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謀者

  管月沒想到自己那麽快會見到傳說中的呂文監。


  這天早上，跟著褚宇朗坐馬車行至宮外，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站在下麵喊道。


  “九王爺可在車上。”


  褚宇朗聽出是他的聲音。掀開簾子倒也十分尊敬。


  “呂文監。可是有事？”


  “老朽有事想求九王爺。”


  褚宇朗一愣，這呂文監在朝中極受尊重。這會竟然說求他，讓他有些下不來台。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呂大人若是不嫌棄，上本王的馬車吧。”


  呂文監一臉嚴肅，心裏雖然不樂意還是上了車。


  管月要起身行禮，但是呂文監似乎知道她在馬車上。一點也不意外。


  呂晏一身灰色官服，胡子兩鬢已經斑白。


  雖然表情凝重，但是整個人的感覺還是平易近人的。


  舉手投足就是大儒的範兒。


  “這位就是九王爺府上的女客卿吧。”


  管月斂起神色。看樣子這呂大人也是做了功課才來找他們的。


  “呂大人。”管月還是對他鞠了一躬。


  “姑娘快坐下吧。”倒是很客氣。


  馬車走了起來，褚宇朗交待車夫駕車駕的慢一些。


  “呂大人，找本王何事啊？”


  呂文監垂眼。“王爺，您知道老朽隻是個讀書人。不懂你們之間的爭鬥。奈何老夫讀了大半輩子的書，卻沒能給女兒擇個好女婿。但錯已經鑄成。老朽隻希望王爺能饒小婿一命，他欠下的錢讓他吐出來。如果還不夠。老夫拿出全部積蓄還上。如果還不夠。老朽的俸祿也全部充公。”


  褚宇朗和管月相互看了看一眼。


  “呂大人，這軍餉案目前是兩司在查，我十二弟統領。您來找我是找錯人了。”


  呂晏突然抬頭看向管月，“王爺莫要搪塞老朽。這軍餉案始作俑者，不就是你身邊的周圍姑娘嗎？老朽也知道小婿隻是你們選擇的一塊磚。既然你們撬動了牆，懇求你們就不要毀了這塊磚。讓它回到它該回的地方去。”


  一個滿腹經綸，才高八鬥的文監，此刻也不過是一個想讓女兒家庭完整的父親。


  呂晏走後，管月重重歎了口氣。


  “你可憐他？”


  管月搖搖頭，“那倒沒有，隻是這呂大人這麽苦口婆心，奈何張克維並不死心。”


  “兩司插手，這件事咱們就不用管了。”


  “那呂大人會去陛下麵前求情嗎？”


  褚宇朗深吸一口氣，“如果最後張克維實在執迷不悟，他是會去的。”


  管月微微點頭，“不知張夫人會不會去找四王妃，即使找了，也不知情況會如何？”


  褚宇朗幫她分析了一下，“四王妃的小弟弟今年會參加科舉，她會給張夫人麵子去找四哥。但也隻是給四哥添堵而已。”


  管月也歎了口氣，“沒想到這件事雖然因我而起，現在我卻像個局外人一樣在看戲。”


  褚宇朗看向她，心裏有些柔軟。


  “這就是謀者，你隻需掀開幕布，剩下的自然有人去動，不管中間怎樣盤根錯節，後麵的結果總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