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叫聲哥哥聽
裴崢喉結滾了下,視線掃過她白皙的麵龐,皺著眉頭指了指她道:
“你耳朵怎麽了?”
蘇月茉抬手摸了下耳垂,順帶捋了下頭發,並沒有沾什麽東西。
“沒……?”
裴崢眉心又皺了皺,居高臨下睨著她,衝著身前的姑娘勾了勾手,示意,你過來。
鬼使神差地,蘇月茉攥著裙擺從欄杆上下來,款款地把自己送到了人前。
裴崢輕輕理了下她的發絲,溫熱的指尖掠過她的耳廓 ,熱熱的,辣辣的,有點癢。
兩人靠的太近,這個姿勢.……有點像那晚壁咚吻的情形。
蘇月茉使勁用四指掐著虎口,咬了咬牙,把將要打起來的冷戰生生憋了回去。
緊接著,她看見裴崢雙指從她耳後夾出一串Tiffiny T True 手鏈,嘴角浮起一絲壞笑:
“耳朵裏怎麽藏著哥哥送你的禮物?”
裴崢看她呆呆的樣子,揚眉,笑開了,攥著手鏈在她眼前晃了晃:“嗯?”
蘇月茉還是很吃這一套,不由得跟著他笑了:“裴崢,你好幼稚。”
又來這些小伎倆。
以前蘇月茉有心事的時候,裴崢總是變魔術哄她開心。
有段時間她像中了邪似的,三天兩頭生氣,也不說為什麽就是不理人。
裴崢便發動身邊所有的兄弟,搜羅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尤其是錯版硬幣和紀念幣,全都拿來哄她,管用極了。
裴崢將手鏈往她手心遞了遞,蘇月茉微愣地看著這個玫瑰金色的手鏈,心緊了一下。
裴若卿去意大利訂婚紗時跟她說過,趁機坑了裴崢一條6000多歐元的Tiffiny 手鏈,她看過微信照片,跟眼前的這條一模一樣。
她沒有接,雙手背在身後搖了搖頭:
“這不合適,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裴崢像是沒聽見似的,上前扯過她的手,將手鏈“哢噠”一下卡在她的手腕,握著嫩白的指節往自己眼前提了提,笑著抬眼說:
“現在準備也不晚,叫聲哥哥聽就行。”
裴崢淺笑著,眼尾微揚,鋒利如剛開剪的燕尾,把她不足為外人道的心事撕開了一個口子。
蘇月茉看了他一眼又趕緊轉移了視線,捏在他手心裏的手剛想收回來,被狠狠捉住了,使勁攥了一下。
“叫啊,啞巴了?”
裴崢指尖的溫熱像是一股電流,從指間酥酥麻麻擴散開來,往下直達腳心,往上直頂心肺。
老鹿,你別.……
算了,撞就撞吧,撞死算數。
“別多想,卿卿有的茉茉也得有,哥哥得把一碗水端平了不是?”
裴崢鬆開了她的手指,笑意吟吟的看著她,倒是比高中那會兒待人隨和了許多,耐心的引誘她,像是逗小孩子似的執著:
“她可自覺了,連叫了十幾聲。你叫一聲來聽聽?”
蘇月茉吞了下口水,就是開不了口。
別說隔了十年沒見了,就是之前一起上學的時候,她叫過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裴若卿跟她不一樣,占裴崢便宜的時候能把親哥哥這幾個字喊出蜜來,好吃好喝的蹭完了,轉頭就叫他王八蛋。
“山爭哥哥!”
一聲清脆的女聲從禮台處的草坪傳過來,蘇月茉循聲轉頭,尹雪跟另外幾個女生正在禮台邊上衝他們揮手。
尹雪穿著同款深V禮服,胸口鑲滿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在陽光下閃著虹光,襯得她的臉頰熠熠生輝。
“上午好,山爭哥哥!”
裴崢衝草坪的方向招了招手,轉身望著蘇月茉笑,言外之意是:學學人家嘴多甜?
他淺褐色的瞳仁半明半昧,像一灘融化的巧克力,散發著膩死人的溫柔。
我學不會,我也不想學。
蘇月茉捏著手鏈的扣環往下扯,眼疾手快的裴崢上前一步,拽著手臂連人都扯到跟前,方才的隨和都卸了下來,一臉凶巴巴地嚇唬她:
“你敢摘下來試試?”
忍了又忍,把後半句“看我不打斷你的腿”給咽了就回去。
裴崢太了解她了,這個丫頭軟硬不吃,萬一惹著她的狗脾氣,絕對能扯下來手鏈摔他臉上,那不就白忙活了麽。
“山爭哥哥,你快下來呀,有事找你!”
尹雪見兩人杵在天台上一動不動,再次開口催促。
恰在此時,蘇月茉的手機響了,是裴若卿發來微信語音,讓她盯著工作人員把禮台上方的紅玫瑰換掉。
說是剛才看了無人機航拍效果,整個會場都是香檳玫瑰,那一簇紅玫瑰像是姑娘潔白的臉頰上長了個火癤子。
“走吧,一起去。”
裴崢隔著電話聽見了裴若卿的指示,看了看她的細高跟鞋子,扯起她的手臂挎住自己的臂彎,十足的紳士做派。
裴崢沒帶她走內部通道。
兩人沿著陽台外的花壇轉了一圈,又從鮮花紮製的拱門前穿行而過。
此間春光明媚,蹁躚前行的二人成了這天地美景間,獨特的一抹亮色。
“媽媽,新郎新娘來了!”
一聲稚嫩的童音在前排響起,蘇月茉轉頭,看到一個戴蝴蝶領結的小男孩,正伸手指著她和裴崢。
“寶寶你認錯了,新娘是卿卿姐姐,上次從國外給你帶哈利波特魔杖的那個姐姐。”
小男孩的媽媽壓低了聲音解釋,可小男孩卻很堅持,攥了拳頭嘟著嘴表示不服:
“爸爸說,最漂亮的那個就是新娘,這個姐姐比卿卿姐姐漂亮!”
孩子媽媽嗔怪了一聲:“你爸會說什麽正經話!”接著抬眼看蘇月茉,愣了一下。
這姑娘隻是化了淡淡的妝,美得像是個明星一樣。
氣質看上去有些眼熟,卻也說不清像誰。
孩子媽探頭看了眼邊上的裴崢,這位爺她是認得的,在公司的股東年本上見過照片。
外麵盛傳裴家這位長孫脾氣不好,還是個護妹狂魔,誰說他妹妹裴若卿不好,那是要磨刀霍霍砍人的。
她滿臉堆滿了歉意,道:“裴總真對不起,小孩子胡說。”
“沒胡說啊,”
裴崢笑了笑,垂眼去攪亂了蘇月茉秋水一般的眼波,毫不掩飾心頭的歡喜:
“確實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