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謀反
“這消息,是否也到了王爺手中。”
下人搖搖頭,“王爺是突然得到聖旨離京的,那邊隻怕現在才知道王爺不在京中而來。”
管月握緊那張紙條:齊書豐拿回兵符。
“快,趕緊命人星夜兼程追上王爺,明日清晨我要拿到王爺的回信。”
“是。”手下領命便退下。
這裏的人管月根本看不清長相,他們都是一身黑衣,隻露出兩隻眼睛。
這應該是王府深層秘密了,這樣一來,她就沒有回頭路了。隻能跟著九王爺一條路走到黑了。
否則,以九王爺的性格,她隻有死路一條。
其實,不止九王爺。
任何一個人要是跟你分享了深層的秘密,如果要是背叛,那隻有死路一條。
畢竟,大家都清楚,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管月回到自己的院子,慕晚帶著小南和小歡在玩遊戲。
“姐姐,你回來了。”小歡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攙著她。
“小歡,有沒有甜的東西,我想吃。”
“有。有有有。”小歡很開心,“姐姐,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拿。你們給姐姐倒杯茶”
她一邊吃著點心,小歡一邊給她捏肩捶背。
“姐姐,我知道你現在出門不方便帶著我了,但是你得照顧好你自己。”
這話讓人聽著心裏就暖。管月拿起一塊點心放到小歡的嘴裏。
“你最關心我。”她揉了揉她的頭發。
夜晚管月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眼睛緊盯著牆上。
眼前不斷出現紙條上的那幾個字。
她原本以為裏州那裏有王爺還有陛下的安排,會萬無一失。
沒想到,還是被那齊書豐得手。
也不知現在王爺行到哪裏,送信的人有沒有被追上。
想來想去,頭都有些疼了。
翻個身換個方向,心想這這此一定要睡著。
這時,外麵傳來了動靜。
她趕緊起身,略過還在熟睡的小歡和小南,走到外麵。
外麵月亮空明,渾然不見是什麽動靜。
走到院中,回頭向上看,隻見慕晚正追著黑衣人在屋脊上跑。
管月想大喊。怕驚動府中的人。
這可如何是好。
現在還不能讓人知道十二王爺夜探王府。
她隻好靠近屋頂,用不大但是保證樓上的兩人能聽到的聲量喊道:“慕晚,小心點,別傷著自己。”
慕晚隻一個回頭的工夫,黑衣人便走遠。
想追都追不上。
“小月姐,你沒事吧。”慕晚飛身下來,落在她身邊。
管月搖頭,“我沒事,倒是你,剛剛那黑衣人沒傷著你吧。”
慕晚也搖頭,“我也沒事,就是那個黑衣人武功不差。姐姐,明天你得加強府中的守衛了。”
管月看了一眼屋脊,擁著慕晚進了房間。
其實,現在她倒是很想見十二王爺,問他裏州接下來的形勢如何。
翻來覆去,不知什麽都還眯著了一會。
天剛亮,外間的小歡一起身,她在裏麵你就聽見了動靜。
“小歡,一會給我弄一碗參湯吧。”
“好嘞,姐姐。”
管月一回頭,小南也到了身後。
“小南去這麽早啊。”
“嗯。”小南見到她還是有點不自在。“月姐,我想我弟弟了。”
她的弟弟還在東街坊那座宅子裏。
“你弟弟他們在那裏會得到妥善照顧的,你就放心吧。”
小南失望的“哦”了一聲。
用過早膳,小歡見她臉色還是不好,就勸她再小憩一會。
可管月哪裏有心思休息。
她剛到門口,見褚宇堯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管月招呼門房過來,囑咐他們王爺已有消息,立即告訴她。
臨走前,她給了慕晚一塊腰牌。
馬車上,褚宇堯一身便服,冷冽又神氣。
“王爺最近武功落下了,怎麽昨晚就被發現了呢。”
褚宇堯暖暖一笑,昨晚一時走神,竟然失了手。
“你那小姐妹武功見長啊。”
到了府裏,也沒什麽事,慕晚一天到晚就在那練武了。
果然精進了。
“王爺,你今日這麽早過來,肯定也得著消息了吧。”
褚宇堯回眸,“這麽說,你昨晚就得到消息了。”
“王爺,那現在朝堂上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褚宇堯出了一口氣:“西北鐵騎一定不能動。若是動了,大承危矣。”
“那現在怎麽辦?”
“雖然齊書豐拿到了兵符,但是沒有聖旨也暫且不能調動兵力。”
“那就在這樣不管了?”
看她焦急的樣子,褚宇堯拍了拍她肩膀。
“當然不會,齊書豐不止一次假造聖旨了。父皇的金衛也被迫害殆盡。”
管月聽出他話裏有話,“所以?”
他們來到了金殿。
今天的老皇帝沒有了上次見的滿足又疲憊的神色,又恢複了往日的威嚴。
見他們兩個來了,揮手讓殿內侍候的人都出去。
“小月,現在朗兒一走,府裏的事就交給你了?”
“是,承蒙王爺抬舉。不過,王爺府裏的事很簡單,小月幾乎不用做什麽事。”她小心的回話。
“你這就等於朗兒的王妃了。”
這話差點把她天靈蓋嚇飛了。
“陛,陛下,戲謔臣女了。九王爺於臣女是知遇之恩,要不是九王爺,臣女現在還是風月場所一個粗活丫頭,更別說後來有機會得見聖上,遇封縣主。”
老皇帝垂下眼瞼,“行了,在朕麵前。就別那麽多客套了。你知道,朕為什麽找你來。”
在來的路上,她都知道了。
“死,臣女一定謹遵聖命。”
“現在西北局勢一觸即發,齊書豐是鐵了心要造反,連朕的金衛都要殺。事已至此,朕也不必顧念他立下的功勞了。”老皇帝咳嗽一聲,“朕知道,老九的人也在裏州,還有那個新進的武舉人,慕晨。”
“是,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們都遵從陛下的聖意。”
老皇帝滿意的笑了,“慕晨是個人才,這次要是能成事,朕得好好封賞他。”
管月跪在地上,“臣女替慕晨叩謝聖恩。”
老皇帝瞥了她一眼,沒有讓她先起來,繼續又道:“說到底,這還是十二的功勞,當初打瑉子山時。還是堯兒你堅持和平招撫的。”
褚宇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月,對著皇帝做了一個揖。
“父皇過獎了,當日的事有今日這種結果,無論兒臣,月兒和九哥都有功勞。”
老皇帝這才讓地上的管月起來。
從金殿出來,看見太醫院的盧院首正在和高公公說著什麽,說完院首便走了。
而高公公一臉愁容,回頭看到他們,立即又和顏悅色起來。
“高公公,出什麽事情了?”
高公公有些為難,“沒,沒什麽,殿下和縣主這時要回去嗎?”
見高公公不肯說,管月暗地蹭了蹭褚宇堯。
“是的。本王和縣主還有事,先走了。”
高公公俯身一拜,“老奴恭送殿下和郡主。”
兩人出了金殿,快步追上了盧院首。
“盧太醫,看您剛剛在金殿,可是父皇身體有恙?”
盧太醫給他們行了行李,“王爺掛心了,陛下身體最近沒什麽,臣剛剛是去告知楊大人的病情。”
“楊大人?楊如今?”褚宇堯的拳頭瞬間握緊了。
“正是。”盧院首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管月趕緊問道:“那楊大人的身體怎麽樣?要緊嗎?”
盧太醫恭敬的道:“無礙,就是感了風寒,咳嗽不已。”
“那謝謝盧太醫了。”
看著盧太醫走遠,管月才開始安撫他。
“王爺,其實這件事不必介懷。陛下雖然貴為天子,但也是肉體凡胎,也有七情六欲。”
褚宇堯歎了口氣,“月兒,陪我去來風亭坐一會吧。”
管月很想拒絕,因為她擔心九王爺有消息傳來,慕晚找不到她。
但是一對上她的眼神就不忍拒絕了。
現在已經是盛夏了,來風亭真正應了她的名字。
暑熱之時,此處涼風陣陣。甚是舒服。
尖角小荷已經盛放,花瓣舒展,一湖粉色,甚是好看。
“王爺,你看這一池的荷花多漂亮啊。”
褚宇堯看像荷花,“是很漂亮。”興致缺缺。
“王爺,我剛剛說了。那你大可不必因為楊大人的事情而介懷。”
褚宇堯微微垂下頭,“我母妃入宮後,父皇就沒有納過妃子了。原本以為這就是帝王之愛了。這麽過年,母妃紅顏老去,父皇若是厭倦,大可以再納年輕漂亮女子入宮,為什麽。為什麽要搞這些。”
“王爺,陛下日理萬機,殫精竭慮,他每日憂國憂民,承受的遠比我們想象的要重的多。或者,楊大人隻是他一個宣泄渠道。”
“可是。”
“王爺,其實,您有沒有想過,感情可以超越生死,那為什麽不能超越性別呢?”
褚宇堯被她的話驚呆了,“月兒,你說什麽?”
“王爺,曆來皇帝搞龍陽,都會被史書嘲笑。其實,這不合理。感情產生就產生了,不分時間,地點,時空,性別。咱們也都清楚,感情是最不能用理性來分析的。與其您在這糾結,不如接受。”
褚宇堯敲敲自己的額頭,“月兒這腦袋裏,始終都是千奇百怪的想法。”
管月笑了也拍拍自己的腦袋。
心裏始終還記掛著王爺的消息,便找了個借口出宮了。
剛到府門口,正好碰見急匆匆的的慕晚。
“月姐,我正要找你呢。”
“有信。”
“嗯。”慕晚點頭。
管月趕緊帶她去了密室,是九王爺的信息。
而他似乎也預料到了後來會發生的一切,那就是陛下會找她入宮。
信上有四個字:“謹遵聖命。”
管月的心放了下來。她看著慕晚:“今日進宮,陛下也提到了你哥哥。”
“那陛下怎麽評價哥哥的。”
管月想了想,“陛下說,等你哥哥完成在裏州的任務,就會給封賞。”
慕晚一聽心花怒放,“那我以後就不會土匪的妹妹了,說不定是個將/軍妹妹了。”
“是。”管月拖著長音,笑著應她。
又是深夜,褚宇朗收到了管月給他傳送的第二條消息。
一切如他所料。
三叔從外麵走了進來。
“王爺,這麽急行軍能行嗎?”
褚宇朗將信條遞給他,“抗旱之事本應早就進行,先前因事耽擱了。這次若是再不抓緊,隻怕百姓對朝廷要失望了。”
三叔看完那紙條,便將它放在燈火旁。
“王爺。裏州之事,您怎麽看。”
褚宇朗看著那燒著的紙條,“我已傳令慕晨和影子,無論如何,奪回兵符。西北鐵騎不能在齊書豐那個老賊的手裏動一兵一卒。”
三叔沉思道:“齊書豐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他也肯定會孤注一擲的。”
要想調動西北鐵騎除了兵符外,還要又皇上的特殊聖旨。
聖旨上有另一個兵符印,待兩個印記合成,才能調兵。
現在,齊書豐一定想方設法打劫那道聖旨。
西北的夜是寂靜的,經過多日的調養休息,齊開顏已經恢複如常。
這次,齊書豐能夠就會兒子齊開成,並拿回兵符,齊開顏就起到關鍵作用。
“叔叔,咱們必須等到那道聖旨嗎?就沒有別的辦法能調兵嗎?”
齊書豐沉思道:“有是有,但是咱們不能動那個心思,否則咱們成為千古罪人。”
“叔叔,咱們都到這種境地了,還在乎身後名嗎?再說了,即使咱們現在束手就擒,史書上也會給咱們一個反賊的罪名,與其這樣咱們不如就反的徹底些。”
齊書豐看著麵前的侄女,印象裏一直是個養在內院的閨閣之秀,不成想竟有這般野心。
“顏兒,無論是西夏還是金人來犯,這裏州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齊開顏滿不在乎,“甭說齊家上兩代人了,單說叔叔您,守在這荒涼之地,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若沒有您,這裏州的百姓能有這麽多年的太平好日子。如今,是該為您,為齊家自個兒打算了。”
齊書豐笑了,“顏兒,叔叔竟不知,你如此通透呢。”
“大概是叔叔以前都把心思放在哥哥身上。”齊開顏歎了口氣:“以前我也以為又哥哥叔叔和父親,還有姑母,我就做一個閑人郡主就行了。”
大廈傾倒,光鮮不再,隻剩唏噓。
齊書豐安慰道:“有叔叔在呢。咱們這次不是要光複齊家,而是要“齊國”。”
齊開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