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戈壁追蹤

  出了京師一路向西北行進，過了河套地區就是茫茫戈壁灘了。


  而隻有穿過這片漫無邊際的沙漠，才能到達裏州。


  靠近戈壁的地方，晝夜溫差極大。


  早上穿皮襖，中午就可以光著膀子，晚上得圍著火爐坐。


  在戈壁的周周，會有很多小客棧，專為要過沙漠的人提供一些補給，還有告訴這些人從那條路線走，中間會有水源，會鮮少遇到沙塵暴。


  傍晚的時候，一個小客棧的門開了，隨即一陣風沙也跟著進來了。


  掌櫃得正在撥動算盤珠子，瞬間抬起胳膊擋在眼前。


  吱呀一聲，門被關上了。


  掌櫃的放下胳膊。隻見一個穿著粗布衫，全身包圍的隻剩兩個眼睛的漢子站在麵前。


  “老板，住店。”往櫃台上扔了一錠銀子。


  一見到錢就眉開眼笑，“客人要住幾天啊？”


  粗布衫漢子道：“不一定，這銀子先坐定金。後麵銀子不夠，再給你便是。若是住一晚就走，剩下的銀子你也退給我了。”


  “是是是，這是鑰匙，樓上右轉，一直到最裏頭。”


  那漢子結果鑰匙邊走。“二斤牛肉，二金羊肉，一壇酒。送到房裏去”


  掌櫃的又問道：“客人什麽時候沐浴？我好讓小二給你送熱水。”


  “天黑之後。”


  “好嘞。”


  粗布漢子，一邊上樓，一邊打量著這間客棧。


  客棧不小。但基本每個房間都滿了。


  大堂上坐著吃東西的人，都是一些商隊。


  自從和金國通了買賣之後，這些生意人便多了條路。


  雖然要穿過浩瀚沙海，但總比乘船渡海去南波國，或者東窩國要強得多。


  粗布漢子，走到自己的額房間，隻將手裏的有些老舊的皮襖扔在了一邊，並不著急退去自己身上滿是沙粒的衣衫。


  他在房間裏四處走動查看，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最終在窗戶的衡量上，發現了一個用劍刻下的花紋。


  漢子去將燭台點上，端過仔細查看那花紋，這時一朵花，但是花蕊卻很奇怪。漢子看向花蕊伸出的方向，最看到另一間客棧。漢子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嘭嘭嘭”這敲門動靜適中，節奏也不快。一聽就是店小二。


  “誰啊。”漢子的嗓音粗狂，輕輕的將窗戶關上。


  “客人，您要的牛羊肉給您送來了。”


  “進來吧。”漢子已經走到桌邊坐下，手裏拿著一把刀在仔細的擦拭著。


  店小二瘦高個，雖然年齡不大，但是臉有些粗糙黝黑，這是常年生活在戈壁邊的人，都會有的狀況，這裏缺水，常年吹著風沙，皮膚容易粗糙。


  “客人慢用，洗澡水稍後給您送來。”


  待小二走後，漢子拿起一壇酒，一半澆在自己身上，又灑一些在房間裏。


  整個房間霎時充滿了一股酒味。


  漢子摘掉臉上的麵巾，露出絡腮胡子。


  先是用銀針刺探牛羊肉。銀子完好，方才進食了幾塊。


  別看漢子形象粗獷，吃東西倒是文靜的很。


  牛羊肉下去了一半，小二又將熱水送來。


  聞著房間裏酒味，“客人，你這把一壇酒都喝光啦。”


  漢子打了一個酒嗝，“酒不錯，夠味。再來一壇。”


  小二嘿嘿笑道，“客人，這酒是自己釀的，沒加水。是好，但是您不能再喝了，我喝酒給你上些水來。”


  “上什麽水，我要酒。”漢子一聽就是醉了。


  直到小二將水送上來，他還是嚷嚷著上酒。


  待小二下了樓。漢子閉了嘴，他走過去將門閂帶上，自己去浴桶邊。


  他脫下衣服，露出與聲音不相符的瘦削的肌肉。


  更讓人的吃驚的是，他居然將臉上的絡腮胡子扯了去，露出一臉稚嫩卻不失堅毅的秀臉。


  原來粗布漢子，竟然是個少年。


  戈壁的夜晚時間很長。


  天黑之後，除了風沙狂奔的聲音，其他的什麽也聽不到。


  約莫到了夜半，少年悄然起身，又將那一身扮上，從窗戶邊翻了出去。


  他來到了另一家稍大的客棧，翻身上了三樓，進入一個窗戶留點縫隙的房間。


  屋子裏沒有電燈，隻有個火盆。


  一個黑衣人坐在火盆旁。正撥弄這火炭。


  “來啦。”


  少年扯下外麵的罩衫，還有絡腮胡子。


  “嗯。”


  “王爺可有交待什麽？”


  少年道，“沒有。”回答的簡單明了，多一個字都不說。


  黑衣人給他一個路線圖，“明天一早，齊書豐會進入戈壁。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告到他們的路線給你。我會比他們晚一個時辰出發，而你比我晚一天出發。”


  少年接過那個路線圖看一看，遍揣在了懷裏。


  “我回去了。”少年起了身。


  黑衣人笑了，“喝碗酒再走。”


  “我不會喝酒。”


  “慕晨。行走江湖，不喝酒可不行。”


  原來這少年，是慕晨。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住在戈壁周圍的人，都會一個本領。


  那就是觀天象，辨風向。


  根據天象知道，未來幾天之內不會有惡劣天氣。


  根據風向可知順著哪個風向走，風最終能有多大，會會不會帶來黑風沙。


  在沙漠上遇到黑風沙，致死率比缺水和食物要高的多。


  來往的商人旅客，要想安全穿過沙漠，除了備足水和食物，還得避開黑風沙。


  因此，這些開旅店的老板，各個都是能人。


  他們除了賺客人的住宿吃食錢。還要給客人安排過沙漠的路線，又賺一份錢。


  天露出些魚肚白，一些商隊便出發了。


  掌櫃的撥弄著算盤，笑得合不攏嘴。


  “來晚羊肉湯，再上二斤牛肉。”黑衣人衝著廚房吆喝著。


  小二笑嘻嘻的過來給擦著桌子。“這位客人，一會賬還給你掛在房賬上嗎？”


  “掛，然後給我算算，我這幾天一共花了多少，吃好東西我就要退房了。”


  “好嘞。”


  “一會也給我準備好過沙漠要用的東西。還有路線圖。”


  小二一聽要過沙漠，趕緊就叫來了掌櫃。


  這黑衣人自帶煞氣，掌櫃的過來不自覺彎了彎腰。


  “客人過沙漠啊。”


  “嗯，早上走的那個商隊是什麽路線，也餓給和他們一樣的。”


  掌櫃的為難了，“客人，早上那個商隊說他們的路線一定要保密。”


  黑衣人眼睛不眨，直接放了一錠金子，在他麵前。


  掌櫃的眼睛有些直，咽了咽口水，“客人，這不是錢的事情。”


  黑衣人又抓了一把金瓜子放在桌上。


  “他買斷你不說，我也買斷你不說，這筆買賣，你穩賺不賠啊。”


  這家掌櫃終於還是禁不住誘惑，“那我這就給客人繪製路線去。”


  “慢著。”黑衣人摘下麵紗，露出一張刀疤臉，麵相可怖，掌櫃心裏大駭，嚇得臉色煞白。後退兩步。“回去可要仔細的畫，別畫錯了。要是有差池，我定回來把所有的錢都拿走，還有你的人頭。”聲音低沉，像是從地獄裏發出的聲音。


  “不會畫錯，不會畫錯。”掌櫃連連表態。


  茫茫戈壁，滿天黃沙。


  天氣陰沉，不算熱。


  這樣的天氣適合過沙漠。


  齊書豐一行人，從天還沒大亮，就進了戈壁。這會約莫走了兩個半時辰。


  “將/軍。要不休息一下吧。”


  齊書豐看著前麵，“不行，咱們要抓緊時間趕路。這裏白天時間短，夜晚走容易迷路。”


  一行人又繼續向前走。


  過了第二天，慕晨按照和影子的約定從客棧出發了。


  手裏拿著路線圖，一路尋找影子留下的記錄，然後不遠不近的跟著。


  沙漠裏天黑的早，慕晨找了一個殘木靠著休息。


  白天霧蒙蒙的，晚上看天上的星星也是隱隱約約的。


  望著隱約的天空，百年想起小月。


  他受傷什麽的，都是九王爺安排好的。


  目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京師，與影子街頭，一前一後的跟著齊書豐一直到裏州。


  而這一切的計劃，不能告訴她。


  想到自己受傷時，她那淒厲喊叫聲，心裏一陣揪著疼。


  不知，她現在是否還在擔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