘，別急，我這就把信拿過來。”
玉貴妃接過那信，臉上的喜悅藏都藏不住，看到信裏說雖然遇到麻煩，但一切都解決了。
心裏悲喜交加，信的最後又問道：月兒可好，望母妃照應。
玉貴妃又是歎了一口氣。
“花茵。明天早上做幾道小菜，下朝過後，去金殿。”
花茵皺眉，“娘娘這是要？”
“嗯。”
“可是，她畢竟是九王爺的人。”
玉貴妃抬眼看向前方，“陛下是想借助這件事讓齊家剩下的人和四王爺那邊找九王爺糾纏，他雖然是給堯兒鋪路，但是也不必犧牲一個姑娘。何況，堯兒幾次來信，都讓本宮照應她，我若不做，他又不開心了。”
花茵也不好再說什麽，“我馬上劉吩咐小廚房。”
“暫且不回信，等那姑娘出了大牢再一起回信。”
“是。”花茵低聲恭敬的應道。“娘娘，那個阿尤有點奇怪？”
玉貴妃一臉清冷。“她應該是褚宇朗留下來照應那個姑娘的，順便在監視這裏。”
“那，那要不要想法給趕出去？”
玉貴妃搖頭，“這倒不必，她之前在坤安宮也沒害過人，且先留著，你平時多留意就行。”
花茵命名嘴，雖然放著這麽個危險在深白，心裏不安，但是娘娘的話又不得不從。
“是。”
管月意識昏沉在牢裏待了大半夜。後半夜被凍醒。
這地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加上之前掉過寒塘，對冷，是一點都遭不住。
她哆哆嗦嗦的看著外麵，直到外麵露出點光亮。
雖然不知道會在這裏待多久，但是看到光亮心裏就稍微安心一些。
城外，褚宇朗收到消息，就命人加快速度。
可是三叔一直嘀咕著。
“主子，要是真讓陛下你這麽回去救那丫頭，隻怕對那丫頭更不利吧。”
褚宇朗冷眼掃過來，“三叔，難道你不明白嗎？父皇想對付的從來都是我。”
三叔老眼寒光閃現，“那這樣的話，王爺就不能急著進宮了。興許陛下的目的就是用那丫頭，引你交出-”
“三叔。”他打斷了三叔的話。“小月解決了皇後，這件事其實是幫了父皇一個忙。父皇管她，一方麵是做給外人看的，另一方麵是拿住我。父皇的戲，我當然得陪著演。”他的眼神又變得森冷起來。
管月在牢裏吃了睡睡了吃。身陷囹圄，又能做些什麽呢？
睡得迷糊著，聽見鐵鏈響動的身音，她立即爬了起來。
揉揉眼，看見兩個獄卒走了進來。
“幹嘛？”她心裏還是有些怕的。
“去受審。”
管月心鬆了。隻是受審，不是砍頭。
砍頭又如何，焉知非福？
兩個獄卒過來拉著她便往外走。放在以前她是很討厭這樣被人拉扯。現在倒覺得挺好的，省了自己的力氣。
外麵的太陽照過來，有些晃眼。
正眯著眼，不知被他們帶到何處，突然聽到一聲怒吼：“你們放開。”
這時羅真言的生意，管月不自覺的笑了，用力睜開眼睛。
“你怎麽來了。”
羅真言喝退兩個獄卒，自己過去扶住她，邊走邊小聲說：“陛下讓陶大人和我來審你，別怕。”
管月迷楞的看著他，“派了陶大人來？”
“嗯。”
管月笑了，“陛下沒想要我小命啊。”
羅真言前後看了看，“是沒要你命，但是四王爺那邊是饒不過你。”
“沒所謂了，隻要陛下饒命，我這條命別人一時半會還是拿不去的。”
羅真言看她不在乎樣子，心裏的疼痛湧上了眼角。
刑部的大堂上，隻坐著陶正道一人。
管月跪了下來。行了禮。
“縣主快去坐著吧。”
管月有些氣短，“哪有犯人坐著受審，這豈不是壞了規矩。”他依舊跪著。
陶正道思索片刻，“真言，快點開始吧。”
羅真言收回想扶她的手，走回位置上坐下來。
接下類，陶正道問什麽，管月就答什麽。
沒有什麽要隱瞞的，很快就完事了。
“真言，你送縣主去陛下那裏吧。”
管月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看向羅真言。
後者對她點點頭。
看來這大牢是真不用回去了。
“羅真言，在審我之前，你見到陛下了嗎？”
“嗯，見到了。”
“那陛下口風如何，我今天能出宮嗎？”
羅真言搖頭，“陛下的心思哪那麽容易猜，不過，你是不會回牢裏的。”
管月打趣道：“如果今天，我能出去的話，我想出去好好吃一頓。最好喝點酒。”
羅真言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你出宮後，我一定陪你好好喝一頓。”
這時，阿尤帶著兩個宮女迎了過來。
“羅大人，貴妃娘娘讓我們來帶縣主先去打扮一番，再去見陛下。羅大人先回吧。”
“這。”羅真言下意識的抓緊了管月的胳膊，“可我接到陛下的旨意是直接帶縣主去見陛下。”
管月衝他一笑，“沒事的，貴妃娘娘很照顧我。”
羅真言還是不肯鬆手，管月沒辦法隻好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
“你先回去吧，我若出宮，必定去聯係你。”
說完就扶著阿尤走了。
“姐姐，剛剛審問沒受苦吧。”
“沒有，我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待，陶大人並沒有為難我。”
“啊，姐姐，你都交代了啊。”
“沒什麽好隱瞞的，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再說了我隻是和皇後聊天，並麽有做其他的，皇後自殺又不是我殺的。”
“這不是王爺給你的命令？”
管月瞥了阿尤一眼，知道她這是擔心自己把九王爺牽扯進來。
“當然不是，是我覺得她礙事了。”
阿尤鬆了一口氣，“姐姐，王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估計今天就能到了。”
管月一怔：他終於回來了。
“那是王爺在張羅嗎？不然我怎麽會這麽快就出來了？”
阿尤支支吾吾的，“應該是吧，我在貴妃娘娘宮裏，非必要王爺不會給我傳信的，我隻是暗暗照應你。”
“也好，也好。”管月有些欣慰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