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擅自行事
從金殿出來，管月後背已經濕透。
羅真言和褚宇堯同時問她：“還好嗎？”
管月目光有些迷糊，但是強迫自己不倒下，“我還好。”
褚宇堯扶著她胳膊，“我扶你過去。”
管月抽開胳膊，“多謝王爺，我自己可以走過去。”
褚宇朗負手而立，看著管月步履蹣跚的向他走來。
他本想走上前去，但是腳抬起又放下。
明明是短短的距離，他卻覺得異常遙遠。
他希望這短路能短一些，讓她快些走到自己跟前。
終於，她來到了他跟前。
“發生了何事？”他壓低了聲音。
她強自鎮定。“先離開這裏再說。”
褚宇朗看著周圍，這裏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
高公公出來叫了呂晏和陶正道進去。
離開金殿，管月已經好了很多。
心裏也在盤算著如何跟褚宇朗交待剛才的事。
這應該是她行事最大膽的一次，她也不知褚宇朗聽後會作何反應。
終於上了馬車。管月感覺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
“說吧，父皇同你說了什麽？”
管月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眼睛定定的看著他，似乎是在猶豫，也像是預測她所處事情之後的反應。
“說吧，到底怎麽了？”
管月深吸一口氣，“王爺，陛下問齊書豐不肯回京怎麽辦？”
褚宇朗腦子飛速運轉。“父皇是拿讓他做武考主理官還有齊開顏大婚為由，讓他回來。而他不肯回，說明，他還是有戒心的。”
管月心口稍微鬆了一口氣，“今天陛下收到了許多折子，要求取消本次武考。”
褚宇朗思索著，眉頭微微皺起。
“這也是齊家人重新聯絡的朝臣。”
“因此，小月向陛下提議給齊家一道免死詔。”
褚宇朗臉上瞬間結了一層霜，“你可知免死詔意味著什麽？”
管月遲疑一下，後沉重的點頭。
“三代以內，除叛國造反皆可使用此詔書。”說完，管月跪了下來。
“小月知道，此時的齊家已經權勢滔天。且有了反心。此時賜予他們免死詔，就是給他們一道盾牌。但是，如果這塊免死詔，能召回齊書豐，拿回西北鐵騎，那—這個免死詔就是釋兵權。”
褚宇朗讚許額看向她，“雖是險招，但這招確實最秒的一招。隻是如果平白給她們免死詔，他們會疑心的吧。”
管月給他磕頭行了大禮，“王爺恕罪。陛下也曾提出此問，因此小月鬥膽向陛下提議，這道免死詔由王爺您作為一件聘禮送給齊家。而且。在此之前，您要和開顏郡主理好關係。”
褚宇朗麵上閃過一絲不悅，他做事一向我行我素，此前還沒人能左右他做什麽不做什麽。
他歎了一口氣，“小月，你雖是為我做事，但也不能左右我行事。”
管月心裏大驚，又是磕頭在地。
“是，小月知錯，小月知錯。”
見她這樣連連磕頭，突然心下又不忍。
“行了，你起來吧。說到底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是父皇有此意，隻不過是借你的嘴說出來而已。”
管月怔怔的跪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褚宇朗走過去拉她起來，“這事就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待會去趟芙蓉坊和珠翠閣，采買一些禮物，以備他日之用。”
“是。”管月鬆了一氣，但是心裏還是突突的。
畢竟剛剛褚宇朗那冷峻的表情，讓她心裏有些懼怕。
先去了珠翠閣，褚宇朗又直接找了孫師傅，挑了幾件上品便離開了。
到了芙蓉坊的時候，一樓人滿為患。
管月道：“王爺。咱們去二樓吧，二樓的東西更上等些。”
褚宇朗道，“月兒，要不你自己上去看著買吧，金石玉器本王還能看看，但是胭脂水粉，我就實在不懂了。”
管月抿嘴笑了笑，“那好。王爺回馬車中稍候片刻。”
芙蓉坊二樓的確比一樓少了很多人，管月在櫃台中一一看過。
“姑娘，要買些什麽啊？我來給姑娘挑幾個試試。”
這聲音甚是熟悉，管月一抬頭，果然。
張夫人。
“姐姐，你。”
張夫人一看是她，臉上的表情頓時複雜起來，尷尬，生氣，怨恨。
都有。
“你要買些什麽？”張夫人又問道。
“姐姐，我今日問呂大人您在何處做工，他還不肯告訴我。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你了。”
張夫人本著臉，“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管月立即搖頭，“姐姐誤會了，姐姐的事小月幫不上忙。讓淪落到此，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張夫人嘴角抽抽，“若真是過意不去，就多買些胭脂水粉吧。”
“好好好。”管月連聲道。她低頭看向推櫃台：“這個水粉，全部抱起來，還有胭脂，每個色都來五盒。還有香氛，每一種味都給我包上。”說完掏出一遝銀票。
張夫人看她這樣如此誠意不似做作，心裏又開始不忍了。
“父親也跟我說過，讓我不要怪你。這件事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家相公，是他有違國法在先。我能在這裏做工，也是因為你。是你教我如果根據膚色臉型，來選胭脂水粉，我現在這裏做的不錯。工錢也比別人多，因此剛剛是玩笑。這些東西，你自己挑好，我給你包起來就是。”
“不，不是的。姐姐。我今日來，就是買些東西送人的。齊家郡主已經賜婚於我家王爺，這些都是王爺讓我為未來王妃準備的。”
張夫人，雖然有些猶豫，但是齊家宇九王爺聯姻的事，她確實是聽說了。
“那好，你等一下，我給你包起來。”
管月內心有了一絲絲贖罪感。“姐姐，我日後能來找你嗎？”
張夫人手停滯了一下，“我每日都要上工，沒空陪妹妹。”
管月心裏很難過，這件事最無辜的受害者就是張夫人了。
可是，能有什麽辦法？
她接過張夫人打包好的胭脂水粉，“那姐姐，多保重。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到九王府找我。”
張夫人勉強擠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沒有回答她。
回到馬車山個，管月和褚宇朗提起此事。
“你不必掛懷，張克維很快會有一個不錯的差事。而張夫人如果不想做工，也就不必做工了？”
“誰會給他們謀差事？呂大人？”
褚宇朗搖搖頭，“四王妃的弟弟今年會參加科舉考試，你覺得他們不會討好呂大人嗎？”
管月皺著眉，“可呂大人未必會幫他們吧。”
“不是未必，而是一定不會。呂晏主理科舉多年，從未逾矩，這次依然不會。”
“那四王妃的娘家為何還會這般做呢？”
褚宇朗冷笑，“那是他們以為，今年的情況與以往不同，然而在呂大人眼裏，並沒有什麽不不同，他要為國選拔有識之士從未有過改變。”
管月點點頭，心裏對呂晏更加的敬佩了。
“正是像呂大人，陶大人這樣的，撐起了國之脊梁啊。”
褚宇朗看著她，嘴角露出一抹讚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