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外公的日記
守夜大概是每個人一生中最痛苦孤獨的時刻吧。
難以入睡的黑夜，腦海裏盡是生與死、是非過錯、過去與未來的未知問題。
還好金正赫沒有體會到那種極致到致鬱的孤獨，他像闖過了暴風雨一樣，平靜地度過了夜晚。死亡成為現實，手足無措隻是一時的，收拾好心情，再懷著一世的思念，活到團聚的那一天吧。
第二天，知恩便帶著厚重的黑眼圈離開了。
金正赫陪著母親、外婆等人，又守了兩天的夜，最後親自抬棺，送完了外公的最後一程。
蒙麵歌王不去了，新歌也不做了，無所事事的他遊蕩在花草正在複蘇的花園。不久，渾身脫力，暈倒在了庭院的秋千上。
他生病了。
腦子燒地迷迷糊糊地。
金正赫醒來時，正仰麵躺在臥室裏，前胸到腳披著一層輕薄的棉被。
“醒了？”
眼前是外婆那張蒼老的臉，這張臉漸漸形成了一個確切的輪廓，不一會，待他緩過來後，就變得清晰可辨了。
“外婆……”
“看樣子是醒過來了。”
外婆伸過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這種熟悉的感觸，讓他回憶起了失神前的事情。
原來外公真的走了……
這種創傷就是不知覺，卻會在後來無時無刻地疼。
年少無知的時候，金正赫本以為在親人逝世的時候，自己是絕對不會哭。現在想來也隻覺得自己可笑，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想法。
就連昨天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都有所不同，更何況是十年前的想法。
金正赫緩慢地爬起來作好。
“不要緊嗎？小赫你最好多躺一會兒。“
他仍然不顧外婆的勸阻，掙紮著坐了起來，同他昏倒前的神色一模一樣。
“現在頭還暈嗎？”外婆擔憂地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緊皺眉頭。
金正赫輕輕地點頭，然後問道：“外公的日記呢……在哪裏？”
外婆愣住，在他直勾勾的盯視下，走到外公的書房，將日記拿給自己固執的孫子。
“外婆，我知道您也很累，我沒事，您歇著去吧。”
金正赫隻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手上這本皮質日記，又閉上了眼睛。
即便從外公離世的打擊裏走出來，他怕自己也逃脫不了精神分裂症的折磨。現在和未來沒什麽區別，都是噩夢的繼續。
前不久全醫生的診斷，在不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再次被推翻。
未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在Deluna酒店的剪彩儀式上，金正赫以集團會長的身份出現在會場，正式公開了除了獨立音樂人以外的身份。不少人都沒有想到他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再次回歸到大眾的視野中。
金正赫的粉絲們也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那麽固執地不簽經紀公司，原來人家本來就是幕後大佬啊。
緊接著，外公作為殷家最後一代家主，逝世的消息在半島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浪。雖然說追悼會以非公開的形式召開，但金正赫憔悴的身影也被殯儀館外駐紮的記者拍到。
猶如森林冰火人闖關一樣，他身上的秘密也正被好奇的人們一層層地揭開。
細心人已經順藤摸瓜發現他是KaKao集團會長的兒子了，隻是在金凡秀的壓製下，並沒有膽量對此多做文章，所以兩年前被掩蓋住的醜聞也沒有被挖出來。
李知恩代理會長一職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接手了Edam的大小事務，並把原來金正赫留下的業務給重新劃分，使得Edam的管理更加專業化。她一手提拔了裴鬆鼠，把除了負責新女團企劃以外的員工都交到他的手下進行管理。
初來乍到，李知恩就毫不掩飾自己的狠人角色，一手操著大棒，一手握著胡羅卜鞭策Edam的前進。一些心懷不滿的員工在她的威風下也都默默地閉上了嘴，埋頭做事情。
她正式接受的第一個項目，就是繼續打造《鬼客》這部電視劇。很快，在她的實時跟進下，就在金正赫“失蹤”的這些日子裏，整個劇組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隨時可以開拍。
男主角是出演過與神同行的金東旭，他的新電影《與神同行2》即將在秋季上映。邀請他出演《鬼客》一定會為電視劇帶來不少話題和影響力。
女主角是編劇選中的新銳電影女演員鄭恩彩。這部戲驚悚沉重的基調就注定了女主身世的淒慘，這不是隨隨便便哪個愛豆偶像就能駕馭的住的角色，所以一定要找實力派演員。
當然，之前就敲定的男二號就是金正赫。但他現在不在狀態，導演隻好先拍其他的鏡頭，等待他的歸來。
關於《鬼客》的劇本，金洪善已經發到了金正赫的郵箱裏。就著外公離去的這股悲傷勁，他也開始研究男二崔允的人物性格了。
李知恩身兼多職，不僅要幫他壓製住Edam，還要繼續拍戲跑行程，不管怎麽樣，金正赫都知道自己不能再給她添麻煩才對。
時間就這樣飛逝。
今天陽光正好。
金正赫慵懶地坐在一家麵朝大海的咖啡廳裏，靜靜地聽著海浪拍打沙灘的洶湧聲，這是他來到東極島東福山的第十天。
立春沒多久，海風吹著還有些涼，卻能讓人的思緒鎮定下來，金正赫恢複起來也沒有那麽難。
咖啡館在播放鋼琴大家李斯特的遺忘圓舞曲，隻要看過貓和老鼠的人都會覺得耳熟。音樂聲如急促的鼓點，嘈嘈切切錯雜彈，一路高歌猛進，就像聽到了一大群健壯野馬肆意奔跑踏出的馬蹄聲。
全曲速度如飛，金正赫也任意自己的大腦騰空放飛。
他忘記了很多事。
但與其說是遺忘，不如說是回望。
選擇了來到半島對岸的東極島，倒也沒什麽特殊理由，隻是想在他鄉不為人知的地方一個人呆一會。
或許李知恩已經察覺到了，金正赫是來治病的。他的每一個細胞都正在遭受著精神分裂症的侵蝕與折磨。患上這樣的病，其實意味著給病人打上了死刑的烙印，這種病沒有辦法依靠現在的醫學來治愈，除了自己，沒有拯救的辦法。
趁病情還沒有惡化的時候，金正赫先一步自救。
外公離世的這一個多月裏，他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奇怪的是正是遊離在鬼門關，對於人和人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想剝去外殼那樣看的一清二楚。
從前那種與世無爭，奇怪的頹廢感、無休止地孩子氣等，這些觀念在現在看來都覺得無聊了起來。
唯有李知恩的形象讓他愛戀、令他無比留戀。
“您要續杯嗎？”
“嗯，好的，謝謝。”金正赫側身，微笑著謝過咖啡館裏的男服務生。這些天他常常光顧這裏，一坐就是大半天，店員都已經認識他了。
“風景很好吧。”
“是啊。”金正赫點點頭。
“您是我見過最安靜的遊客，”服務生為金正赫重新斟滿咖啡後，繼續說道：“來這裏旅遊的人們，往往不是走馬觀花地拍照，就是一味地埋頭玩手機編輯文案。您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樣，看來是真心喜歡這裏的風景呢。”
麵對服務生的熱情，金正赫微笑不語。
在不在這裏都不要緊，能理解該出現的不會出現就好了。
少年都有過浪漫的幻想，外公也不例外，年輕時他向東海裏扔了一個許願瓶。金正赫順著洋流的軌跡，隻是想到這裏來找點外公留下的蛛絲馬跡而已。
是時候該回去了。
PS：關於IU代理Edam會長這件事，我不是突然心血來潮就這麽寫的。其實這就是IU未來的路子，Edam在去年，就已經麵向整個東亞，開始招收練習生了。
IU從KaKaoM帶走的不僅僅隻是一個IU team，還有KaKaoM所屬的Fave、Starship、PlanA這幾個子公司的資源。整個KaKaoM直屬的音樂產業資源都打包轉交給了IU，可想而知，我們家U的野心不隻是當一個簡簡單單的全能藝人了。
宅家Signal、IU的盤子，這些類似綜藝的節目固然有李知恩的想法，但具體搭建起來的框架，少不了背後團隊的努力。
Edam正在擴大，李知恩的文娛帝國已經初見雛形。她已經不是15年那個被犧牲利益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了。
在這部小說裏，我隻是把管理公司這件事給提前了幾年。也許再過不了多久，最多五年，Edam真正的新女團到時候就會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了。IU親自指導、親自謀劃的女團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光景，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驚喜？我也很期待。
這一卷算是完了。
明天我就要去魔都看音樂節了。
放心，存稿很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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