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特殊的存在
第251章 特殊的存在
被關在大型流體瓶中的文弱男孩閉著眼，應該是被注射了某種藥物，身上也連著導管，安靜地睡在瓶中。
靳文抬頭，連他都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真是看不出，你小時候還挺能找地方藏身的。」阿朗瞥了靳文一眼，「還是個高級實驗材料。「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被關在實驗室里，單獨放在這種地方，只是受到的待遇也可能更非人罷了。
「一點印象都沒有。」靳文看著研究人員操作裝置，像是在看錯位時空、另一條世界線里的表演一樣，「所有這些就像是從沒發生過。」
「我要是研究，也不會給逃跑的人留下什麼痕迹。」
詔時沒有笑。之前所有事件中都存在有人失憶的現象，這並不是偶然。
畫面中心的楚洋看起來在凝視靳文，眼神恍然若失。
這個楚洋很可能就是引發失憶的中心人物。如果他能操縱隙間的力量，那麼做到什麼都不覺得奇怪，而且這很有可能也是研究人員將他留下的原因。
而楚洋沒有多在研究室逗留，看他們研究靳文，而是推門出去，繼續沿著過道向更遠方走去。
「在想什麼，阿時？」
畫面移動，這邊的幾人也跟著畫面一起移動，靳文注意到詔時的神色似乎有些許變化。
「還沒看到他自己，所以擔心？」阿朗也回了下頭。
「不。」沙狐久違地打破沉默，「我覺得他在想，為什麼沒看到季心然。」
說中了。但被近似情敵的人說出這句話，可想而知詔時的臉色有多難看，幾乎是瞬間就比周圍石壁上爬升的黑霧還要黑。
「不也是好事一件嗎。」靳文打了下圓場，同時也是由衷地舒了口氣，「至少說明小然沒有受到這些東西的折磨。」
「而且同時也說明，她的力量本來也不屬於這裡。」沙狐繼續轉了下去，「雖然你們可能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沙狐不回應詔時的話，繼續跟隨圖像中的楚洋進入了片新的區域。
隧道越來越幽暗，從這裡開始似乎干擾更多，也多出了兇狠的存在阻止他們繼續前進。
四人紛紛亮出武器，如果不說，還以為Z在基地里養育的那些「實驗生物」都被放出來了。
「上吧，是時候體現下你非要跟來的價值了。」詔時操縱著奪魄刃，而前方的阿朗對此只做出了一個憤怒的回應，將一隻三頭犬踹了過來。
幾名深淵級的人聯手，對付這些衝出來的怪物並非難事，難的是隧道本身。
畫面的扭曲度進一步上升，甚至產生了些精神影響，使用力量都像是存在精神污染，開始頭疼，體力不支。
「要快一點，這裡要傾塌了。」
沙狐收起風沙卷，加快了腳步，幾人隨之跟上。
前方是祭壇。尤其是阿朗和詔時很熟悉的祭壇。
詔時目光動了下。這裡就是當時綁著小月的地方，雖然沒親自來過，但知道季心然曾經被綁在對面的牆壁上。
昔日的這裡和現在一點都不一樣。那裡真實存在著一個大型祭壇，能夠讓人……
「啊！」
連阿朗都忍不住喊了聲，靳文也明顯吃了一驚。
終於看到了最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以這種形式。
縮小版的男孩依然眉清目秀，帶著如風的氣質，臉上無喜無悲，似乎剛從祭壇正中爬起，眼中帶著近乎空曠的澄澈。
你醒了。這還是這段畫面中楚洋第一次和人談話。
小男孩轉頭，空洞地看了楚洋一會兒，但並沒有問「你是誰，我在哪裡」這樣的問題。
你……呼喚我嗎。
楚洋臉上露出微笑，即使之前實驗成功，似乎也沒有過這種舒心的表情。
他向小男孩伸出了手。
畫面定格在這裡，消失。
震撼度太強，竟像是在隧道空間里燃放了沉默彈。
小一號的男孩無疑是詔時小的時候，但卻和其他人有本質的不同。詔時為什麼出現在這種地方？
「阿時。」連靳文的語氣都稍微有些顫抖。
「你是什麼人啊？」阿朗情緒也明顯激動了些，「呼喚？難不成你從外太空來的么？」
詔時一言不發，也像是被那畫面奪去了些神智一樣。
沒有一點印象。什麼「呼喚」，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居然在小的時候和楚洋見過面，以這種關係看起來還比較微妙的方式。
又一波怪物湧現出來，連同黑暗中伸出的無數冤魂之爪一樣的東西。
「簡直沒完沒了，要打到什麼時候？」
追尋真相的時候卻被戰鬥糾纏，簡直煩透了。
「快了。我想前方就是盡頭。」
沙狐和這幾人一樣，邊戰鬥邊向前推進，將畫面徹底轉向最後。
暴動，紛爭，逃脫。
高大的人影出現，單人打入了研究基地。
這個救世主一樣的人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晰地仰望。身著古時的祭祀服，身姿半隱於霧氣中，但從偶爾一瞥的神韻中依稀感到一種極強的熟悉感。
甚至連側臉都和某人有些相似。
「這個人和小然什麼關係？」
阿朗也感覺到了些許異常，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長相，還因為他帶領倖存的孩子們逃離的時候使用的招數。
無聲無息，如水流般穿越出手，卻像是世間最強的凈化流束，輕易攔截了成群的追蹤者，那些實驗人員。
後來倖存的小隊成員們紛紛被他帶領著引向山洞門口，令人驚訝的是六淵的成員也在其中。
「你們……」
靳文想說沙狐他們怎麼沒跑出去，而沙狐只是神色黯然，搖了搖頭：「繼續看。」
楚洋呆站在最後排，看似在向外跑，但內心似乎有諸多選擇在糾結一般，腳步並不算快。
山內峽谷的另一個方向，則是完完全全令人震驚的終極景象。
身材弱小的小女孩終於出現了。
不但出現，而且牽著滿目空曠的小男孩，執著地帶著他爬上山路，伸手去拽他，催促他快些爬上來。
或許是同源，小女孩的靈動在那時就已經體現了出來，仗著飄忽的步伐，竟然也能躲過其他人的追蹤。
「小然？」
阿朗、靳文同時呼喚了聲，但同時，畫面中的男人似乎也同樣呼喚了聲，而且看起來比現在的大家還要驚訝。
隨即奮不顧身，掠身到小時候的小然身前，替他們擋下攻擊，說了什麼。
小詔時一臉無表情的樣子，看著男人蹲下，擦拭著小女孩臉上的傷口，又看著他低下頭，將同樣茫然的小女孩用力攬入懷中。
從男人側臉上滑下的淚現在看來依然閃閃發光。
「那人是……」靳文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小然知道這件事嗎？「
「如果她不笨，又在這裡，現在應該知道了。」
詔時淡然地回了句，從看到筆記本里的內容時就有這種預感，但他比季心然更為排斥日記本里的內容。
日記的主人，拯救大家出山洞的人，毫無疑問都是那個人——和季心然有著血緣聯繫的人。躲在這世界某處、秘密進行著什麼任務，從未敢直接和她相見的那個人。
自幼開始就失蹤的父親。
詔時排斥，是因為總覺得那個筆記像是無底洞，包括現在的這幅畫面。世界像是要張開更深不見底的一面，將他的然然捲入其中。
他不需要季心然有多餘的身份，只要呆在身邊就好。哪怕再多的謎題，集中在這個名為「詔時」的人一人身上就好。
被呼喚而來，自幼就與她相見，但可恨的是做了什麼，發生了什麼卻完全不知道。
被呼喚來的身份更是比抓來的試驗品還要成謎。
「真有意思，原來你在這麼小的時候就見過家長了。」阿朗哼了聲，「當時怎麼沒問問你的岳父大人，同不同意將小然嫁給你？」
詔時瞪了他一眼。
「那個。」沙狐點醒了大家，「可以解釋你們關於『六淵』很多的答案。」
眾人抬頭，畫面不知何時到了山洞最前方，一群孩子跟著男人衝到了山坡之上。
熟悉的記憶終於出現了。
絢爛的猶如極光一樣的光芒降臨在山洞口方向，也回應著地上複雜的符咒。
原來記憶中的那道光芒是那男人召喚的結界屏障。
必須要通過光芒才能離開這山洞……「污染」？
孩子們聽得似懂非懂，但已經陸續有人穿過了這絢爛的極光，身體並無什麼異樣。
可卻也有人無論怎樣，都穿不過去。
連詔時也沉默了下，看著沙狐第九次被光芒彈飛，彈回山洞門口方向。
楚洋沒有嘗試，就這麼靜靜倚在門口，扶起這後來被稱呼為「六淵」的幾人。
「為什麼？」
「不為什麼，這就是宿命的選擇。宿命註定我們要被留下，留在這已經空無一人的基地里等待死亡。」沙狐平淡回應著阿朗的話，像是看著與己無關的事物。
「『心流結界』，他這麼稱呼這道選擇的光芒。污染太深的人註定無法留在這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