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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說服九王爺

  羅真言還是一如既往的在京兆府的檔案房裏找關於乞兒失蹤案的線索。


  見到管月有些欣喜和意外,“小月,你來了。”


  “恐怕也隻有你和我還在惦記這些失蹤的乞兒吧。”管月看他前後左右都堆滿了卷宗。


  “這幾日都沒見到你,你在忙什麽呢,你這臉色似乎好很多。”


  羅真言盯著她看了一會。


  管月摸著自己的臉龐,“也還好,我最近跟著慕晚一起練武呢。不過,你這麽說,看來我以前身體不好,是因為缺少運功啊。”她自嘲。


  羅真言笑的很溫柔,“慕晚?是誰?新朋友嗎?能不能再多教我一個啊。”


  “哦,她是個姑娘,是慕晨的妹妹。你要是真想學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每天跟去九王府去。”


  羅真言笑了,本隻是隨口一說,她倒是認真的考慮和回答了。


  “好,我每日去九王府與你一起練武健身。”


  其實,管月跟他說話也不用多做考慮,很是輕鬆。


  “羅真言,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事要問你。”


  羅真言見她嚴肅起來,自己也收了笑意。


  “什麽事?”


  “之前和你同住一個旅館的楊如今,你對他了解多少?”


  “此話怎講。”


  “你就說說,你對著人了解什麽吧,把你知道的還有你觀察的,感覺的,都說出來。”


  羅真言到還真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然後管月又把今日在宮裏看到的楊如今也說了出來。


  羅真言比她還驚訝,甚至一度懷疑,他們說的是不是同一人。


  可是,相貌什麽的都對得上。


  而且,楊如今確實棋藝了得,當時他們備考時。大家看書看累了,都有自己的消遣方式。


  有人練字,有人畫畫,而楊如今最喜歡的就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羅真言說,楊如今也是個才子,學貫古今,會下棋,還精通音律。


  隻是為何中舉之後就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說句不好聽的,看到現在的楊如今,隻會讓我想到佞臣。”


  “唉。”羅真言長歎一口氣,“時移世易。或許他經曆了我們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經曆?”這話好如一個開關,管月腦子裏有一絲觸電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摸不著,猶如浮雲縹緲一樣。


  “小月,還有一件事得跟你說。昨天,我跟著顧公子他們去了趟齊府。帶著那個怪人,紅頸。”


  紅頸這個國人,管月記得的。


  “齊府不是被燒了嗎?你們昨天去查到什麽了嗎?”


  “雖然燒了,但還是查到東西了。那個紅頸雖然看似傻,但是還有特殊。一到齊府,他的反應就來了。所以,可以百分百確定,齊府之前就關押了那些乞兒。”


  雖然之前基本已經確定,但心裏總算落了下來。


  “那具骸骨呢?”


  羅真言臉色暗了下來,“是個孩子,但是根據長度來看,不是得兒,應該是比得兒還大的孩子?”


  “那,那齊府那裏,還有沒有搜出其他得骸骨。”


  “沒有,隻有那一具。”


  管月不知是喜是悲,希望被他們抓去的這些孩童。隻有這一個殞命,其他都好好的。


  “這幫人,到底綁著這些孩子幹什麽呢。”乞兒查到現在都不知所蹤,當真是讓人急煞心了。


  “這幫孩子越是這麽久沒有消息,說明他們的陰謀越大。”


  “一幫孩子,到底能幹什麽呢。”


  羅真言也苦思無果,“小月,你不妨留意刑部的卷宗,齊家的人都關押在那,也不知有沒有審出什麽。”


  想到管月心裏涼涼的,如果刑部那邊真審出什麽,九王爺一定會跟自己說的。


  唉。


  她心歎一聲,這齊家雖然倒了,但是根還在,這麽多年的經營可不是白經營的。


  加上皇後還在,陛下怎麽都得賣個麵子。


  皇後,皇後。管月心裏琢磨著。


  褚宇堯正在和玉貴妃商量著什麽,小內侍來報:月姑娘求見。


  褚宇堯一下從榻上坐了起來,玉貴妃被他突然的動作震了一下。


  隨後也無奈的搖頭,這世間男女之事,大多是說不清的。


  那月姑娘不過是普通女孩,論起來,還不如自己的侄女顧安陽好看。


  玉貴妃自然也知道顧安陽對自家兒子的心思,之事顧家已經有一個人陷在深宮這個牢籠裏了,斷不可再讓第二個人再入此高牆深淵之中。


  “堯兒,這月姑娘,應該是比母妃更有主意,陷在她來了,本宮也就去歇息了。”


  褚宇堯給母妃行了一禮,“兒子失儀了。”


  玉貴妃笑了,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你是娘的兒子,還在乎這些禮儀規矩嗎。”


  管月立在門口,見到玉貴妃慌忙跪下行大禮。


  “起來吧,堯兒在裏麵呢。”聲音甚是寬和。


  管月叩頭謝恩,隻聽輕輕的腳步聲帶著那股幽香越來越遠。


  褚宇堯見到管月,滿心的歡喜爬上了嘴角眉梢。


  “月兒,你來啦。”


  管月看著這一殿的人,還是給他施了禮。


  “王爺。”她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


  褚宇堯便讓殿內的宮人都退了出去,隨後又把管月扶到自己的身旁坐下。


  “月兒,看你這臉色凝重的,可有什麽事情?”


  管月眉心蹙著,想了想,立即站起來,又是給他一拜。


  “月兒,你這是做什麽?”她越是這樣,褚宇堯越是心慌。“快起來說話,快。”


  “王爺,乞兒到現在還是毫無蹤影,還在齊府挖出了一具骸骨。我這心裏實在是。要是再找不到他們,隻怕骸骨會越來越多。王爺。他們都是孩子啊,本就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這下更是-”


  “月兒,你先起來。”褚宇堯拉著她起來,“我知道你心裏著急,擔心。隻是這乞兒案子甚是隱秘,線索難尋。”


  “王爺,已經有明顯的證據證明齊家與乞兒失蹤的案子有關。眼下齊家人關在大牢裏,可刑部就是審不出什麽。其實,咱們都知道,這是因為,一來皇後還在,二來,皇後揭發了齊書豐無詔返西北鐵騎。陛下,無論如何要給皇後麵子。可是王爺,這麽等下去。那幫乞兒很可能就都要沒命了呀。”


  褚宇堯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是要對付皇後。


  “月兒,我手裏確實有對付皇後的籌碼。但是,在你來之前,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管月心樓跳半拍,小心翼翼的問道:“何事?”


  “皇後娘娘已經親自去給父皇和九哥說,要立故去的婉妃娘娘為皇後。”


  “皇後在拉攏九王爺?”


  褚宇堯點頭,“這次皇後是認真的,隻怕九哥也會心動。畢竟失了這次機會,隻怕以後就美沒有這麽好的契機。要想對付皇後,月兒,你得先探探九哥的心意。”


  管月一時懵了,她思前想後,鼓起勇氣問他::“王爺,容小月說句大不敬的話,即使被追封皇後,等陛下龍馭賓天之後,真的能合葬嗎?如果能,現在的皇後怎麽辦?”


  “像這種皇後有兩位的,一般陛下會留下遺照的。”


  唉,這女人呢,對於感情真是執著,偏要生同衾死同穴,可若生前被辜負,死後還有什麽可留戀呢?

  管月眼珠轉了一圈,又有了主意。


  “如果陛下廢後,且又追封了婉妃娘娘,那婉妃娘娘不就如願了嗎?”


  “月兒,追封故去的妃子為後,必須有現皇後的請旨才可以。”


  管月犯了難,“你意思是必須要先說服九王爺放棄追封婉妃為後的想法,才能對付現在的皇後。”


  “恐怕是這樣的,月兒。”


  從玉春宮出來。管月一直想著怎麽跟褚宇朗開口,畢竟她是見過他在婉妃牌位前痛哭的樣子。


  隻要一想起來,心還是揪著疼。


  可這回,她自己得親自去揭開那傷疤。


  管月回到府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慕晚見到她都急死了,“從宮裏出來,你就甩了我,九王爺給我撂了一天的臉子。”


  管月摸摸她的頭發,“抱歉,我有點事情。想自己待會。”說完就直奔書房,她知道,褚宇朗現在就在那裏。


  “王爺。”她後來直接跑了起來,氣喘籲籲。


  褚宇朗臉色好看了一點,“你回來了。”


  雖然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王爺,您跟小月出去一趟吧,小月想請您去看戲。”


  “看戲?你這一天不見蹤影,是去看戲了?”


  管月點點頭,“王爺,待會在車上給您解釋吧。”


  褚宇朗上了馬車,管月一直在給自己做心裏建設。


  “有話就說,還怕我殺了你不成?”


  褚宇朗已經看見她幾次欲言又止,又暗暗做深呼吸的樣子。


  “王爺,其實也沒什麽。待會請您看的戲,如果有冒犯的話,希望王爺能饒過小月。”


  褚宇朗皺著眉,看著她,也沒在說什麽。


  他們來到了一個戲園子,領頭的帶著一眾演員在門口恭候著。


  這些,都是管月安排好的。


  包括場內觀眾隻有他們兩個人。


  場內的這些人,都穿著奇怪的衣服,發式也很奇怪。


  褚宇朗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隻是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


  與以往的戲不同,這出戲的戲文特別長,每句話都說的很清楚。


  而且,戲文不用端腔,就用平時說話的語氣在那演著。


  戲分為三幕。


  第一幕是男女初出相識,相戀。第二幕,前半部是男女成婚,情義濃厚,後半部情義消磨,男子變心。第三幕,女子察覺心意對方心意不再,寫下休書和離。


  戲演完了,演員們一身汗。


  這出戲很倉促,排練都沒兩回,加上有王爺來看,他們心裏更是緊張不已。


  從戲園子出來,兩人什麽話都沒說,徑直上了馬車。


  “王爺,這個故事是發生在幾千年之後,是我想出的。雖然故事與現在對比,有些荒誕,但是在以後會成為現實的。”


  褚宇朗挑起眉毛。“所以,你帶我看這出戲的目的是什麽?”


  管月抿了抿唇,在馬車上跪了下來。


  “王爺,這出戲裏麵,你是怎麽看待那女子的?”


  褚宇朗笑了,“按世俗的眼光,這女子是善妒的,不受婦道的。但這不是你想從我這裏聽到的答案。”


  管月抿抿嘴,跪著到了他跟前,扒著他的腿:“王爺,女子從古以來,都被當成附屬品。從父,從夫,從子。但是女子也是人啊,有思想,有靈魂,有七情六欲。我這處戲裏的女子,是我最敬佩的。初遇良人,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感情變淡,也不怨不恨。你若無心我便休。這樣的女子才是獨立的。”說完她重重的磕了一頭,額間留下一片紅印。


  褚宇朗皺著眉,看向她。


  “小月死罪。這出戲的靈感是因為婉妃娘娘。”她心裏開始打鼓,甚至不敢看他,自以為他現在一定是怒火中燒,要殺她的心都有了。


  “你是認為,我母妃不能容忍父皇那麽多妃子最後才去恫空山打仗?”


  管月心裏一涼,顯然這王爺會錯意了。


  “不,不是的王爺。小月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去議論陛下和娘娘。小月敬重娘娘,雖為女子,心懷家國,貴為皇妃。上陣殺敵。小月全身心的佩服。”她慷慨激昂。


  “剛剛那出戲裏,我也沒有編排男子負心什麽的。其實,不止人有生老病死,愛情也有。感情在則合,不在則散。民間的和離書上還寫著一別兩寬呢。”


  話說到這,褚宇朗也明白了她讓他看戲的理由。


  “你是想告訴本王,母妃不愛父皇了。”


  “愛的,否則怎麽會為去恫空山殺敵,隻是這愛已經溶於家國之情。王爺,如果婉妃娘娘沒有明確留下遺命要與陛下死同穴,或許讓她靜靜的躺在自己陵寢裏。成為她自己的將/軍。”


  褚宇朗歎了一口氣,“你大費周章,就是不想讓我接受皇後的提議。”


  管月沒有否認,“女子也是有尊嚴的,尤其是在愛情裏的尊嚴。你愛我,我愛你,你若不愛,我便不再糾纏。愛情不是女子唯一的營養品,離了愛情,女子照樣可以獨自美麗。”


  半晌,褚宇朗笑了。扶著她起來。


  “雖然你的道理聽起來很荒謬。但是本王同意你不接受皇後的提議。我母妃要做皇後,也可由我來追封。”


  管月半喜半憂,果然,九王爺是不能接受這部戲的,但是隻要他同意不接受皇後的提議就行。


  現在夜深了,外麵傳來小販的叫賣聲,管月的肚子也咕咕叫了兩聲。


  她立即捂住肚子,真是奇怪了,之前也有這樣一天不吃東西,也沒見聽這麽叫喚過。


  “回府裏讓廚房給你弄些吃的吧。”


  管月已經聞到小餛飩的香味,“府裏估計都在休息,要不我在外麵吃點東西吧。聞著挺香的。”


  褚宇朗稍微遲疑了一會,還是讓馬車停了下來。


  攤販是個老頭,見到來了生意,歡喜的不得了。


  “正好還剩兩碗混沌。”


  “哦,隻來一”他本想說,隻來一碗就行。


  “正好,兩碗都給我們吧。”


  管月忙道。


  待老者轉身去給煮餛飩後,她小聲解釋道:“王爺,這楊小商販,東西不賣完是不會回家的。咱們又不差那點錢,不如就都買下,也讓他早點收攤回家。”


  褚宇朗環顧四周,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很是安靜,心也就放鬆下來了。


  攤主端上兩碗餛飩,管月看著那清爽的餛飩,聞著那香氣,心裏油然一股滿足感。


  要說撫慰人心的,還是這民間的油鹽煙火。


  “王爺,你也嚐嚐吧,真的好吃。”


  褚宇朗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管月本以為他會拒絕的,“王爺,你不嫌棄這小攤嗎?”


  褚宇朗將嘴裏的咽了下去,“行軍打仗的時候,什麽都吃過,生的活的,帶血的。”


  管月頓時覺得碗裏的餛飩不香了,“王爺,行軍打仗真苦啊。”


  “話說,你為什麽不要我接受皇後的提議。”


  管月攪動著餛飩湯,“王爺,齊府被抓到現在。刑部也沒審出什麽有用的線索。皇後在其中占了絕大原因。她因檢舉揭發齊書豐沒廢後,隻要她還在後位一天,陛下就得顧忌他。”


  褚宇朗一邊聽她說,一邊吃著餛飩,直到最後把最後一個餛飩吃下去。


  “你想動皇後可以直接跟我說,不必這麽大動幹戈的。”


  管月抿抿嘴,“因為是涉及婉妃娘娘,怕大不敬。”


  褚宇朗勾著嘴唇沒有說話。


  隻要這邊說動了九王爺,那就沒什麽阻礙了。


  “王爺,慕晨在裏州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褚宇朗想了想,消息倒還是真有一個。


  “你知道那天,咱們進宮,父皇為什麽發那麽大的火嗎?”


  管月皺眉,搖搖頭。


  “齊書豐在裏州殺了一個金衛,最後還給掛在裏州的城門上。”


  管月吃了一大驚,小聲道:“這就是明擺著要跟陛下作對,要造反了呀?”


  褚宇朗反倒是笑著點頭,“反正他私自回裏州就是要造反的。”


  “還有一件事,齊開顏也到了裏州。”


  一種敵對感,瞬間襲上心頭。


  這齊開顏千辛萬苦到了裏州,絕不僅僅是為了和叔叔團聚的。


  齊開顏到了裏州,人已經瘦脫了相。


  齊書豐對這個侄女還是很疼愛的。盡管他們現在處境艱難,還是找了一個老媽子來照顧她。


  “叔叔,咱們齊家完了。”齊開顏睜開眼說的第一句話。


  齊書豐歎口氣,“叔父知道,而且還是皇後告的密。”


  “姑媽?為什麽這麽做?”


  齊書豐冷笑幾聲,“我私自離京回裏州的事本就是大罪,皇後那麽做無非是保全四王爺,以免被連累造反的罪名。”


  齊開顏心裏一陣悲涼,曾經滿門榮耀的齊家,說倒就倒。


  “叔父您臨走前跟顏兒說的,果然沒錯。皇後畢竟是皇後,雖然姓齊,但是她丈夫和兒子姓褚。”


  齊書豐站了起來,“顏兒,現在想這些都沒用。眼下要緊的是拿回西北鐵騎的兵權。”


  “叔父?兵權也被奪了嗎?”


  說到這,齊書豐就更生氣了。


  “顏兒,咱們一家早就成了老皇帝的眼中釘,他們一開始就以你的婚事為誘餌,調我離裏州,待我離開,老皇帝的金衛便立即禁了兵營,控製了成兒。”


  “弟弟現在如何?”


  齊書豐氣的牙根癢癢,“成兒一直堅持到現在,也沒有告訴他們兵符在哪裏。”想到自己的兒子可能受的種種拷打,拳頭握的咯咯響。


  裏州地處西北,地形狹長,北接金國,西凜夏國。


  兩個鄰國都是遊牧民族,大承開國皇帝意識到這一點,便早早的訓練了鐵騎駐守這裏。


  夜深了,齊開顏躺坐在床上,一回首便看見了窗外的月亮。


  這幽深的月夜並沒有給她安寧,內心反而更添了憤恨。


  月亮,隻會讓她想起京中那個女子。那個總是一副謹小慎微,卻在扮豬吃老虎的人。


  齊家走到這一天,她也功不可沒吧。


  管月回府之後,因著那碗餛飩竟有些睡不著。


  心裏想著明早便進宮找那十二王爺。


  如果不是天色已晚,她恨不得今晚就能進宮要那十二王爺立即拿出對付皇後的砝碼。


  而褚宇堯此刻也對著那一輪月亮,思量著。


  晚些時候,身邊人來報,管月出宮後便找了一個戲院,待了半日又回府拉著九王爺去了戲院,最後又在城裏吃了混沌再回府。


  看樣子,她已經說服了九哥。


  “殿下,該睡了。”


  身邊的小內侍過來提醒。


  “是,是該睡了。”他知道,她明天一早定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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