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卿自早醒儂自夢(十)
何以見得?
徐清揚丰神俊朗的臉上緩緩浮現了笑意,他看著他,慢不著調的說:「因為你夠狠。」
席琛挑眉,笑而不語償。
他又慢條斯理的分析:「從席袁成回國后,我看你的日子就沒清閑過,這段時間發生的每一件命案都和你脫不了干係,我一直在想,你當年該不是把人家的祖墳給刨了吧?攖」
「徐上尉忘了,他就是再討人厭也是我二伯,我怎麼會去刨自己家的祖墳呢?」
「自己家?」徐清揚反覆玩味的咀嚼這三個字,最後嗤的一笑,涼涼的吐出一個字:「裝。」
他倒要看看,他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面對男人的步步緊逼,席琛突然笑了,他端起面前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醇正的茶香在口腔內瀰漫。
辦公室很安靜,外頭溫暖的陽光灑了一室。
擱下茶,他方才波瀾不驚的開口:「徐上尉對我的家事好像很感興趣?」
「……」
徐清揚沒想到他突然會扯到這一方面,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他還算克制的看了他一眼:「你搞錯了,我不是對你的家事感興趣,我是對你打算做的事情感興趣。」
席琛停頓了一下,反問:「有差嗎?」
「……」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忍了忍,正欲開口,對面,席琛已經不緊不慢抬眸,笑:「徐上尉,你我都是有婦之夫,這樣不好吧?」
「……」
我……靠。
徐清揚忍住掀桌的衝動,緩了緩,要笑不笑的看著他:「你想太多了,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以後也不應該有。」某人一臉正經。
「……」
徐上尉呢,平常遇到麻煩事習慣了拔刀拔槍用武力解決,論口才,當然不敵席大少爺,所以才會次次都往他挖好的坑裡跳。
而且,永遠沒有長進。
席琛看到對面黑著臉的男人,輕笑了一聲:「徐上尉今天來,就只是為了給我送東西和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嗎?」
「當然不是。」
徐清揚收斂情緒,往後靠向椅背,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忘了告訴你,席袁成找過我。」
「哦?」男人的眉目平靜如常,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反倒笑了笑:「他這麼想不開?」
「這麼淡定,你還真不怕我一個軍心不定和他聯手?」
「怕。」
頓了頓,席琛笑的很是無害:「不過,我是怕你會先被顧小姐弄死。」
「……」
想到家裡的母老虎,徐清揚不自然的乾咳了一聲,他說的沒錯。
如若他真的走了歪路,第一個弄死他的人,絕對是顧惜西,那個女人,沒心沒肺慣了,拋下他也是沒準兒的事情。
思及此,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找我么?」
「洗耳恭聽。」
想了想,徐清揚聳肩:「噢,也沒說什麼,就是一些挑撥離間的話。」
話落,席琛扯了扯唇角,「我和你的關係就沒好過,何來挑撥離間?」
的確是如此。
不過很奇怪,曾經針鋒相對,拔槍相指的兩人,如今卻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聊天。
說出去,誰都不會信。
所以席袁成才會找上他,企圖拉攏他一起除掉席琛。
說來,徐清揚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機會問。
他看向對面的男人,半響,掀唇,嗓音醇厚:「如果換做現在的你,還會選擇撿起那把槍嗎?」
席琛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何事。
思忖幾秒,忽而笑了,他說:「會。」
他還說:「如果再重來一次,我還是一樣,會拿槍指著你。」
徐清揚微微一怔,沉默了幾秒后,也動動唇角,笑了。
所以啊,雖然曾經的兄弟情分不復存在,但是,這些年他一直對他下不了狠手。
就因為他是席琛。
和他曾經出生入死過的兄弟。
……
七點整,席琛從醫院回家,在公寓樓下看到了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
他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車牌號,然後收回視線,步伐緩慢而沉穩的上樓,並沒多大興趣。
車內,沈濤看到這一幕,轉頭去看向副駕駛座嚼著口香糖的男人,「老大,他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是誰。」
啪的一聲,剛剛吹起來的泡泡破了。
陸錦意興闌珊的嚼著口香糖,回想席琛掃過來的那個眸子,忽的勾唇笑,這個男人,沒那麼好對付。
電梯門開了。
席琛剛走進去,按了層數,前方就傳來一道急切的男音:「等等等等……」
他抬眸,看到正以百米速度衝刺而來的男人,雙手插在兜里,並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沒來得及,電梯門已經關了。
陸錦叉腰喘著粗氣,瞥了一眼頭頂上方不斷上升的層數,往牆上踹了一腳:「媽的。」
然後又認命的打開安全通道的門,爬樓梯追上去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開了。
席琛步伐從容的走到大門前,掏出鑰匙,門剛打開一條縫,身後又傳來了那一道男音:「……站住。」
嗯,較比剛剛的中氣十足,這一次的氣息要弱一些。
他微微側首,正好就看到陸錦靠在牆上要死要活的喘著大氣的模樣。
陸錦緩了緩,才扶著牆站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剛剛叫你等等我沒聽見嗎?「
席琛恍若未聞,拔出鑰匙,直接進門。
砰的一聲,不輕不重,門關上了。
見男人直接無視了他,陸錦錯愕的站在原地,反應過來,沒忍住,又爆了一句:「媽的。」
……
剛踏進玄關處,席琛就聞到了一股飯香味。
他頓了頓,換上鞋子,直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步子,有點急切。
子衿把湯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席琛,她愣了下,展顏:「你回來啦。」
席琛嗯了一聲,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隨口一問:「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就……」
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了。
子衿停住,「是誰啊?」
席琛把湯放桌子上,面不改色:「不用理,我們吃飯吧。」
外面的人還在鍥而不捨的敲門。
叩叩叩,一聲比一聲大。
子衿聽著都覺得手疼,看男人毫無反應的模樣,她正鬱悶外面的人是誰,就聽見了陸錦那氣急敗壞的聲音:「姓席的你給我開門!」
陸錦?
她錯愕的看向依舊不為所動的席先生,也不知道陸錦哪裡得罪他了,但是,那個人可是警察啊!把他鎖門外真的好嗎?
子衿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是違抗「旨意」去開門了。
門外,敲了那麼久,見門終於開了,陸錦脾氣暴躁,剛要破口大罵,可是當看到開門的人是子衿,就又全部咽了回去。
男人板著臉,臉色忒不好看的。
子衿一頭霧水,她遲疑:「陸警官,你們不是回去了嗎?」
陸錦揚起下巴,點了點裡面,「喏,我是來找他的。」
席琛?
他和驕陽的案件應該沒關係吧?
許是看出了女人的困惑,陸錦淡淡解釋:「和宋嬌陽的案件無關。」
子衿一頓,不解:「那你找我先生幹什麼?」
陸錦的眸子落在女人的身後,笑:「好奇而已。」
「什麼?」
「你不知道么,前陣子那起鬧得沸沸揚揚的神秘木屋槍擊案,你先生可在現場。」
聞言,子衿心頭一凜。
陸錦看向屋內,目光落在那個正緩緩朝他們走來的男人身上。
忽然,彎腰,貼著子衿的耳畔,嗓音有點喑啞:「我懷疑你先生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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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最近天氣涼了~乃們要注意添衣裳啊~別像我,連發燒了都不知道【委屈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