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父創世(二)
大父是最古老的大神，數十萬年前，天地是沒有分開的，整個宇宙一片混沌。大父在混沌之中孕育而出，將自己的神力化為一把斧頭，將混沌之氣一分為二，清者盛為天，濁者降為地，從此天地生日月，海中生天龍，後有八部十二眾，即萬物生靈。其中，月神、雪姬為大父親自撫養。
“月神要比雪姬早到大父身邊一些，她由月中孕育而出，無父無母，她來到這世上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大父，所以對大父很是依賴。雪姬來自天龍族，天龍族當時並不團結，弱肉強食。他們生來善戰，誰想當龍王，就要打敗其他人。不然，就任人宰割。她父兄為了保護她，把她送到大父身邊撫養。當時月神還為此討厭過雪姬一陣子，覺得雪姬是來跟她搶大父的，但是你們神尊二皮臉呀，天天拿著好吃的笑嘻嘻的跟月神說話，久而久之，兩人成了好朋友。對了，你們神尊那時不叫雪姬，大父叫她……叫她什麽來著？哦，小娜迦。”灼妍輕輕地講述著。
說道“二皮臉”的時候，水澤和冷杉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表示讚同。
她們兩個慢慢在大父身邊長大，大父傳授她們法力，教育她們道理，也陪她們玩耍。對雪姬而言，大父是亦父亦師的存在；可對月神來說，大父是她的一切，她深深地眷戀著大父。
“大父長的帥不帥呀？”果兒托著腮問道。
“嗯………很帥。一百個水澤那麽帥吧。”灼妍點點頭，無視水澤的白眼。
有一日，大父臉色沉重的把雪姬叫到身邊，告訴她天龍族近日為了龍王之位內部紛爭不斷，她父兄慘死。雪姬臉色變得煞白，愣在那裏沉默了很久。隨後，她向大父請求暫時離開，她要重回天龍族。
冷杉心中已經大概猜到雪姬要去做什麽。
大父同意了，隻是讓她保重。但雪姬不知道，當時的大父，其實也快大限將至。十五日後，雪姬再回來時，手上拿著她成年禮時，大父送她的刀，滿身滿臉的都是天龍族深藍色的血，懷中抱著一條剛孵出龍蛋不久的小龍，就是現在的天帝修吾。雪姬，她屠了半個天龍族，成了天龍之王。
“以殺止殺。”冷杉道。
“不錯。”灼妍看了他一眼。
她回來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大父躺在地上，氣息微弱，月神跪在一旁，托著大父的頭，滿臉的淚，雪姬放下手中的劍，很驚慌地跑上前去。
原來，大父開辟天地之後，混沌之氣一直很不穩定，清濁之氣不斷朝著對方匯聚想要重聚為一團，那麽所有生靈都會消失。於是大父每次都用自己的身子撐住天地，將天地穩住。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幾萬年，天地的規模終於逐漸變得牢固，大父也身疲力盡，再也撐不住了。雪姬震驚地說不出話，隻是大滴大滴地落著淚。大父看著她和月神，慈祥地微笑著：
“小娜迦，你回來了，你成了天龍之王是不是？”
雪姬含著淚點點頭，她本不敢說的，大開殺戒，她怕大父生氣。大父看穿了她的心思，於是道：
“大道三千，大能者有之，無謂對錯，吾心之所向，往之，義無反顧。以後我不在了，請你們幫我好好看顧這個世界，看顧天下蒼生，看顧人世，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我沉睡後，我的呼吸會變為清風和雲朵，我的手足和身軀會變為四方大地，五嶽山川；我的睫毛會變成月宮中的玉樹；不要為我傷心，我永遠都陪在你們身邊。
說罷，大父合上了他疲憊的雙眼，臉上是好像勞累了許久，終於得以休息地微笑模樣。月神悲痛不已，從此久居月宮，閉門不出；雪姬整頓天龍族，撫養修吾，維持三界和平，後麵就是神魔大戰了。
講到這，水澤、果兒和冷杉已經被灼妍講的故事深深吸引。
“看不出來啊……”水澤喃喃道。
“大父好可憐哦，尊尊好可憐哦，月神姐姐也好可憐哦，都好可憐哦……嗚嗚嗚嗚”果兒傷心地哭了起來。
隻有冷杉沉默不語，為了保命被父兄送走、父兄慘死、屠族、最依賴的老師接著陷入沉睡，獨自撫養天帝長大，為了三界和平衝鋒陷陣……冷杉的心中泛起陣陣疼痛，當時剛剛成年的雪姬，是怎樣為了父兄，一人對抗全族，踩著屍山走到天龍之王的位置的……他不忍再細想。
“所以，這玉樹就是.……”冷杉開口。
“不錯，這就是大父的睫毛所化。哎呀你們不知道，有一次一個愛慕月神的武神，苦求不得，竟然還想要翻牆進來一表衷腸，結果不小心弄碎了一顆玉樹，月神發了好大的火，把那個武神揍得呦……”灼妍一改剛剛的嚴肅，跟他們分享著八卦。
“啊？月神姐姐那麽沉靜溫柔地一個人，也會打人呀？”果兒瞪大了眼睛，臉蛋上還掛著殘留的淚珠，倒是已經不哭了。
“害，那要分事情的，玉樹一旦碎掉，就是不可逆的，也無法修複，會徹底從世上消失。你月神姐姐就指著這點念想活著呢，可不得跟他玩命兒嗎。”灼妍一臉你不懂的表情。
“為什麽我總覺得，尊尊和以前獅虎帶我見得那些神官都不一樣？尊尊這麽厲害，可是卻一點架子都沒有呢。”果兒說。
“那是因為，天界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嘴上說著天下蒼生，裝著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其實都是為了自己。你家尊尊不一樣，她是繼承了大父的遺誌，她真的愛著這個世間，拚全力的守護著它。這個由大父一手創造的世間，妖魔也好，神仙也好，她都不在乎，但她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大父的心血。至於什麽神尊的虛名，她更無所謂。”提起天界，灼妍一臉輕蔑。
”我以後也要成為像尊尊一樣厲害的人！”果兒揮揮小拳頭。
不遠處，一曲畢，舞已停，雪姬和月神看著對方，眼中含笑，仿佛回到數萬年前的時光，隻是當時在旁邊觀看的人已不再，沒關係，他是這滿園的玉樹，是這世間的空氣，是這天上的雲，他永遠與她們同在，她們會替他，看顧好這美麗的人世，看顧好，他千千萬萬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