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瘋玩半天遇到怪人
第二日醒來，發現一切如常。
小歡見她醒了，趕緊過來伺候。
“今天怎麽如此安靜？”
小歡並不知道昨晚府外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曉得她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府裏今日已經開始修繕了，隻是咱的院子一直很僻靜，所以姐姐聽不到那些個聲音。”
管月對她笑笑，沒有說話。
“今日王爺去上朝了嗎？”
小歡可勁的點頭，“去了，今日去的還早些呢。那個令人討厭的慕晨也去了。說是今日給各位文武舉子授官職呢。”
管月大概猜出是怎麽回事了，應該是齊開節還沒到找到。
若是找到了一定不會這麽平靜。
“小歡，一會去廚房，多拿些好吃的來。”
小歡最愛聽這句話，“好嘞。”
不管怎麽樣，在泰山崩之前，先好好吃飯。
用完早飯，府裏還是非常安靜。
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今天的府裏異常的安靜。
而這種等著風暴來臨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
“小歡，咱們今天出去玩吧。”
“啊？”
小歡有些懵，怎麽突然來這麽一出。
“姐姐，你確定今天沒事嗎？”
之前每次一說出去玩，結果出了府就被事情絆住了，小歡都不想報什麽希望了。
“今天有事也不管了，咱們今天不用府裏的馬車，去外麵租一個。這樣一來，除非我們自己想回來，別人都找不到我們。”
這下可刺激了。
“姐姐。我收拾一下，咱們就出發。”
管月一刻都不想耽擱，“別收拾了，咱們帶上銀子走就行了。”
兩人說走就走。
如果不是後院牆頭修繕，她們今日也定是要從那裏出發的。
門房見了她們，點頭問候：“月姑娘出去啊，怎麽沒用馬車啊。”
“我們隻是出去走走。”別的也沒多說什麽。
一路上，見到什麽幹糧水果都買了一些。
最後，他們去了一個大的車馬行市場。
奇怪的是。平日一貫熱鬧的車馬行，今日門可羅雀。
安靜的很。
還有一個小點的鋪麵都停了業。
這就奇怪了，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旺季。
她們兩個最終去了一個鋪麵大的車馬行。
行裏人見到她們異常熱情。
“二位姑娘租車呢？要去哪裏啊？”
管月擺出一副老派的樣子，“我們要租半天，去城外轉轉。”
“城外哪裏啊？”
“不遠，最遠道萬花源這裏去轉轉。”
“哦，原來二位是踏青的。那我就收你2兩銀子吧，另外超出午時半個時辰不多收錢，超出了每個時辰3貫錢。”
2兩銀子，這也太便宜了吧。
“老板，你們今日有活動嗎？”
老板知道他們的意思，“姑娘，你沒看這裏都沒什麽人嗎？一些小鋪子都關了張。”
“為什麽啊？”
“昨天還好好的，結果一家小車馬行接了一單生意。所有的車馬都損壞，就連趕車的師傅也都一個沒回來。這下大家都怕了。”
管月和小歡嚇的心驚肉跳，“全，全死了嗎？”
老板瘦弱的小身板，瘦削的臉也苦著。
“誰知道呢。說是失蹤呢。我估計啊，就是死不見屍。官府半夜就通知，案子破之前，不要接遠路的活計。這不，您二位是今日這車馬市第一筆生意。”
管月打量這這個車馬行，馬都在休息，一些師傅閑散了沒事做，要麽在刷馬，要麽躺著抽旱煙。
“你們怎麽不停業兩天呢。”
老板唉聲歎氣，“你看我這麽大哥攤子，這麽多人，這麽馬要養活，我停不起啊。之前都好好的，誰知在旺季出了這麽個事情。”
民生多艱啊。
“放心吧，這事很快會過去的。”
“誒，謝姑娘吉言。”
他們做了馬車到城門口，發現門口也在嚴查。
守門的士兵見到見她們乘坐馬車，反複詢問他們要去哪裏，什麽時候回來。
最後還問她們是不是一定要今天出去，能不能過個幾天什麽的。
管月不得不再三說明，自己和妹妹隻是去萬花園玩玩。
怕他們不信，還把剛剛租借馬車的憑據都拿了出來。
守門的士兵，還是不放心的給她們放了行吧。
管月心想要是再不放行，隻能借用九王爺的名頭了。
今日排查的嚴，路上的人也少了少了很多，馬車更是沒有幾輛。
一路暢行，直奔萬花源。
萬花源的春意比之前更重了。
草色由淺變深，花開的更多更密。
“今日的萬花源，才稱得上姹紫嫣紅呢。”
小歡不太懂成語的意思，隻興奮的說道：“感覺這裏比之前更好看了。”
“咱們今日就在這裏好好的玩，其他的都不想。”
小歡的心徹底放飛自我了。
拉著她就往華林伸出跑。
“當心腳下的水渠。”
小歡哪裏顧得上，“腳上濕了就濕了，難得姐姐無事，可以一心陪著我。”
管月索性也不顧了，腳上濕了又有多大難事呢，隻要開心就好。
也難得這麽開心。
花林裏隻剩些桃花了，杏花早已經開敗了。
她們穿梭在林間，宛如兩隻歡快的鳥兒。
伴隨著紛紛落下的花瓣，形成一幅幅魅力的女兒落花圖。
等到她們跑累了，便找了一塊石頭，席地而坐。
“哎呀，喝的吃的都在馬車上呢。”小歡口有些幹。
“咱們在這喘口氣再回去拿吧，要我說，咱們慢慢走不好，邊走邊看不好嗎？你為什麽非要跑啊。”
小歡捏下她肩上的一片落花，“這樣很美啊，我們腳下踩著落下的杏花，肩上裸著粉色的桃花，多好啊。”
管月有些不理解她的思維，或許是她描述不清楚。
嘴巴還是很幹。
“姑娘，是要飲水嗎？”
一個水囊遞到他們跟前。
管月抬眼望去，件事一個樣貌十分俊俏的男子。
唇紅齒白，鼻子高高，很精致。最妙的是那雙眼睛，要眼窩深邃，眼眸清澈。
這人雖然穿了漢族的服侍，但卻像是外族人。
京師是政治交匯地，有外族的人倒是不足為奇。
管月拉著小歡站起來，禮貌的對那男子笑了笑。
“多謝公子好意，我們的水在馬車上，我們一會去取。”
這名美男子倒是很執著：“馬車都在華林前方的空地上，從這過去還得有一會呢。我看兩位姑娘，在這花林裏跑了很久，現在一定口渴難耐。”
看樣子這人注意她們有一會了。
管月立即起了戒心，“多謝公子，我們雅不是那麽渴。”說完拉著小歡就走了。
小歡還不時的回頭看。
“姐姐，那人還在看著我們呢。”
“看就看，我們去其他地方玩。”
今日，她們可算玩的盡興了，這萬花源雖然沒有什麽流雲瀑布，好就好在這裏得一切都是自然的，沒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跡。
她們穿了華林，也去滾了草地，最紅拿食物喂了幾隻狐狸。
最開心的是小歡，答應的她的踏青，也就隻在今天實現了。
日頭上來了，她們也該回去了。
別說，跑了這麽大一圈，出了汗，還有點累呢。
到了馬車邊。車夫見到他們的模樣還有些吃驚。
來的時候，兩個打扮的體麵的姑娘，這會頭發也鬆了，胭脂也花了，衣服上都印上了草色。
“兩位姑娘這是。”
兩個人嘻嘻的笑著，一骨碌爬上了馬車。
車裏還剩點東西，小歡拿起來邊吃。
“別吃了，咱們回城裏再吃。”
小歡喔喔的口齒不清，“沒事，我待會還能吃得下去。”
外麵的車夫聽了他們的對話，也覺得有趣。
不自覺的咧嘴笑了。
入了城，她們倆便要下來自己走。
“姑娘住哪裏，我送你們到府上吧。”
管月嘻嘻道，“謝謝大叔，我們在街裏逛一逛。”說完又給人一家一小塊銀子作為小費。
兩個姑娘走在街上，引來不少目光，雖然頭發淩亂，衣服不幹淨，但兩個姑娘毫不在意，笑容實在明媚。
吃什麽呢？
兩個人稍微犯了難，這街上的東西，大差不差就那幾種。
哪怕是最有名的第一樓，吃過幾次後，也就覺得那麽回事，沒有了新鮮感。
這時候，他們突然看見前麵響起了鞭炮聲，還有人舞獅子吹嗩呐。好像是新開的鋪子。
兩人走上前去看個究竟，果然是一個新開的，門頭上寫的是西域麵館。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今天就來嚐嚐這個吧。”
門口的掌櫃的在應酬。兩人從一側擠了進去。
她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小二趕緊過來招呼，“姑娘，我們這邊是新開的麵館，都是西域口味你要不要嚐嚐。”
一聽說是新的口味，管月心裏生出許多期待。
“這都有什麽口味啊，你推薦幾個唄？”
小二一聽可來勁了，“姑娘，你要是喜歡辣口的，咱們這油潑麵，辣醬麵，幹拌麵。要是不遲拉扣的，咱們店裏的羊湯麵最正宗了，羊肉細膩，而且沒有膻味。味道好極了。遇弱不吃麵，咱們這裏好多餅。剛考好的餅配上鹵好的菜，那味道絕了。”
小歡已經開始咽口水了。
管月也猶豫不決，這些東西聽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要不，這樣吧，你每樣都給我們來一份，然後再給我們一份空碗。”
小二愣了一下，“二位姑娘這小身板，吃不了這麽多吧。”
“沒關係，你把我們的麵分量少一點，這樣不浪費，我呢，還給你整份的錢。”
小二苦笑，“不是，主要是怕姑娘吃不完，浪費錢。這樣我，我去問問掌櫃，如果可以，給姑娘每一份麵都做半份，少收你錢。”
管月也不跟他爭下去，讓他趕緊去準備。
她們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確實異域風格很濃厚，裝飾什麽的，還有桌子椅子都和本地的不一樣。
“麵來了。”小二熱情的吆喝著。
就連碗筷也都不一樣，他們碗很大，晚上麵印著青花，跟本地的玩去哪不同。
但是麵的味道聞起來就不一般，那個香氣。
小歡用筷子撈起就放入嘴裏。
“燙。”
小歡趕緊吐了出來。不停的吐舌頭。
“姐姐說的對，真的好燙。”
管月無奈的搖頭，“剛端上來，湯還在冒熱氣，能不燙嗎。”
麵陸續的上來了。
每個聞起來特別香，看起來也很好吃。
管月也忍不住，夾起了一塊子。
“姑娘，這麽巧啊。”
管月張大了嘴巴，剛要把麵放進去。麵前突然出現這麽一個人。
抬頭一看，正是在萬花源遇到的那個奇怪公子。
她想說，公子也來吃麵。
但是看著人的模樣，不似是來吃麵的。
他已經換了身裝束，頭發還在靠近發梢的位置束了一根發帶。
衣服也換了深藍色的衣服。
看上去有些嫵媚。
“公子莫不是跟著我們來到這裏。”
隻見這人合上了折扇，“這家店是我開的，要說跟，也是姑娘跟來的。”
原來如此，這人看著不是大承人。原來是西域的。
“公子是西夏人？”
那男子勾著嘴角，“聽姑娘這語氣似乎是不歡迎我們外邦人。”
管月確實對著男子懷有敵意，“公子想多了，我大承乃禮儀之邦，友睦四鄰，和諧共處，是我大承的邦交文化。我們歡迎一切形式的和平交流。”
那男子笑了，“姑娘看起來瘦弱，語氣倒是大氣的很。今日小店第一次營業，為答謝姑娘的捧場，這頓免單。”
“生意是生意，公子不必如此。”
“誒，姑娘若覺得我家麵好吃，下次多帶些朋友來捧場，這頓飯前也就賺在裏麵了。”
這人還真是巧舌如簧，不過他的氣質怎麽都不像開麵館的人。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外麵突然有兩隊衙役跑了過去。
周圍其他座位上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管月聽他們開始議論。
“這麽衙役一起去一個地方，看來哪裏出了大案子。”
“這好幾年都沒什麽大案子了，看樣子，今年不太平嘍。”
越聽心越沉重。
管月問小歡，“你飽了嗎？”
小歡抹抹嘴，拍拍肚皮。
“飽了，有點撐呢。”
“那咱們去走走，消消食。”
“好嘞。”
吃完就逛，哪有比這更開心的事呢。
樓上的人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
他們在街上隨意的逛著，管月一直留心聽著街邊的人的議論。
沒過一會，又有一隊衙役從街上過去。
街上的行人又開始議論，看樣子真發生了大事。希望不要打仗啊。
這是百姓們最淳樸的願望了。
“姐姐，咱們回去吧。”
管月看著長長的街，疑惑的問：“這還一半都沒逛呢，怎麽就要回去了呢。”
小歡怯怯的道：“總覺得怪嚇人的，咱們回府吧。”
管月看她瑟縮想成受驚的小鹿，心裏隻想笑。
“那行，咱們回去吧。”
到了府門口。正好看見褚宇朗從宮裏回來。
見到他們甚是吃驚，上上下下打量她們兩個，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兩人也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心開始發慌。覺得自己又闖禍了。
“先進來說話吧。”
府外終究是別人能看見的。
門房見了她們也是一臉驚詫，有點不可思議，兩人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發生什麽事了。”
一入府，褚宇朗就問道。
“回王爺，我們是在萬花源玩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成了這樣子。”
褚宇朗腳步微滯，頭微微側過來，很快又側過去。
摔一跤能成這樣子？自己信嗎？
不過，不是遇到危險就好。
他不再多說，“去收拾一下，到書房找我。”
兩人一聽，逃也似的跑了。
沐浴更衣，管月一刻都不敢耽擱，直接奔了書房過去。
褚宇朗看了她一眼。幹淨了許多，和她一貫的形象一樣。
倒是剛才在府門口的樣子，很是可愛。
“上午一直在外麵？”
“嗯。”她點頭。
“那可有聽到什麽消息？”
“隻在剛才看到好多衙役。”
褚宇朗點頭，“今日上朝，齊書豐就奏報了齊開節失蹤一事。他鼻子一把淚一把，還有四哥在一旁，父皇就下旨。本來給舉人們定職後，我們就可以離開，但是齊書豐偏偏就不讓。直到守備傳來消息，發現了疑似齊開節的屍/體，咱們才得以出來。”
他娓娓道來，沒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似乎隻是在說一件事情。
“王爺，等他們確認齊開節已經死了，齊家會做什麽？除了抓凶手，他們會不會-造反。”
褚宇朗搖頭，“齊書豐會相反設法回到裏州，隻要他還手握西北鐵騎，他就有反的資本。”
“那陛下就不會讓他回去重新掌管西北鐵騎的。”
褚宇朗這才露出笑容，“說的沒錯。父皇好不容易把他從弄回來，不可能再放任他回去。接下裏的棋，就是父皇在走了。”
管月覺得這話裏陰沉沉的，“王爺的意思是，咱們要做棋子了。”
褚宇朗笑了，“這就是我要成為下棋人的原因，因為做棋子，永遠不知道自己會被放在哪個位置。這種被人支配，自己絲毫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覺是最不爽的。”
管月聽出他這話的意思，“王爺需要小月做什麽?”
“明天開始，府裏要準備大婚的事宜。而你要進宮去皇後的身邊。”
這一句話，兩個消息，於她而言都是晴天霹靂，“進宮？”
褚宇朗笑了笑，“不要怕，你是我府上女賓，到時候齊開顏嫁過來之後，你要作為她的貼身女侍，伺候一段時間。明日進宮，皇後就是教你你一些規矩的。每個府上娶正妃都會有這一個過程。”
管月覺得自己被人從高空扔下懸崖，耳邊隻有嗡嗡的響聲，其他什麽都聽不見。
“大概多久。”理智讓她問出這句話。
“不會太久，婚期已經定了下來。就在十四天之後，大婚前三天，你就可以回府了。”
褚宇朗這句話，管月一個字都沒聽見。
其實進到皇後身邊，一天就是一年，所以問多少天都沒有意義。
“小月知道了，小月先回去了。”這也是一句回話，其實她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