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別兩寬各自倒黴
度假山莊靠近海邊,到了夜晚氣溫驟降十幾度,冷風呼呼刮人骨頭。
裴若卿穿著太單薄了,冷風一吹連打了幾個噴嚏。
她搓了搓手臂上那層雞皮疙瘩,嘟嘴望著裴崢:
“哥你偏心,要是蘇蘇凍成這樣,你早把衣服脫給她了。”
“不對,你都不舍得帶她吹這麽冷的風!”
裴崢歎了口氣,無奈脫下風衣外套扔到她頭上,冷著眼說:
“清醒下,喝成這樣還知道自己姓裴嗎?”
聽裴崢語氣不好,裴若卿嚇得噴嚏都生生憋了回去。
沉吟了一會兒,裴崢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捏在手裏當個手辦把玩,問:
“孔蔚是她前男友?”
能讓她主動拉下臉來談結婚了,最差也是這個關係吧。
“她沒有前男友,”
裴若卿不屑地嗤笑一聲:
“林靖川除外啊,你也知道,那人渣算半個。”
裴若卿可討厭死那個人了。
剛在裏麵聽說這人馬上要回國,還在打聽蘇月茉的聯係方式,衝著捧他臭腳的人發了通無名火。
“行了你,多大點事還沒完了。”
裴崢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說孔蔚。”
這怎麽叫多大點事呢?
想當年因為林靖川誣告,害得裴崢受處分,錯過了進省隊集訓的機會,這簡直就是血海深仇。
裴若卿的思緒開始飄了。
青華高中門檻高,裴崢是憑借自己的體育特長進來的,跟裴若卿這種捐實驗儀器進來的榮譽生可不一樣。
當年裴崢是校足球隊最有潛力的中鋒,省隊教練曾點名要他的比賽錄像看。
他雖然從沒說過,可裴若卿知道,他是想做個職業球員的。
集訓除名通知發下來時,蘇月茉難受哭了,覺得他的足球夢想破滅了,裴崢反過來安慰她:
“我的夢想是繼承家業當個霸道總裁,香車美女左擁右抱。”
“像我這樣身價的富二代,怎麽可能踢一輩子球呢。”
“我就是踢著玩的。”
“放屁!”
裴若卿伸手把他剝了一堆的開心果仁扒拉到地上,指著鼻子罵:
“裴大象!”
給人剝個開心果還得擺成首發陣容圖,還他媽說不是夢想?
裴若卿也氣哭了。
他要真沒有夢想,何至於初中那會兒天天早起訓練。
偷偷拿著裴馨竹的畫筆在宣紙上鬼畫符,分析偶像齊達內每場比賽的盤帶路線。
去他家十回,得有八回在草坪上轉得跟個陀螺似的,練習馬賽回旋。
問他在幹嘛,就說我閑著沒事拍皮球玩。
當誰傻子呢?同齡人在打電動看動漫玩老虎機,你個智障拍皮球?
別人偷學著抽煙喝酒,他一口都不沾高油脂。
那時候裴若卿就知道了,裴崢這人的嘴不能信。
你想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不要聽他怎麽說,去看他怎麽做。
在裴若卿的記憶裏,那是她唯一一次衝裴崢發火,裴崢沒有揍她。
還像安慰蘇月茉一樣安慰她,說自己意氣用事,不怪別人。
“孔蔚不是在玩弄茉茉感情吧?”裴崢接著問。
說要娶她,還慫恿她跟別的男人上床,怎麽想都不是正常人的邏輯。
裴若卿搖了搖頭:“那不能,他跟林靖川那頭牲口不一樣。”
“你……”裴崢無奈地歎了口氣。
裴若卿一旦掉到情緒的洞裏,就跟野驢拉磨似的,無論怎麽引導她都隻轉自己的圈。
當年裴若卿氣不過替他出頭,糾集一群小混混騷擾林靖川,這些黑鍋都背在裴崢頭上,全校都認為是他授意的。
他索性不再去問孔蔚的事,他最關心的也不是孔蔚。
裴崢從口袋裏掏出蘇月茉的名片,在裴若卿眼前晃了晃:“這怎麽回事?”
裴若卿裹緊了大衣,一雙筷子腿哆嗦著,嘴唇凍得發紫,和著微弱的燈光讀道:
“Molly Sue……海外事業部.…… 部長助理”
裴若卿吸了吸鼻涕:
“蘇蘇的名片有什麽問題?”
裴崢收回名片揣進兜裏,擰了擰眉:
“華港那麽多公司,她怎麽偏去了港豐?”
裴若卿撓了撓頭,望著裴崢一臉幸災樂禍:
“跟你的孽緣吧?”
找打呢?
看裴崢陰著臉又要抬手,裴若卿嚇得抖了幾個激靈,酒也醒了大半。
果然聽不得拿蘇月茉開玩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這些年過得,一個字形容,”
裴若卿打了個酒嗝:
“特別倒黴!”
這他媽是一個字?
裴崢皺了皺眉,側臉躲了下她噴出的酒氣,示意她繼續說。
“人都說花開兩朵各自安好,你倆是一別兩寬各自倒黴。說起來你更慘,都被那人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別說我,說她。”
裴崢打斷了她,覺得嗓子發癢,磕了一根煙點上,點明了問:
“她高三那年怎麽了?”
裴崢知道蘇月茉能忍、會裝,她今天淡淡的說沒考上人大,絕對不是實話。
"她那年身體特別不好,高考都沒參加,就從保送大學裏選了一所。”
見裴崢眉頭緊鎖,裴若卿又不落忍了,假意借著酒勁打哈哈說:
“不過華港大學也很好啦!蘇蘇是天才少女,隨便挑從保送大學裏挑一所,咱倆騎著驢都考不上。"
裴若卿腦子有些混沌,卻依然記得蘇月茉從老家休養回來的樣子。
整個人就沒點生氣,行屍走肉一般。
若不是孔蔚在身邊攙著,準得直挺挺摔下去。
那時候的裴崢狀態也極差,她就沒給兩人傳話。
想到這裏,裴若卿覺得有點憋悶,伸出兩根手指在裴崢麵前夾了夾,意思是:給根煙。
“欠揍了?手給你掰斷!”
裴崢瞪了她一眼,想抽煙又忍住了,轉頭望著欄杆外的深夜,眼睛亮得堪比天上明月。
“還有呢?” 他問:“你還知道什麽?”
裴若卿不太想翻兩人之前的舊賬,她知道裴崢這人責任心強,真知道蘇月茉這些年過得多不順肯定會很自責。
蘇月茉那邊也一樣,她從未提過裴崢在國外的遭遇,當然蘇月茉也從未問過。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蘇蘇跟我並不交心,我覺得她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搭理我的,真有事她都跟孔蔚說。”
裴崢楞了一下,他恰好也有同感。
無論在她麵前裝得多花心或者多貼心,蘇月茉對他一直不鹹不淡。
裴崢也覺得她是看在裴若卿的麵子上才搭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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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問就是今天勤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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