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事發
大概是她給皇後出的方法奏效了，老宮女正在叫她如何伺候時，菊葉帶人進來了。
說是皇後娘娘有賞，管月看著伸手幾個宮女每人手裏都蹲著些個點心。
那點心無論師從色澤上，還是從式樣上卡都，都極其精致。
菊葉衝她笑道：“娘娘說了，這幾日姑娘有什麽需要盡管說出來便是。”
管月微笑著欠了欠身，“多謝菊葉姑娘。”
“既然月姑娘還在受教，那我就先告辭了。”
管月一直掛著標準的微笑，“菊葉姑娘慢走，麻煩代我叩謝皇後娘娘的恩賞。”
“一定。”
菊葉走後，老宮女看著送來的那些個點心，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媽媽要吃嗎？”
老宮女有點可愛，“我能吃嗎？”
管月還是有點擔心，“你不怕這點心裏有什麽東西？”
沒想到老宮女沒在怕的，“你想多了，咱們在這宮裏，東西又是這裏的。咱們在這出了事情，誰能跑得了啊？你是九王府的，我從前是太後宮裏的，太後仙逝，我也算是皇上的人。除了陛下，沒人敢動咱。”
老宮女說的在理。管月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小心了。
“嗯，嗯。好吃”老宮女吃的得意了，一張嘴都噴出點心渣子。
這會覺得這個老宮女甚是可愛。
老宮女在第一天來的時候就說了自己姓那。
管月覺得這個姓好奇怪，應該說是很少見，叫起來也怪，喊“那媽媽”總覺得別扭。
“您就多吃些。”
老宮女也不貪吃，每樣隻嚐一塊就行了。
剩下的點心，想著給小瑩和阿尤，也就是那兩個小宮女留著。
她這兩天都想著點子討好那兩個姑娘，因為她要和她們一起蹭住。
自己的那個房間一道夜裏實在太冷了。
她走出自己的小院，看在皇後宮裏人來人往，大家似乎都挺忙的。
管月走過去。拉過一個內侍問才知道：皇後在給開顏郡主準備嫁妝呢。
到底是聖旨賜婚就是不一樣。
管月冷哼著，準備轉身回自己的小院。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忽然闖入一個內侍，那內侍跌跌撞撞的絆在門檻上，帽子都磕歪了，隻見他將帽子扶正，又繼續向內殿跑去，邊跑邊喊。
內殿的皇後正好在小憩，忽然聽著這麽淒厲的喊聲，胸口忽然一疼。
“娘娘。”菊葉驚呼出聲，見她捂著胸口，害怕極了。“您沒事吧，娘娘。要不要叫太醫。”
皇後凝眉，先擺擺手，“等一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那小太監哭喪著臉進來了。
“到底怎麽了。”
那小太監哭了出來，磕了一頭。
“皇後娘娘，今日大殿上，新科狀元也就是現任京兆府刑官說舉報今年科考舞弊案，還說已經找到了人證。於是，然後劉麟小公子，就被舉報了。現在已經派人去拿人了。”
皇後隻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又跌坐了下去。
“娘娘。”菊葉幾乎尖叫出來，“叫太醫。”
管月在外麵都聽見了她的尖叫。
皇後感覺眼前的黑霧逐漸散去，又對菊葉說道：“派人去找四王爺，馬上。”
菊葉不敢耽誤，出了內殿隨便抓住一個人命令他去找四王爺。
管月在外麵，還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猜測一定不是好消息。想到自己的身份尷尬，這個時候還是縮小成存在感比較好。
她回到房間，看道那些個糕點，便想著自己哦也嚐一塊，反正無事可做。
這時，一個人影突然閃了進來。
手裏的糕點差點沒嚇掉，“阿尤。”看清來人後，一顆心又收了回來。
“正要找你和小瑩呢。娘娘賞的點心可好吃了。”
阿尤卻沒有答話，臉色沉重。
“姑娘，九王爺可好。”
這話把管月懵了，“九王爺一直挺好的，雖然我這兩天沒在府裏。”
“王爺好就行，我可記掛王爺了呢。”
“什，什麽意思啊？”
汗毛豎了起來，這阿尤今天太反常了。
“姑娘，你入宮前，王爺一定說過，會有人以特別的方式聯係你。”
不錯，王爺是說過這句話。
“那個人，就是，就是。”
阿尤點點頭，“是我。”
管月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進宮之前，王爺就知會我了。”
“隻是。你現在聯係我，是出了什麽緊急的事情嗎？”
“也不是特別緊急，是這件事你得第一時間知道。”
管月睜大眼睛，等她說下去。
“科舉舞弊案，陛下剛剛已經正式下旨。此是交由刑部主理。十二王爺和九王爺協理。”
“九王爺？”管月皺起眉頭，“陛下給九王爺出了一道題啊。”
“什麽？”阿尤似乎沒有聽懂。
管月給她分析：“陛下昨日頒下賜婚的聖旨，今日就讓王爺協理科考舞弊案。這明擺著就是看王爺的態度，或者是故意丟給王爺一個難題。咱們王爺就這樣不受待見嗎？”
“聽姑娘這麽一分析，我也為咱們王爺不平。”
生氣歸生氣，接下來還是得想怎麽辦。
“如果他們找到咱們王爺幫忙，那咱們王爺會幫嗎？”
按照九王爺的個性，自然是不會幫的。
“隻是陛下出此計策，就是讓他們和九王爺發生攀扯。或者這其中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到底他們會開出什麽條件讓九王爺心動的呢？
“姑娘在想什麽？”阿尤見她半天說話。
她長長歎息一聲，“有些事情咱們不知道，就是想了也沒用。王爺得到消息，自己也會籌謀。咱們在這裏就是隨機應變，等候王爺差遣就行。”
阿尤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用力點點頭。
管月又恢複的甜甜的有些撒嬌的笑。“阿尤啊，我今晚能不能去你們的房間和你們擠擠啊。”
“當然可以啊。”阿尤還有點小驚喜，“姑娘不嫌三個人擁擠就行。”
“怎麽會，人多熱鬧啊。”
總比一個人在那陰冷的房間強。
下午的時候，管月又去了來風亭。
一身白衣的少年正字仔細偵查。
春末夏初，周圍的湖上已經長出了新荷。
遠看，真像是一副畫。
管月輕輕的走了過去，她想多欣賞這幅畫，這個少年。
“月兒來啦。”對她，他總是溫潤柔和。
管月慢慢坐她對麵，他將茶放到她麵前。
“王爺，以後讓小月來為您斟茶吧。”
“好。”他也溫柔的應和著。
“王爺。現在外麵是什麽情況？”
褚宇堯的微笑斂了一部分，“肯定是亂套了。先是劉家亂，在世四王府亂，我猜測，現在皇後那裏也已經亂了吧。”
他猜額沒錯，管月笑了。“是的。”她從坤安宮出來，裏麵根本都沒人問她。
“您和九王爺都是這次科舉舞弊案的協理，現在可有什麽情況？”
褚宇堯呷了一口茶，“月兒太急了吧，今天才告發啊。如果一切都進行的太快，就顯得一切是安排好的。”
管月明了了，“小月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王爺。”
在褚宇堯看來她一向是無所不知的，什麽事也都想的通。今日她說請教，自己倒真是意外又期待。
“陛下昨日才剛頒下賜婚的旨意，今天就讓九王爺做此次舞弊案的協理。這時什麽意思啊？不應該讓九王爺避嫌嗎？”
褚宇堯端茶杯的手一滯，又將茶杯放了回去。
“月兒，咱們都清楚。這場婚事是不可能的。”
“那至少也該做做樣子吧。”
褚宇堯大笑了兩聲，把在湖邊喝水的鳥兒都給嚇跑了。
“月兒啊，我的傻月兒。這天下翻雲覆雨都是父皇一句話，他做什麽需要做樣子吧？”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管月還是覺得不對。
不過，她沒有繼續問下去。既然他不肯說，想問是問不出來的。
“那現在齊開節的事情怎麽樣了？齊家有查到什麽嗎？”
換個話題，氛圍就輕鬆多了。
“齊開節的屍身已經放到了京兆府，而羅真言現在是京兆府的判官，他們的特權有些行不通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啊。
羅真言態度生硬，一開始與齊家說好的。後來都變了卦，那麽齊家定會以為是陛下不讓查這事。
“月兒你笑什麽？”
管月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羅真言做了官，而且是個一本正經的好官，不應該高興嗎？”
這明顯是假話啊，“月兒還是那個月兒，不輕易說出自己心理想什麽。”
原來他聽出來了。
“可惜，王爺卻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對月兒真誠的王爺了。”
她還是這麽伶牙俐齒。
“月兒有些事情，不應該由我嘴裏說出來。”
管月超表示理解，端起茶盞一口氣喝了大半。
“王爺不用解釋。小月沒對你坦誠過，又怎能要求王爺對我一直坦誠呢。”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對她坦誠，至少對她坦誠。
“這幾日他們要想找九哥通融，應該會想到你。你要有個準備，隨即應變。”
管月拎起茶壺，給他斟茶。
“多謝王爺提醒。”
今天管月讓十二王爺先走，自己看著他背影。
褚宇堯也就由著她。
來風亭比較安靜，管月想在這裏一個人待一會。
有些事情她要好一好想想。
然而她自己也沒靜多久，阿尤就跟著小瑩找了過來。
“原來是姑娘在這裏啊，可讓我們好找。”
阿尤對她使了個眼色。
“怎麽了？我就出來透個風而已。”
“皇後娘娘找您呢。”小瑩甜甜的道。
看樣子應該不是壞事。
回到了坤安宮，菊葉立即將她迎到了內殿。
“月姑娘，快進來吧。娘娘在等著呢，早上給你送的點心可還合你胃口。”
“嗯，好吃呢。”管月裝作很乖巧的回答。但是腦子裏卻在盤算著。
進了內殿，臉色不好的皇後強行擠出和善的笑容。
“給皇後娘娘請安。”
“快起快起。”皇後連聲道，“菊葉啊，快去給小月搬個凳子。”
管月聽了這可擔不起，“奴擔不起，奴站著就行。”
皇後又開口，“你不用自稱奴，你又不是本宮府裏的宮女。你是朗兒府上的人。”
“是，小月知道了。”
皇後又和菊葉對上了眼，“小月啊，這馬上齊家和朗兒親上加親了。本宮是朗兒的母後，也是開顏的姑母。大婚在即。總要有點表示，可是又不知朗兒喜歡什麽，小月你能說說嗎?”
來了，來了。
管月心道。
其實褚宇朗喜歡什麽，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又不能這樣直白回答。
隻能勉強說幾個，“王爺喜歡西山的玉石，還有，王爺喜歡武器。書房裏有各種武器。皇後娘娘恕罪，小月入府時間短，也就隻知道這些。”
“你能知道這些也好。”皇後還寬慰她，然後又對菊葉道：“小月那個房間大是夠大，但是有些簡陋，回頭給安排一間更好的。”
菊葉欠身領命。
看樣子今晚就不用和阿尤她們擠一處了。
新房間不那麽冷了，可管月半夜還是睡不著。
於是披著衣服出來走走。
宮裏到處都是當值的，一個人也不害怕。
她突然想起之前入宮那段時間，褚宇堯帶她去的沒人的地方。
不知為什麽，這個時候倒是有點想起他來了。
或許在什麽地方就是想起什麽人吧。
她想著那晚，他擁抱自己，對自己的溫存，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沒人當值的地方。
一陣涼風吹來，起了一個寒顫。
她四下環顧，這裏沒人，四周隻有影影綽綽的花草灌木。一時間雞皮疙瘩起來了。
正想轉身就走，忽聽後麵的灌叢裏傳來隱約的歌聲。
管月仔細停了幾句，發現是招魂歌。
心裏一陣發毛，裹緊衣服趕緊跑。
“誒，別跑。”
管月嚇得腳底絆了一下，整個人磕倒了。
身後有個碎碎的腳步聲靠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