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殘角
從刑部出來,幾人都各懷心事。
由於刑部的兩個獄卒還沒來的及給死去的華璿換衣服,顧安捷還會發現衣服的缺角。
這時,高公公居然過來了。
“老奴見過兩位殿下,顧公子,月姑娘。”
看樣子,陛下已經知道華旋死在刑部大牢的事情。
“高公公快請起來,不過高公公到這裏的可是父皇有旨意。”褚宇朗道
高公公笑了,“回九王爺,陛下在金殿宣召幾位去覲見呢。”
管月將目光投向褚宇朗。
“高公公,小月也一並去嗎?”
“回王爺的話,是的。”
管月表示接受。反正兩位王爺和顧安捷都在。
到了金殿,老皇帝斜倚在榻上,看樣子體力有些不支。
太醫院的盧院首就在旁邊伺候,見他們幾人來了。便退了出去。
老皇帝要坐起來,,高公公眼疾手快,趕緊去攙扶。
“行了,你們幾個也不用行那些虛禮了,都坐吧。”
幾人一拱手,後退找了位置。
管月自然是不敢坐的,真在褚宇朗一側。
“華旋的死查的怎麽樣了?”
幾人看向褚宇堯。讓他說話。
“父皇,經表哥查驗,華旋是死於一種叫封喉引的慢性毒。”
“慢性毒?”老皇帝嘿嘿笑了兩聲,“有意思。”
“小月,你怎麽看慢性毒。”
突然被提問,管月大腦空白了兩秒。
剛要過來跪下回話,老皇帝又不讓:“你就站那說吧。”
管月微微福身,“回陛下,小月猜想,凶手是想讓華旋說出些什麽。”
老皇帝目光如炬,“接著說。”
管月偷偷看了褚宇朗一眼,後者用眼角餘光給她一個暗示。
“凶手大概是想讓華旋說出真正的作弊的人。”
其他人都看向她,
管月感覺自己脖頸冒涼氣。
老皇帝卻又笑了,“你們都看著她做什麽?這話真若問你們,你們會如她這麽利索的說出來嗎?”
管月暗暗鬆了一口氣,自己又賭對了。
“老高,把東西給他們幾個。”
高公公給他們一人一張圖紙。
“殿下,顧公子,月姑娘,這圖紙上畫的是今年考院場內的分布圖。考場,考生們住的地方,還有考官們住的地方,都標了出來。”
管月仔細看了那圖紙,由南向北考生住的地方。和考試的地方隔了兩大院子,再往北,管月是考官住的地方,再往北一次是陶正道、呂晏兩位頭考官住的院子。
而這整個考院四周,每一條路,每一個園子,都有人把守。
可以說是無死角,如果有人真想去作弊,恐怕不會選擇在考院內,半夜翻考官的院子,那費很大的力氣。
也就是說華旋那天在陛下跟前說的純屬於誣告。
作弊之人應該是在考試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工作。
金殿上靜默了片刻。
老皇帝又幽深的發了話,“你們此時一定在想是誰會徇私舞弊。但是朕要提醒你們,別忘了,這後麵還有一隻黑手,這黑手引著咱們去找這個作弊的人。”
管月自是沒忘,隻是現在需要找出作弊的人,才能勉強知道那隻黑手出自哪裏。
隻是現在華旋已死,而他留下的那塊衣角即使寫了真正舞弊之人,取證也需要一番功夫。
越想下去,管月的眉頭皺的越緊。
老皇帝見他們一個個眉頭金舵,也知道這些事情一時急不來。
“朗兒,你和開顏的婚事,你是怎麽想的。今天皇後來找了朕。說這聘禮都已經下過了。再脫下去對姑娘的名聲不好。”
褚宇朗眉心微動,心裏盤算著。
“是兒臣的疏忽,這陣子事情過多,沒有考慮周全。兒臣想請父皇出麵,讓禮部挑個好日子。”
老皇帝很欣慰的應下了,“成,朕等會就下旨然禮部去辦。”
“兒臣多謝父皇。”褚宇朗雙手作揖,頭往下垂。埋到衣袖位置時,嘴角雖然掛著笑,眼神卻已變得陰森可怖起來。
管月感覺對麵一道灼灼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用看,就知道是十二王爺。
他應該是看她的表情,判斷她的心情。
要說她的心情如何?
自己也分不清悲喜,他深知,齊家和九王爺的這門親事是不可能成的。
而齊家盼著婚期,卻不知盼的是家族的死期。
從金殿出來,四個人便分了兩路。
到了馬車上,管月第一時間拿出華璿的那個殘片。
殘片上畫了兩個人,一個年齡大正將什麽東西給另外一個人。
這幅畫。讓管月心裏落上了一層霜。
那個年齡大的人穿著一身朝服,衣服上的標誌是獨一無二的。
是文監才能穿的衣服。
呂晏。
管月希望這是華旋胡咧咧的。
因為張夫人那就是呂春華那事,管月心裏還是愧疚的。
“王爺,你覺得這話可信嗎?不是說呂文監和陶正道一樣是正直的人嗎?當時還說他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
“小月。”褚宇朗打斷她。“冷靜點。”
管月整個人癱了下來。
“小月,現在不能僅憑這個就斷定什麽,但至少有了線索。還有,你得看看這畫上的另外一個人。”
管月仔細看看。畫上那個考生隻有背影,但是從腰上配飾來看,出身不簡單。
其實,能搭上呂晏這條線,身家背景又豈會簡單。
“王爺,我認識的人少,所以畫上的另一個人我毫無頭緒。”
褚宇朗將畫拿了過去,沒有跟她解釋什麽,而是讓車夫去了武門大街。
武門大街管月一次也麽有去過,那裏都是武官武將們的宅子府邸。
“王爺,去武門大街做什麽?”
褚宇朗賣起了關子,“到那就知道了。”
管月也隻好耐心等著。
到了武門大街,管月掀開簾子。
這武門大街的風格與其他街的風格截然不同。
如果說金街的宅子是華麗的,那麽武門大街的風格就是厚重的。
牆上一道道痕跡,門上斑駁的鏽痕,都無不說著這條街的曆史。
“笑什麽?”褚宇朗見她嘴角彎著。
管月解釋道。“我在想這環境真的能影響人,金街的宅子一個你一個華麗,而這武門大街的宅子無不透漏著歲月氣息,一文一武相差果然大。”
褚宇朗笑了,沒有說話。
馬上繼續往街裏走,褚宇朗要求車夫走慢一些。
然後又對管月說,“你掀開簾子仔細看外麵。”
管月不明,但也照做。連續看了幾個宅子後,發現每個宅子都有一個標記。
“王爺,每個宅子都有自己跌標記是嗎?”
褚宇朗點頭,“每個武將世家都有自己的家族標誌。”
管月明了,這時他突然想到什麽,趕緊又把那幅畫拿出來看。
這次她仔細看了那個考生腰間的配飾,配飾太小,看不清圖案,但是腰帶上的花紋倒是看清了。
馬車速度突然變得更慢了,慢的像不走了一樣。
管月掀開簾子,看著麵前的宅子燈籠上的花紋和圖上畫的一樣。
“王爺,這是,這一樣的。”她像發現了什麽似的。
“這正是三品中郎將劉世輝的宅子,劉世輝幼子劉麟今年參加科舉。劉麟上麵有兩個哥哥,都是武官,有個姐姐現在做了四王妃。”
“四王妃?”這下一切都串了起來。
“王爺,這,這。”
褚宇朗讓馬車趕快留在這裏,“咱們可以按照這個假設來查。”
管月籲出一口氣,事情看起來時柳暗花明了,但是事情查起來不會那麽輕鬆。
“王爺,待會先送我去芙蓉坊吧。”
褚宇朗隻以為她要買些胭脂水粉,便沒有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