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嶽中
興許是太累了,管月都沒想到自己能在褚宇堯的馬車上睡著了。
直到耳邊傳來吵吵聲,她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聲音越來越清晰,她聽得越來越清楚,便睜開了眼睛。
“我們到了嗎?”她嘟囔著。
“嗯,到了。”褚宇堯在馬車一停下就睜開了眼,隻不過她還在睡著,就靜靜的看著她。
管月坐起來,掀開簾子,看外麵的人都圍在村口。
“怎麽了?為什麽不進去?”
“因為村裏人怕我們打擾嶽中,就不讓我們進去。”
看來,嶽大人在這裏非常受歡迎。
這樣一來,更激發她的好奇心,去見見這個奇人。
“王爺,咱們也去看看吧。”
褚宇堯扶著她下了馬車。
隻見村口。府兵們正在和大媽大叔還有幾個孩子商量。
可大媽們絲毫沒有讓他們進的意思。
大體意思是,他們身上都是帶著武器,不吉利。
管月走上前去,“各位大叔大媽,他們隻是帶武器而已。怎麽就不吉利了呢?。”
其中大媽不屑,“這些刀劍什麽的,都是打仗用的,這些個東西進了我們村了,可不就是給我們帶來打仗嗎?”
管月噗嗤笑了出來,“大媽,照您這麽說那些在邊關的騷亂都是戍邊的士兵帶來的嘍。”
這話說的有理,大媽被噎住了,但還是掙紮說兩句:“反正嶽先生說,兵器這東西不好。”
管月哈哈大笑起來。但是她身子虛,笑聲也並不是很大。
“嶽大人怎麽也是文化大儒,竟然也信任這怪力亂神之說。”
“你哪裏來的丫頭,敢這麽詆毀嶽先生。”村裏人見她衣服瘦弱的身板,臉色也差極了,就沒把她放在眼裏,想要拿口水啐她。
“你們幹什麽,幹什麽。”前麵的侍衛有九王爺的人,也有十二王爺的,但是他們都知道他自己的主子是要護著這丫頭的。
眼看就要衝突起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一個蒼勁有力又渾厚的聲音傳來。
堵路的村民紛紛讓開一條路。
在馬車上一直觀著情況的褚宇朗笑了,在她身後的褚宇堯也笑了。
還是她有辦法。
“嶽先生。”婦人道。
“嶽先生。”爺叔道。
“嶽先生。”孩童們道。
這些人都恭敬的稱呼他,可見對他極為尊重。
管月看見一個發須帶了些灰白,臉上寫滿了歲月痕跡的中年人,步子矯健,身材健碩,但整個人看上去溫和而有力量。
此人就是嶽中。
“嶽大人。”褚宇堯對他俯首作揖極為恭敬。
褚宇朗下了馬車也象嶽中彎了彎腰。
“嶽大人。”
嶽中也作揖回禮,“嶽某歸園五年,一直清淨無為,不知今日竟是什麽東風,將二位王爺都送來了在這裏。”
那些村民一聽說是王爺,都麵麵相覷。
“原來是王爺。”他們心裏一陣害怕,差點和皇帝的兒子起了衝突,心裏能不打怵嗎。
“大家夥都去忙吧。”
村民們紛紛散開,一條彎曲的山道出現在他們麵前。
“兩位殿下,還有這個伶牙俐齒的姑娘跟我來吧,其他兄弟就留下吧。我那屋裏招待不了這麽多人。”
管月跟在他們三個人後麵,一路打量這個村子,這個村子的房屋都是木頭建成,設計簡單。
各家家門口還種了些花什麽的,管月見那些話也都是些野花。估計他們從山上移回來的。
誰家養的狗本來在趴著睡覺,問道陌生人的氣息,立即跳起來,衝他們吠了幾聲。
門口有頭發花白的老嫗正在簸箕裏撿東西,看見嶽中也恭敬又親切稱呼“嶽先生。”
照著目前看來,這個村子在桐鄉乃至整個大承,都是一個世外桃源。
不知這時嶽中選擇這裏的原因,還是嶽中來了之後,這裏才成這樣的。
他們走過這個小路,又七拐八拐,最後到了片莊子。
類似的地方,管月記得之前和顧安捷他們也去過,就是那個軍餉受害的老夫婦的家。
不過,那個地方是壓抑的,走進嶽中這個園子。卻是心曠神怡,豁然開朗。
管月停下腳步,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是春天的芬芳。
褚宇堯和褚宇朗同時向後看,便看到了一個女孩閉眼感受春天的氣息,柔和的陽光打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明亮而又溫暖。
“看樣子,這個姑娘很喜歡嶽某這裏。”
管月聞聲睜開了眼睛,“嶽大人這裏是世外桃源裏的世外桃源,小月太喜歡這裏了。”
“原來姑娘芳名叫小月啊,月姑娘一同進屋坐吧。”
“好。”
這裏的讓人無比的放鬆。
嶽中的房子也是木頭見得,進到屋內,擺設十分簡單,木頭的桌子。椅子,就連桌上的茶杯都是竹筒坐的。
不過喝起茶來,倒是有主子的清香味,甚是清爽。
“兩位王爺,今日來找嶽某所為何事?”
“今日來是想向嶽大人請教六年前京中孩童失蹤案。”
“嗯?”嶽中心裏有些不安,“這案子不是破了嗎?犯人譚滎已經伏法了,你們這麽問可是又發生孩童失蹤的案子?”
褚宇堯點頭,“是的,不過這次是針對乞兒的。”
“真是豈有此理,居然對孩子下手。”嶽中義憤填膺。“譚滎已經伏法,這件事應該另有蹊蹺。”
褚宇堯補充道,“但是近來有跡象表明,譚滎可能沒死。當年譚滎是您收下一個叫袁衝的人給辦的,可是辦完這件案子沒多久,袁衝就銷聲匿跡了。過一年,您也辭官隱退。”
“因此,王爺覺得對當年的案子有蹊蹺?”
“我們就像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袁衝失蹤有沒有什麽線索,嶽大人您突然辭官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案子?”
嶽中搖頭道:“我辭官是個人原因,但是袁衝的失蹤確實很蹊蹺,我都懷疑他是因為辦了譚滎這個案子,而觸犯了誰的利益,因此才落得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下場。”
“當年真就一點線索也沒有?袁衝的朋友什麽的。”
嶽中深思一會,又道:“沒有。袁衝失蹤的當天早上,還在他喜歡的鋪子吃了早飯。然後就失蹤了,就在會京兆府的路上失去了蹤跡,至今也沒有任何消息。”
看來這次他們也白跑一趟了,中間還遇到這麽危險的事情。
“那嶽大人對當年那個案子還有什麽比線索嗎?”
“那個案子都記錄在卷宗上。你們也都看過了。這個案子是袁衝主板,當時的細枝末節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您當時是他的上司,他查到什麽都不跟您匯報嗎?”關於也疑惑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嶽中不太想說呢。
“他隻向我匯報案子的金寶。至於案子中遇到具體的小細節,他基本不跟我說。袁衝也是一個話不多的人。但是一開口就是金句。”
問了半天,除了知道袁衝長什麽樣,其他的一概也滅問道。
“那今日就叨擾嶽大人了,希望嶽大人能重新入朝為官,造福一方百姓。”
嶽中爽朗道:“我在這裏也是造福一方百姓。”
他們正準備告辭,但是嶽中留讓門。
“現在已近午時,不如你們留下來休息一晚,明早再回京。,如果你們現在走,天黑的額時候正好走了那段最危險的路段。”
兩個王爺同時看向管月,考慮嶽中說的有道理,“那今日就叨擾嶽大人了。”
嶽中全不在意,“兩位王爺客氣了。”
晚上,這裏一場的寧靜,管月看著天山的一勾月,心裏也跟著靜寂下來。
她披衣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坐在院子裏,看著整齊的菜畦,還有變黃的麥子。這裏一切都太讓人喜歡了。
正待她要自己感受這個與眾不同又非常讓人著迷的夜晚,褚宇堯出來了。
“月兒怎麽還不睡。”
管月沒有回頭,繼續抬頭看天:“這麽美好的地方,在這個這麽美麗的天空,睡覺就會錯過的。”
“可你的是身體要多休息。這夜晚更深露重的,當心寒氣再入體。”
“王爺,你也來一起欣賞這美麗的星河吧。”
褚宇堯脫下身上的披著的衣服,走過去罩在她身上。
“好,本王就陪你。”
兩人一起抬頭看星星,這時。褚宇朗在窗戶白,看著他們,拳頭握的很緊,但也隻能吞下。
沒一會,嶽中也從屋裏披著衣服從哪個屋裏走了出來。
“沒想到十二殿下和姑娘如此喜愛這星河月色。”
“是啊,太美了。”管月一直仰著脖子看天。
“白天得知姑娘的芳名叫小月,那姓什麽呢?師從哪一位?”
管月組織了一下語言,做心裏準備才開口。
“小月曾經淪落青樓,不敢報上家門姓,恐怕辱沒皇親的名聲,到了地府也無顏麵對雙親。”
嶽中越發覺得這個姑娘不簡單。
“姑娘年紀輕輕,就遭了大難。可惜啊。”嶽中歎了口氣,“姑娘今日零壓力最的模樣,像極了我一位朋友,他身體也不好,隱居在甘州,後來聽說那裏遭了流匪,朋友和她的家人都遇害了。唉,我若是早點接他們離開那裏就好了。”
管月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怎麽感覺他在說自己的養父母。
但是此刻又不能說出來。
她歎了一口氣,“世事無常,嶽大人也不要難過,更無需自責,你的朋友他們也能理解你。”
嶽中看向她,“可我怎麽看姑娘,怎麽像我的朋友。”
管月一下不知該怎麽接下去,這嶽中似乎就認定了她是自己跌故人之子。
眼看不對了,褚宇朗便也走了出來。
“你們若是開茶話會,就不能少了我。”
管月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