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破碎的偶像濾鏡
從前公主怕被君上和城主們發現，從來隻打在她身上那些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直到這兩日雪姬神尊來了，君上對雪姬神尊的特別讓公主嫉恨非常，又不能當麵發作，隻能拿她出氣，也顧不得明顯不明顯了，直接在她臉上呼巴掌。
那日公主不讓她跟著，自己獨自出去和君上他們用午膳，回來後大發脾氣，將屋內東西砸了個幹幹淨淨，她哆哆嗦嗦地站在旁邊，不敢出聲。
許是覺得不夠解氣，芳璿又將目光放在了螢兒身上，螢兒的臉色頓時血色全無。芳璿冷笑一聲，“螢兒，你很怕我嗎？”
“沒……”
“我平日對你好不好？”芳璿緊緊地盯著她，眼裏的的笑意更深，卻讓人頭皮發麻。
螢兒閉了閉眼，“公主待奴婢很好。”
“是嗎？那你站那麽遠做什麽？過來。”芳璿命令道。
螢兒忍著心裏的恐懼，慢慢走到芳璿身邊，芳璿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凶狠的力度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
“呦，這臉好的還挺快的，被杉哥哥說長得和我像，很開心吧？”
距離冷杉說這句話已經過去一萬多年了，而且之後冷杉也從來沒有多看過螢兒一眼，可芳璿就是不打算放過她。
螢兒眼裏滿是驚恐，“奴婢不敢，奴婢怎麽配和公主長得像.……”，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芳璿一巴掌，她直接被扇的撲在了地上，可芳璿並不打算這麽輕易結束，一把拽起她的衣領，強行將她拎起來，繼續在她臉上來回扇著，一邊扇一邊罵：
“你也知道自己不配，還敢在杉哥哥麵前晃悠，不要臉的賤人！”
“神尊有什麽了不起的，竟敢瞧不起我，你跟他才認識多久，狗東西，也配跟我搶！”
“天蠶族是什麽低賤的東西，我堂堂魔界公主，竟敢當眾不給我麵子，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都殺了！”
“還有那個月神，長得就一副妖媚樣，跟雪姬一樣是個賤人！”
這話是在罵雪姬他們，但芳璿知道自己不是雪姬的對手，隻能讓無辜的螢兒承受她全部的怒火。
直到螢兒的臉都被打破，滲出血跡，她才停手。
搖了搖有些酸軟的手腕，看著已經趴在地上的螢兒，冷聲說：“把你的外衣脫了，褲子卷起露出膝蓋，跪到門口去，什麽時候我讓你起來了再起，若是敢不聽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礪風城的家裏還有個老不死的。”
奶奶！螢兒猛地抬起臉，抱著芳璿的腿，求著：“求公主不要傷害奴婢的奶奶，奴婢跪，奴婢一定聽公主的話。”
芳璿一腳踹開她，淡淡地說：“那就去跪啊。”
螢兒趔趄地跑到門口處，脫掉了外衣，露出白嫩的膝蓋，跪了下去。
她已經跪了兩日了，這兩日公主都沒有出門，對外隻說身子不好，要留貼身婢女螢兒在房中伺候，若是廚房送了吃的來，芳璿避免螢兒這副樣子被別人看見，便隻讓人將食盒放在門口，等人走遠了，再讓螢兒出去拿，擺好碗筷後，繼續跪著，剩下的飯菜被芳璿直接倒在了地上，逼著螢兒吃下，不許吃不完，吃完將碗筷收回食盒裏，重新放在門口，自會有人收走。
螢兒默默地流著淚，想起雪姬那晚溫柔的笑容，和幫她擦藥時的專注。她是魔族裏最低級的花妖，靈力低微，命如草芥，像她這樣的人，無論放在哪裏都不會被注意，她一萬多年來都活在芳璿的折磨下，恐怕死了也不會有人傷心。
是雪姬給了她一點溫暖，讓她知道被人關心的感覺。
她想起那晚來找芳璿的男人，盡管她隻看了一眼，也認得那是二城主身邊的蒼狼，等她再回來伺候時，芳璿手裏來回把玩著一個棕色的紙包，一定是蒼狼給她的。
許是知道螢兒沒那個膽子多嘴，芳璿根本沒在意被她看見，還將紙包打開，露出了裏麵淡綠色的粉，像是欣賞著一件珍寶。
隻是她不知道，螢兒是花妖，所以熟悉各類植物，那粉的味道很淡，別人是聞不出來的，可螢兒能聞出，那是一種植物風幹後碾成的粉末，吃了雖不致命，但是會讓人暫時失去靈力，宛如一個普通的凡人，任人宰割。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白色瓷瓶，良久，抓著瓷瓶的手漸漸握緊，眼神變得很堅定，像是下了什麽決心，她悄悄地站起身，因為長久的跪著，膝蓋已經沒了知覺，險些撲倒。
確保沒有驚醒芳璿後，她輕輕推開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
柳沉路過雪姬的院子時，雪姬正靜靜地站在廊前，微微仰頭望著月亮，今日是十五，月亮很圓，朦朧月色中依舊可以看出雪姬絕世無雙的麵容，與平時在他們麵前笑嗬嗬的雪姬不同，獨自一人的雪姬是麵無表情的，甚至透著絲絲冷淡和孤獨，傲意無雙的眼神，讓柳沉覺得雪姬仿佛不是站在廊下，而是高山之巔，睥睨著眾生，這才是雪姬真正的樣子。
柳沉覺得雖然表麵上看，君上和神尊是性格迥然的兩個人，其實兩個人骨子裏都是冰冷而堅韌，孤獨而神秘，起碼此刻他是這麽感覺的。
可能這就是他們說的，太過相似的靈魂，注定會走到一起吧。
強者總能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敬服，柳沉正暗暗對雪姬套上一層偶像濾鏡，就聽雪姬在那看著月亮自言自語：“果然在地上看賞月，怎麽看都像塊大餅啊，還是沒芝麻和蔥花的那種，唉.……”
柳沉：“.……”
啪，濾鏡破碎了。
雪姬看到他，笑著調侃道：“新郎官還不睡麽，是不是太緊張了，明早起不來可怎麽好？”
柳沉儒雅地拱拱手，“這就回去睡了，神尊還沒休息麽？可是為了明日的事擔憂？”
雪姬搖頭否認，“我在想，明日是你們大婚，要是被饕鬄攪了，阿妍該生氣了，該怎麽哄她。”
柳沉愣了愣，心說雪姬神尊關注的重點永遠跟別人不一樣，笑道：“她不會生氣的，誠如神尊擔心她，她也一樣隻關心神尊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