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尋跡
第167章 尋跡
夜風習習，卻不是很配外面遊走之人的心情。
按照他的想法，現在應該是單人來挑戰大的基地——至少也是倒數第二大的基地。這個線索在去大廈之前就推算了好久，現在才剛剛開始行動。
可旁邊的人卻怎麼也甩不掉。已經說了不需要幫手，還是執著地跟來，到底跟著他清完了全場。
詔時臉上帶著種冰霜一樣的色澤，不僅是因為沒機會讓這些天天玩自爆的成員回去傳話，還因為旁邊的這位總負責人順便打電話向五叔通報了聲。
又毀掉了X組織一個大型的據點，至此為止，X組織大概已經四處漏風了。這些行為相信足以引起那個Z和他們領導人的重視，距離決戰已經越來越近了。
「你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了？」做完一件大事，詔時看著旁邊的人，「這樣滿意了？」
「沒問題，滿意。」靳文微笑，雖然微笑看起來依然有些像是在強撐著。
「五叔要是在，你也離禁閉室不遠了。」
正是因為五叔去了外城，他才敢這麼亂來。先是執意跟去通江大廈，又幫所有人擋了一下超大型的爆炸，就算有結界護體守衛，這震蕩傷害也足以讓人致命。
詔時想不起來到底用了多少庫存儲備才將這人從生死線上拉回，要是再來一次，他可不保證這傢伙還能站在這裡笑得出來。
「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你說呢。」靳文從後邊追了上來，「執著於過去，就沒法向前走了。」
「謝謝你的雞湯。」詔時淡淡笑了笑，不以為然。
兩秒鐘后，忽然感覺哪裡不對，詔時回頭看著靳文，差點低估了他訓誡人的實力。
「可以，現在你批評人繞得彎子越來越大了，潤物細無聲。」詔時盯著他，「季心然給了你多少好處費，值得你這麼為她求情？」
「要分情況。」靳文思考了下，「如果是別人可能要交信息代理費，小然的話，我可以不收費，一直這麼宣傳也無妨。」
「到我耳朵被磨掉為止？」
「到你什麼時候從陰暗的心態中走出，肯正視自己的感情為止。」靳文心平氣和，稍微停頓了下，「阿時，別再欺騙自己了。」
詔時看著他，也只能幹看著他，突然想起了那句著名的話——我就是喜歡看你看我不爽又不能打死我的樣子。
「感謝你的幫助。但是好幾天了，我這邊也沒什麼再需要忙的事，你可以去看看小然了。」靳文看了他一眼，「最近的情況你全都不關心？」
「不關心。」詔時向前走，順便加速。
「她說的『彌補』是什麼，你知道嗎？」
詔時腳步一僵，站住了。
「林鳥總部，我想不知道也很難。」靳文無奈地笑笑，早就聽消息員們說了這件事，簡直為這兩人揪心，尤其小然，居然真的同意了這人只說一句話的要求。
對付詔時這樣的人應該再主動一些，自信一些——靳文不認為詔時身上能一直帶著殺氣對付季心然，他本來也不是這樣的人。
就像小的時候揚言要讓那些欺負人、劫道的孩子們全都死在深山裡，但最後還是默不作聲寫了匿名紙扔在各個家門口，前往山裡找人的大人們呼喚聲持續了半夜。
他確實有原則，但弱點更明顯。只是沒想好什麼時機約小然好好談談，也沒組織好語言，畢竟勸一個女孩去主動開口也是挺難的事。
可實際上，對付詔時大概什麼也不需要。只要敢像以前一樣走過去牽住他就足夠了。要是能不控制情緒、大哭一場，效果可能更好。
「我不管她彌補什麼，也不需要。」詔時恢復了平常神色，「像之前一樣，我有我自己的計劃，不希望再被別人干擾。」
「不，你一定會被干擾。」
詔時再次回頭看著靳文，覺得腳下的這條路大概是走不完了。
「除非你毫無牽挂，否則就一定會被干擾。牽挂得越深，干擾得越多。」靳文反而笑了，「我覺得這不是一件壞事。」
「我覺得你腦子燒壞了，應該回去補補覺。」
「那我只說這一句，最後一句。」靳文頓了下，「你應該是守護者，不是破壞者……可以放手追尋幸福了，阿時。」
最後一句殺傷力巨大，直接讓詔時有了種想將他遠遠甩在後方、再也不想管的衝動。
然而回到林鳥，才發現真正麻煩的事才剛剛開始，相比之下身後的人根本算不了什麼。
小月失蹤，阿朗隨之消失，一切轉變得有些過於突然，似乎毫無預兆。
「怎麼回事？」靳文目瞪口呆，沒想到一群消息員居然沒攔住一個人。
「抱歉老大，我們儘力了。」
周興和阿泰都被打傷，阿來還勉強能跟上阿朗的速度，追出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看樣子似乎還沒什麼消息。
「荒山？」
詔時眉頭皺了下，袁小月不會無緣無故被六淵的人帶走，更不會沒有理由前往那麼荒涼的地方，擅長見縫插針的X組織這次又想了什麼理由？
不從季心然下手，而是從袁小月開始分離，這步棋下得相當漂亮，成功令所有人一時都沒能及時防備。
只是心思稍微沒放在總部幾天，竟然從總部開始挖人了。詔時臉色陰沉，Z發掘目標的能力還是這麼強，令人敬佩。
回頭來看，清楚全程的人又到底在做什麼？這麼多漏洞不去填是在等著灌西北風？
「季心然呢？」詔時覺得她贏了，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聽到這個名字，更別提主動提到。
「睡下了。」阿泰看了看詔時的臉色，捅了下旁邊的周興。
「副長，你別責怪……」
「讓開。」
詔時沒給他們說第二句話的機會，只有這件事他一定要聽到全貌，靳文阻攔也沒有用。
如果是季心然引狼入室、給了X組織綁架小月的機會，他絕不可能放過她，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走廊里的客房一共就幾間，所以很好找。靠牆倒數第二的小房間里還亮著燈光。
詔時從沒打算給她再留點編造謊言的時間，也不管被鎖著的門被突然撞開是什麼心情，直接將門鎖轟開。
門開了，燈亮著，屋內卻沒有人。
詔時站在門口看了一秒，床上乾乾淨淨，書桌上只有檯燈照耀著收拾整齊的作業本，之前被她抱著的兔子玩偶還孤零零地坐在木椅上，好像在等主人回來。
詔時看了眼牆邊簡易的小柜子，毫不留情地掀開。
很好，她也沒傻到躲進衣櫃里發抖。只是衣櫃里也除了摞著幾本書和幾件換洗衣服，沒有一件最關鍵的物品。
那件關鍵的東西，到處都找不到——季心然的背包。
知道犯下大錯要被清算，提前收拾行李逃走了么？
詔時冷笑了聲，她以為這樣就可以逃到天涯海角，實際上對於她這種幼稚的想法早就有所準備，不然之前送她一條手鏈有什麼用。
手鏈也是鏈子，是枷鎖，用來拴住她、定位她的枷鎖。上面的雪晶可是從隙間內費了很多力氣才提取出，威力雖然不大，但卻能和冥泉共鳴。
無論跑到哪裡，只要她還帶著那條雪晶鏈，就註定逃不出他的掌控。
詔時本來已經打算走了，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又回頭望了眼。
椅子上的兔子玩偶吸引了他的注意。聽說這東西是她從小一直帶著的，上次凌晨三點坐在街頭也一直抱著髒兮兮的它，現在則是完全被洗乾淨了。
這次你要怎麼再找一個秦淮哥哥來救你？
詔時饒有興緻地看著玩偶，順手將兔子玩偶拎了起來，想著小時候的季心然抱著這東西的樣子應該更為笨拙。
一張紙條被拽開的玩偶帶落，飄在了地上。
詔時的眼神寒了下，伸手撿起紙條。
在這樣的地方居然藏著張紙條？假如沒拿起這玩偶，豈不是完全看不見。
她知道他對玩具不感興趣，所以藏在這裡。這信息與其說是寫給他的，不如說是寫給一直看家的小兔子的。
連只兔子都比不過？
詔時很想將兔子玩偶捏碎，但最終只重重甩在了地上，看著那張紙條上的字。
小白：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帶回小月，還有給他的東西。在此前你要好好看家，看好他……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