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黑手逐漸顯現
科舉舞弊案了結。
呂晏革職，後三代不得入朝為官。
劉麟流放，劉世輝官降一級。罰俸半年，兩個哥哥一年內不與升遷。
聖旨一下，給為官者還有天下學子一個警醒：科舉是國本，不容許半點含糊。
可這案子看似了結，但是華旋致死，楊如今中毒之事，仍懸而未決。
劉麟並沒有承認這兩件事與自己有關，而且，劉麟本人也就是一個被母親寵壞，被父親管教的普通孩子，倒不是什麽心狠手辣。
呂晏就不可能了，他隻是想討好四王爺，再給張克維一個官職做做。
他到底是個文人，殺人之事自然不會做，連想都不會想。
如果都不是他們，那就是老皇帝所說的那個黑手。
這個黑手意欲何為？
“月姑娘。”
菊葉突然在門外叫她，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趕緊跑過去開門，“菊葉姑娘。”欠身一禮。
“姑娘客氣，”她也還了一禮，“皇後娘娘請姑娘過去一趟。”
管月眼波流轉，“現在嗎？”
“是的。”
管月隻好跟著去了。
這次科舉舞弊案，雖然看似沒有動齊家。但是處處都限製齊家。
齊家除了齊書豐和齊開節這兩個人外，另一個有力的臂膀便是劉家。
如家齊開節意外死亡，劉世輝降級，兩個兒子一年內不能升遷。
一年，別說半年，局勢就會大有轉變啊。
今日的皇後不知又是什麽臉色。
意外的是，皇後見她還是一臉和善的笑，雖然不知這笑裏幾分真假。
“皇後娘娘。”她行了大禮。
“吆。快起，快起，眼下齊家和九王爺又要親上加親了，月姑娘還如此恪守規矩。快賜座。”
板凳上來了，不得不坐。
皇後也不拐彎，直接說了來曆。
“小月，眼看開顏和朗兒的婚事在即，本宮已經給陛下提議，給朗兒他們的婚禮提高一個等級，就是以親王之規格辦婚禮。”
親王之禮。
原來齊家見劉家不行了，這就拔高九王爺的身份。
“雖然旨意沒下來，但是八九不離十了。這規格一提升，這所有的嫁妝又得變，本宮想著姑娘之前也是跟著朗兒下聘的人，你啊且隨本宮去看看這嫁妝可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的。”
管月心裏犯了嘀咕，這嫁妝什麽的。可以找禮部的人，為什麽非要找自己啊。
嘀咕歸嘀咕，還是要跟著去的。
管月跟著皇後到了庫房，倒是又開了一次眼界。
滿屋子金光閃閃，琳琅滿目，各種金石玉器，應有盡有。
皇後帶她看了聘禮，還不停的問她，禮物要不要再加。
管月被亮瞎了雙眼，這隻是一個皇後，金庫的就如此富有，那真正的國庫呢？
不得不說的是，皇後給齊開顏的嫁妝真是豐厚。
“小月，你看這個西山紅玉項圈如何？”
西山的玉最為有名，墨玉珍貴，紅玉更是幾極其罕見。
管月看著那通體紅透的項圈，周身鑲這金邊，極為華麗璀璨。
“哇。”管月忍不住發出讚歎，眼睛也被那項圈吸引的挪不開。
這世上居然有這樣漂亮的東西。
皇後看到她的表情，很是滿意。當下給菊葉使了個眼色。
菊葉便接過項圈帶到了管月的脖子上。
這一切很突然，“皇後娘娘這是？”管月懵了。
“這個項圈本宮帶著太豔麗了，帶在小月的身上倒是好看的緊。”看向菊葉。
菊葉在那也是一通誇讚。
管月可是牢記無功不受祿，拿人手短這句話。“皇後娘娘，這麽罕見稀有的西山紅玉，小月身份低微，撐不起這麽好的東西。”說著，那邊就要摘下來。
“撐得起，撐得起。再說了，本宮給你這個東西啊也是有私心的。”
管月臉色怔了怔，“但憑皇後娘娘差遣。”但還是堅持要取下項圈。
可菊葉就是按著不放。
“小月要是堅持摘下，本宮就不好說什麽了。”皇後臉色稍冷。
管月隻得放棄。
皇後這又笑了，“這才像話，本宮啊也沒什麽特殊要求，就是以後開顏進府，你能多照顧她些。讓她早些為朗兒為皇家開枝散葉。其他的時候再說。”
皇後這要求雖然不過分，但是最後一句卻向一根繩子一樣，把人拴住。
可眼下管月除了應承，別無他法。
皇後又沉聲道，“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做什麽事情都要考慮自家的利益，出了力氣卻損害自家利益，便宜了別人的事情，還是要少幹。”
原來重點是這句話，看來皇後是知道她跟著十二王爺去查科舉案的事情。
“是，多謝皇後娘娘教誨，小月記下了。”
皇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很快又換上和善的笑。
“這婚事的規格提升，規矩自然也多了一些。明日起。換一個人來教你規矩了，之前的那個老宮女，有些昏沉了。”
原來下馬威這才剛剛開始。
“有勞娘娘費心，我一定好好學規矩，日後伺候好王妃和王爺。”
皇後對她的回答很滿意。
她們剛出了庫房，有個小內侍慌張的跑了過來。
“娘娘，娘娘，陛下來了，馬上就到了內殿了。”
皇後麵色陡變，趕緊整整了頭發。
現在什麽都不來及了。
她們剛到內殿，老皇帝也到了。
“臣妾恭請陛下金安。”
老皇帝颯颯的坐了下來，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都起來吧。”
菊葉攙著皇後起來，到一邊坐下，一時間，管月倒不知往哪裏站。
“皇後，謙兒沒來找你吧。”
皇後知道老皇帝說的是什麽，搖了搖頭。
“謙兒能夠安撫好一切的的。”
老皇帝點點頭，“皇後今日說要提高朗兒和開顏的婚禮規格。朕準了，今年開年就不好，該來個盛大的婚禮來衝衝這晦氣。”聲音低沉緩和。
皇後一聽大喜過望，“臣妾叩謝陛下，代開顏謝謝陛下。”
老皇帝隻是嘴角一勾，眼光一瞥，看到了一旁傻站著的管月。
“小月的項圈不錯。”
管月尷尬的處境有些緩解。趕緊跪下回話：“回陛下，皇後娘娘見小月每一件像樣的首飾，便賞了小月。”
“嘿嘿。”老皇帝笑了兩聲，“你這是在說朗兒苛待你了？”
“不，不是。小月是說，從前不懂打扮，今日得皇後娘娘教導，不得失了身份。”
“嗯。”老皇帝點頭，“皇後說的沒錯。說道這身份啊，朕倒是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管月皺眉，能有什麽好消息？
“朕可是聽說這次科舉案，你立功了。不給你帶你賞賜不像話。”
管月有些無奈，原來自己溜出宮的事大家都知道。
“謝陛下，小月不要賞賜。”
隻是這賞賜要不要都由不由得她。
“之前封你為縣主，你說無功不受祿。現在你力破舞弊案，總不能說無功了吧。”
管月是真不想做什麽縣主，隻想做九王爺府中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謀士就行。
“陛下，舞弊案是刑部和兩位王爺在辦，奴不敢鞠躬。”
“別自稱奴，你不是宮女。而是縣-主。”
後麵這話就死不讓她再拒絕的意思。
管月無奈，但隻得跪下來謝恩：“臣女叩謝陛下隆恩。”
老皇帝很滿意嘿嘿笑了兩聲，“那皇後給你的這個項圈就當是賀禮了。”
管月又再次給皇後行禮。
直到下午她去見了十二王爺，才知道封她為縣主，是八王叔向皇帝力薦的。
心裏立即生了疑團。她與八王叔從無交集，這下為什麽突然這麽做。
“怎麽了，在想什麽？”褚宇堯見她眉頭緊鎖。
“王爺，您說這吧王叔怎麽突然盯上我了呢？”
褚宇堯挑挑眉，“你是說封你為縣主這件事？”其實他心裏也疑惑這件事。
“八王叔自從卸下兵權，賦閑在家，從不問朝廷事。自從今年除夕邀請了八王叔之後，他的活動才多了起來。”
褚宇堯又道，“不過封你這個縣主，也挺好，你可以隨意進出皇宮了。至於他要是真有什麽企圖，也不用怕，前麵還有我和九哥給你頂著。”
這句話倒是緩解了她的顧慮。
馬車到了京兆府，他們來找羅真言。
目前，齊家還在不遺餘力的查找齊開節的死因。但是收效甚微。
而齊開節的屍身還在京兆府，大理寺也在查找此案。
此時。齊書豐也在京兆府。
府尹趙奇正點頭哈腰的伺候著。
小衙役過來通報十二王爺到。
趙奇差點沒暈過去。
這幾天齊書豐日日來問齊開節的事情，可把趙奇苦了。
誰知今日，十二王爺也來了。
趙奇看了齊書豐一眼，後者對十二王爺到了的消息似是充耳不聞，依舊神情自若的喝著茶。趙奇想問些什麽，還好旁邊的師爺給他一個眼色，讓他不要多嘴。
人家齊書豐是一品大員，又是皇親國戚。
可他隻是一個京兆府尹，怠慢不得的，抹抹額頭的汗，趕緊出去迎接十二王爺。
“下官見過十二王爺。”
褚宇堯嗯了一聲，並沒有然他起來的意思。隻問道：“齊大/將/軍也在？”齊家的馬車就在門口。
“回王爺的話，齊大/將/軍,正在堂上喝茶。”
褚宇堯了然，自然他身為臣子都不來拜會，那他自是沒有必要失了主子的身份。
“那羅大人呢？”
趙奇抹著汗，“這會應該在卷宗室呢。”
褚宇堯帶著管月百年往卷宗室走去。
待他走遠了，趙奇才直起腰，要是在耽擱一會老腰非得斷了不可。
“快來扶著我點。”趙奇兩下受的窩囊氣都出在了身旁的衙役身上。
卷宗室地方雖然大，但是裏麵有些悶熱。
他們走進去後，隻見羅真言一個人坐在一個小案幾前。
麵前摞滿了厚厚的卷宗，他看得真入迷，對褚宇堯和管月的到來，全然未覺。
褚宇堯剛要喊，被管月拉住胳膊。
隻見她悄悄的走到羅真言麵前。猛不然的大吼一聲。
羅真言被嚇了一個趔趄，差點仰到後麵去。
管月喜的哈哈大笑起來。
羅真言看清是他們倆，魂才收了回來。
“哎吆，小月啊。我的魂快被你嚇沒了。”
管月湊到跟前去，“再看什麽案子。”
羅真言沒有急著回答她，站起來給褚宇堯行禮。
“你我之間，怎還如此虛禮。”
“私下，我自不會如此拘泥。在外麵，還是要規矩些的好，免得被人說了閑話去。”
褚宇堯點頭，“齊書豐每日都來京兆府嗎？”
“嗯，從前天開始日日來，來詢問案情，趙大人沒辦法，隻好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這個案子。大理寺至今都沒有頭緒，更別說京兆府了。”
“羅真言，你在看乞兒失蹤的案書啊。”
管月問道。
羅真言招呼褚宇堯坐，而褚宇堯偏就走到案幾前和管月一道看那卷宗。
“是的，出了齊開節的事情，和科考舞弊案，乞兒失蹤案就無人問津了，再不查都要成懸案了。”
管月歎了口氣，“無論是科舉案還是齊開節被害的案子，都是有名利可圖。乞兒的案子查完了也沒多少人關注。畢竟大家的眼睛都盯著有權有勢的。”
“此言差矣，陛下為了乞兒案下旨了嗎？隻不過科舉案和齊開節的案子都是不得的排在前麵解決的大案子，而乞兒案子，線索太少，查起來有難度。暫時擱置。”
管月點頭，“現在有你在，我就更不用擔心乞兒案會成為無頭懸案的。”
羅真言笑了，“這點你大可放心。”
“對了真言，齊書豐在那，你不去打招呼嗎？”
羅真言哼道，“我不過一介書生，靠賣弄嘴皮子的，去了也會遭白眼。”
管月和褚宇堯對視一眼，笑了起來：“上一個這麽說你的人，已經躺在停屍房了。”
三個人又都笑了起來。
眼尖的管月看到一疊卷宗下麵蓋著一個盤子，還露出半個窩窩頭。
“羅真言，你就這麽對付午飯的？”管月拿出那個盤子。
“中午實在沒空，就先對付著。”
管月搖搖頭，“查案要緊你的身體也要緊啊。”她看向兩個男人，“要不咱們出去吃一頓”
褚宇堯沒什麽異議，“都聽月兒的。”
三個人正要褚了京兆府衙門的時候，一個小衙役從外麵跑進來。
羅真言攔住，問發生了什麽事。
那小衙役氣喘籲籲。“回，羅，羅大人的話，咱們在京郊五十裏外的山洞裏發現了些痕跡，這就回來向大人和齊將/軍稟報。”
羅真言看向他們倆，“這頓飯得晚點吃了。”
他們三個遠遠跟在齊書豐的後麵到了京郊。
他們先是到了一處傍崖路段，齊書豐下馬仔細看著左邊，然後又施展輕功，飛上崖頂，沒一會又從上麵下了來。
他沒說什麽又繼續向前走。
管月悄聲的問著褚宇堯，齊開節的屍身是在這附近發現的嗎？
褚宇堯看看周圍，低聲道：“不是，離這得有二十裏。”
等齊書豐走遠了，他們三個也到了崖頂去看看。
崖頂一片光滑，就像經過磨銼一般。
“這裏被人處理過。”管月驚呼道。
褚宇堯皺著眉頭，“確實。”沒再多言。
三人下了崖頂。又繼續跟著齊書豐他們，最後到了一處密林。
褚宇堯低聲道，“齊開節的屍身就是在片林子裏被發現的。”
管月點頭表示知曉。
他們三個為了縮小目標，將馬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然後悄悄的跟著他們。
齊書豐邊走變往前看，似乎還對身邊的人交待什麽。
林子不小，管月跟在後麵都有些出汗了。
大約走了3裏路，齊書豐他們聽了下來。
他們三個也貓在一處觀察著。
隻見齊書豐手下人，順手拔起來了周邊的幾個灌木叢，然後又扔掉。而齊書豐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他們有繼續向前走，前麵似乎有個陡坡。他們三個隨後也跟著下了去。
最後齊書豐又去了周邊的幾個村子，結果發現村子裏空無一人。
他們三個進村看了看，村子不像是荒廢很久的，村民應該是最近才搬走的。
管月這下疑惑了，能短時間內將所有痕跡清理那麽幹淨，而且不露聲色，這顧家的實力當真這麽大的。
不行，她要盡快見到九王爺。
褚宇堯將她送到九王府門口時，便與羅真言轉身而去。
心裏的失望全都寫在臉上。
管月也顧不得他們的心情，隻想這盡快和褚宇朗商量著事情。
府裏一派喜慶，都在張羅著大婚的事情。
要不是管月知道個中具體，還真以為馬上大婚了呢。
褚宇朗正在書房和三叔說什麽事情，看道慌張跑來的管月，眼裏又驚又喜。
三叔看到褚宇朗的眼神也變了，他心裏歎了口氣，默不作聲的起來走了，走到管月身邊，瞥了他一眼。
管月跑進去將門關上。
“月-”他立即改口，“小月，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管月順了兩口氣，將剛剛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褚宇朗也是深感意外，他眉頭皺了起來。
“顧家清理現場後，我去過，沒有你說的那麽幹淨徹底。”
“那，那是顧家之外，還有人幫著清理？意欲何為？”
褚宇朗鬆開眉頭，“或許有人跟咱們想到一起去了，要逼反齊家。不同的是，這個人真是要齊家反。”
管月倒抽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