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父女倆的對視
他按照家庭住址找過去，得知搬家。
自此，消息斷掉。
得到這個結果的時候，當時他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小寒把那孩子帶走了。
所以他才這麼決絕。
一晃這麼多年，意外看見蘇羽兒和綿綿在一起的笑，他想起了已經被他擱淺到旮旯里的記憶。
那張小臉，不就是縮小版的綿綿嗎？
他這也才知道，小寒當年對蘇羽兒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而是……
季伯完全不知道皇甫正雄此刻的心理活動，但他卻很快抓住重點，「少爺那個時候對少夫人就……」
季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當時少爺走的決絕，他以為是因為秦心柔的關係，加上那次的誤會，少爺極度恨皇甫正雄，才一走了之。
再加上當時那丫頭也轉學了，他就以為少爺帶著小丫頭走了。
但現在仔細回想這兩年發生的事，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少爺看上了蘇羽兒，在蘇羽兒小的時候就看上了！
「老爺，這……這……」越想越心驚，季伯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皇甫正雄苦笑，一句話做總結，「當年我們誤會了他，他也誤會了我們。」
……
蘇羽兒不知道季伯和皇甫正雄在說她和皇甫夙寒小時候的事，她在想著怎麼緩和皇甫夙寒和皇甫正雄的關係。
雖然皇甫夙寒磨不過她住進了皇甫莊園，但每次看到皇甫正雄卻依然沒有好臉色。
最主要的是，至今她沒聽皇甫夙寒叫過皇甫正雄一聲『爸』。
蘇羽兒覺得她有必要做好自己兒媳婦和妻子的責任。
「皇甫夙寒，過不了幾個月，綿綿就會說話了！」蘇羽兒蹲著身子，拿著一朵開的燦爛的菊花放在鼻子前。
冬天冷，空氣里儘是寒涼。
但蘇羽兒身處鮮艷的花朵中，冬日的暖陽照下來，映著她滿足的笑，氣溫似乎暖了。
「嗯。」她笑的好看，皇甫夙寒掐了一朵旁邊開的紅艷的月季別到她鬢間。
花美，人美，皇甫夙寒的心變的柔軟。
蘇羽兒眨眼，摸摸鬢間的花，「好看嗎？」
她很是期待的看著皇甫夙寒，眼裡是星星般晶亮晶亮的光。
「好看。」指腹落在嬌艷的花朵上，移動，然後落在她紅潤的小臉上。
蘇羽兒有些迷醉。
皇甫夙寒站在她面前，他背對著陽光，眯著眼，眉眼間少了清冷，多了柔和，像下凡的神仙，讓她想要親近。
但不等她有所動作，皇甫夙寒的唇已經落在她眼睛上。
蘇羽兒下意識眨眼，像正在采蜜的蜜蜂突然被驚到，她有些無措。
小手抓住他的大衣，下意識就要推開他。
下巴卻被抬起，蘇羽兒撞進一汪深潭……
風吹過，草木沙沙，清冷夾著花香包裹而來，冬天似乎也不那麼冷了。
兩人在宅子里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回去的時候，綿綿已經醒了，正被皇甫正雄抱著。
看著皇甫正雄臉上的笑，蘇羽兒緊了緊握著她的手。
剛剛她問了皇甫夙寒一個問題。
如果綿綿不叫他爸爸，他會不會難受。
皇甫正雄看見兩人，很直接的說：「你們想玩就去玩你們的，綿綿這有我。」
顯然，皇甫正雄是一點都不想讓皇甫一諾離開自己。
皇甫正雄年紀大，喜歡孩子也正常，只是蘇羽兒也想帶孩子。
奈何皇甫正雄這一說，她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了。
季伯是看出來蘇羽兒的心思了的，轉過身便要對皇甫正雄說，但一道淡冷的聲音打斷了他。
「我們要去別的地方。」
皇甫正雄一愣，「你們去啊！」
說著，便轉過頭對皇甫一諾說：「他們去玩他們的，爺爺帶綿綿玩。」
「帶著綿綿一起。」
依舊是冷淡的話，和皇甫正雄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皇甫正雄反應過來，這是要帶著孩子走。
他當即警鈴大作，「去哪？」
皇甫夙寒眉眼浮起不耐，但在他要說話時，蘇羽兒拉住他，「爸，我們走不遠，晚上會回來。」
皇甫正雄這才放下心，「哦。」
蘇羽兒走過去，「綿綿，媽咪抱。」
皇甫一諾看著她，那圓溜溜的大眼像被水浸透了的寶石，瑩潤明亮。
這段時間她已經熟悉了蘇羽兒，也或許是血緣的關係，或者是蘇羽兒身上的氣息，她很喜歡蘇羽兒。
朝蘇羽兒張開手，「呀呀……」
皇甫正雄不得不把孩子遞給蘇羽兒。
但還是不大放心，「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她還真不知道，但蘇羽兒猜想自己剛剛的神色被皇甫夙寒看了去，所以他才找了這麼個借口讓她帶孩子。
便說：「我們……」
「事情辦完回來。」
已經明顯不耐煩的聲音落進耳里，蘇羽兒看向皇甫夙寒，那黑沉的眼已經是不悅。
皇甫夙寒直接攬了她就走，不再管皇甫正雄。
「誒！」皇甫正雄想交代些什麼都來不及，皇甫夙寒就攬著蘇羽兒消失在視線里。
他有些不滿，「走這麼快乾什麼，我要吃了他啊？」
季伯聽見，有些好笑，「老爺，小小姐是少夫人懷胎七個月辛苦生下來的，現在好不容易醒，哪裡會捨得孩子？」
皇甫正雄臉上的陰沉稍稍和緩，但還是有些不好，「就他心疼媳婦！」
季伯無奈笑出聲，「老爺放心，少夫人在，少爺是走不遠的。」
這句話還差不多。
皇甫正雄哼了聲，背過手轉身離開。
這邊，蘇羽兒抱著小傢伙坐在副駕駛。
因為吃飽睡足，小傢伙精神很好，在蘇羽兒懷裡動來動去，看看這，看看來，新奇的很。
似乎，小傢伙沒出來過？
好久，蘇羽兒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看向開車的人，「之前爸是不是沒帶綿綿出來過？」
皇甫夙寒知道蘇羽兒在乎孩子，在蘇羽兒蘇醒后，讓史博把這半年來皇甫正雄如何帶孩子，又帶著孩子做了什麼的事全部告訴他，好好的惡補了一番。
所以，蘇羽兒問起來，他都答的上。
「嗯。」
前方紅綠燈，皇甫夙寒踩下剎車，看向副駕駛座的娘倆。
兩張百分之七十相像的臉，一大一小，都帶著笑，他素來凌冷的眸子變的柔軟，不再那麼攝人。
皇甫一諾察覺到皇甫夙寒的視線，大眼一下轉過來看著他。
她的眼珠很黑，遺傳了他，但裡面的色彩卻遺傳了蘇羽兒，清澈靈動。
只是，這雙大眼看著他的時候，始終不那麼自在，甚至帶著一點點害怕。
也是孩子對大人的第一印象。
皇甫夙寒給孩子的第一印象不大好，導致孩子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現下，兩父女一對視，倒是奇怪的，你眼睛沒動，我眼睛也沒動，都靜默的看著對方。
蘇羽兒察覺到氣氛的不對，隨著皇甫一諾的視線看去，看見皇甫夙寒深墨的眸光，裡面是和平常一樣看不到盡頭的黑。
老實說，這種眼神一般人招架不住，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蘇羽兒心裡一緊，很擔心皇甫夙寒再嚇到小傢伙。
不想，小傢伙沒哭，寶石般的大眼像定在了皇甫夙寒臉上一樣，愣是不眨一下。
這可把蘇羽兒驚到了，但不等她多想，皇甫夙寒便轉了視線。
綠燈了。
懷裡的身子明顯一松，好像還有一聲鬆懈的氣。
蘇羽兒眨眼，去看小傢伙。
小傢伙又在她腿上跳起來，腦袋轉來轉去，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蘇羽兒有些懵。
她剛剛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興奮了一會，皇甫一諾的視線被車前的一個玩偶給吸引，手朝那個玩偶伸。
蘇羽兒想起，那還是她那天出去，心血來潮去娃娃機抓的娃娃。
當然，她笨，抓了好久都沒抓到一個，反倒是皇甫夙寒，一抓一個準。
沒辦法，只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皇甫夙寒，然後抱回來一堆的娃娃。
有一個她順便放在了車頭，就一直沒拿出來。
沒想到被女兒看見了。
蘇羽兒看著那伸直的小手，像恨不得立刻抓過來抱到懷裡般，連臉蛋都跟著綳直，看著嚴肅的很。
蘇羽兒忍俊不禁，「不急，媽咪跟你拿。」
把玩偶拿過來遞給她，那高興的喲，小嘴當即就裂開了，笑的好不開心。
蘇羽兒看她那笑的樣子，跟吃了一顆糖般，全身都甜。
蘇羽兒抱緊小傢伙，在哪粉嫩嫩的小臉上吧唧一口，眼裡儘是滿足。
皇甫夙寒單手掌著方向盤，轉過視線，那相似的眉眼，同樣滿足的笑，像一汪溫泉注進心底，然後滿溢。
車子停在機場的地下停車場。
蘇羽兒一直看著小傢伙，陪小傢伙玩，沒怎麼注意外面。
車子停下來，她才想起一件事，「皇甫夙寒，我們是去哪？」
她之前也就以為皇甫夙寒是隨便找的理由搪塞皇甫正雄，沒想過真的會去哪，但現在，似乎不像那麼回事。
「Z國。」
簡短的兩個字，蘇羽兒愣了。
皇甫夙寒徑直走過來替她打開車門，眸光深處是淺若的光。
蘇羽兒反應過來，「我們，我們是去看外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