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買命
余修武始終沒什麼表示,但卻再沒有動手的打算,朔銘知道,這是又想聽自己說什麼又不想承認。朔銘活動一下身體,挪到一邊,找個地方靠著身體,朔銘說:「反正我也活不長了,認命。但如果你能讓我活的舒坦點我可以讓人把錢轉給你。你們余家現在說個不好聽的就是喪家之犬……」
余修武一下站起身,朔銘也知道自己說話有些重了,但依舊無所謂的表情:「難道不是?別扯那些沒用的。無論你怎麼生氣,無論你怎麼做,誰笑到最後才是王道。當然,這個笑到最後的肯定不會是我,但我看的出來,你不想讓你二叔笑到最後。」
這是朔銘的另一個推斷,自古最無情的就是帝王家,余家這種世家豪門也不例外,家族越是有錢有地位等級越是森嚴,人情味也就越淡。互相之間為了那點利益爭奪甚至你死我活,就算如今余家到了分崩離析的地步也阻擋不了明爭暗鬥的內耗。這是幾乎所有世家豪門的通病。
見到余修武有些激動,朔銘反倒高興了,因為自己蒙對了。朔銘說:「我看得出來,對你二叔你非常看不順眼。」
「沒有的事。」余修武不承認,上前站在朔銘面前,猶豫著,似乎在想怎麼修理朔銘。
朔銘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說:「余修武,你現在手頭沒有多少錢對吧?」
余修武再次動容,一臉寒芒的盯著朔銘。
朔銘說:「我可以把我的錢全都給你,死都要死了也無所謂了,更何況這幾十個億也不都是我自己的錢,如果我死了肯定會被收回去。倒不如給你,到了國外,你隨便做點生意也就能東山再起。嘿嘿,余修武,你應該在國內有不小的關係網吧,到時候做點走私什麼的也行啊。」
「你覺得我能相信你?」余修武面色非常難看,但眼睛是放光的。余家就是一頭瘦死的駱駝,最近這段時間變賣家產也有不少錢,但這與余修武關係不大,特殊時期,余家的這點家底肯定不會讓一個晚輩去掌管。
朔銘咧嘴笑,看余修武的表情極為輕蔑,甚至有些看不起。世家豪門又如何,在外風光無限,實際上沒一個不是裝孫子裝出來的,在自己家夾著尾巴做人,在外頤氣指使擺大少爺的臭架子。朔銘說:「余修武,我這有幾十億,而且用我的命去要挾邢家至少還能得幾十億,一來二去可是上百億啊。這些錢放在誰身上都不會是小數目。」
余修武雖然極為動心,但卻心思縝密,不然也不會是余家這一輩被重用的人。余修武說:「朔銘,你想的太多了,就憑你這幾句話以為能忽悠我放了你?邢家會為了你拿出幾十億?就算你是邢家欽定的女婿又能如何,大天朝不知有多少人願意貼上五十億娶邢璇。你憑什麼讓邢家倒貼五十億?」
的確是這樣,在邢家面前朔銘根本不值什麼錢,朔銘甚至在懷疑,朔銘出事之後邢家會在第一時間凍結投在朔銘這的錢。就算朔銘現在已經是邢家的女婿在五十億面前沒準也會放棄掉。
朔銘說:「那我手裡的錢呢?」
「如果你要買命現在就轉給我。」余修武俯下身,用俾睨一切的眼神看著朔銘。如今的朔銘真沒資格與自己討價還價。
朔銘卻搖頭:「我把錢全部給你等於自殺,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傻。」
余修武失望的很,忽然起身對著朔銘腹部狠狠踹了兩腳,朔銘強忍著劇痛,冷汗都冒出來。余修武面色猙獰:「錢,現在就轉賬給我。」
朔銘表情痛苦,但卻慘笑出聲,隨即變成狂笑:「余修武,錢可以給你,但卻不是全部,這樣,我活一天就給你一個億,你覺得怎麼樣?」
余修武長呼一口濁氣,之前的暴戾情緒消失不見,重新回到儒雅的狀態,一臉的人畜無害,再次蹲下身,拍打著朔銘的臉:「朔銘,你的意思還要讓我養你一個月?」
朔銘說:「五六十億,只多活一個月,這個代價你覺得小?」
余修武深吸一口氣,起身去拿來一部手機扔到朔銘身上:「我似乎只有相信你一次。第一筆錢我要十個億。」
「不行……」朔銘想了想,迎著余修武猙獰的目光,隨即態度一軟:「行,十億就十億。不過我要洗個澡,換一身衣服,還有……吃頓好的。」
「出了娘們我什麼都能滿足你。」余修武壞笑著轉身出去。
沒一會,朔銘就被人安排到一個封閉的房間,裝修差不多就是酒店的一個普通房間。手腳已經解開,朔銘頹然的坐到床上,看了眼身旁為自己準備的衣服,無奈的笑。先在房間里拍著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攝像頭之後,抽出后腰為自己準備的鐵片,找個隱秘的角落先藏起來。
洗了個澡,換上衣服,一份相當可口美味的西餐端進門,余修武還挺講究,為朔銘準備了三分牛排,但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朔銘想跟送飯的套套近乎,結果很失望,得到的只是一記白眼。
朔銘早就餓了,直接用手抓,三分牛排下肚竟然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躺倒床上想美美的睡上一覺,心裡卻在心疼那十個億。手機轉賬用不了太長時間,朔銘之所以轉賬乾脆主要是通知范宇光等人,自己還活著,要救老子要儘早。也不知現在的技術條件支不支持定位轉賬地點,朔銘希望通過這十個億讓余家坐在的位置暴露出來。
自從轉過錢之後,朔銘的待遇好了太多。雖然仍是被囚禁,但卻住賓館一個待遇,除了沒人與自己說話估計無聊之外活的還算舒坦。
朔銘所在的房間面對大海,實打實的海景房。不過視線受了一定阻擋,只能看到一個角落。
海邊停靠著幾艘遊艇,這些遊艇進進出出好不熱鬧。這應該是一個觀光旅遊的小島,只不過朔銘沒見到一個可以判斷地域的人,更確切的說朔銘從這個窗口看出去基本看不到什麼人。
幾天過去了,余修武出爾反爾要朔銘每天轉兩億。威逼利誘之下,朔銘也只能勉強答應。朔銘分析,離開這的時間差不多到了,余修武是想在離開這之前就把朔銘的錢榨乾。
估摸著時間,朔銘就在心底盤算,最好是找出點證據能證明自己還有錢,不然越給錢越死的塊。
靠在窗口發獃,這一天朔銘發現停靠的遊艇全都不見了,難道余家的人已經跑了?這倒是好事,把自己撂在這?又不太可能。
又過了一天,朔銘琢磨過來,這些遊艇不是離開,而是在外面瞎轉悠,這是在為離開做準備,試探有沒有攔遊艇檢查的。罵了一句,余家人還真是小心啊。
門被打開,余修武帶著兩名壯漢衝進來,朔銘知道,關鍵的時候到了:「余修武,你是不是應該讓我換審衣服啊?死也要死的有點尊嚴吧。」
「行,滿足你。」也是看在朔銘這段時間配合不斷轉錢的面子上。但余修武卻沒有退出去的意思。
朔銘說:「我換衣服不喜歡人看著。」
余修武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朔銘是自己手裡的人質,竟然越發的長臉跟自己討價還價了。但最終,余修武還是滿足了朔銘,幾個人轉身出去。
朔銘第一時間把貼片找出來,用早就準備好的布條綁在大腿內側,這才穿好衣服,好整以暇的洗把臉。
余修武等不及了,進門讓兩個壯漢把朔銘綁起來。朔銘看著纖細的扎帶,很不滿的說:「你用麻繩也好啊,這個太難受了。」
最主要的是扎帶無論朔銘怎麼掙扎都解不開,而且越掙扎越痛苦。朔銘的臉色非常難看,如果對方非用這種方式也只好在這動手了,就是死了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心裡琢磨著這兩個壯漢的身手如何,自己能在多長時間內拿下余修武。如果有餘修武作為人質想要活命似乎有那麼一絲希望。
「朔銘,你有點給臉不要臉了。」余修武非常不滿。
朔銘向後靠了半步,歪著頭:「余修武,我的錢都喂狗了?」
這話一出,余修武的臉色變了變。外面傳來余家二叔那沉悶的聲音:「用別的東西綁上吧,怎麼說也是咱們的財神爺。」
朔銘疑惑的看了眼余修武,不對啊,按照正常邏輯自己的錢應該進了余修武的腰包才對,怎麼余家二叔會說這種話,難道余修武並沒貪墨這些錢?但隨即朔銘就懂了,余修武之所以怕朔銘提錢的事應該是沒全部上交。這個余修武還挺聰明的。
朔銘被綁上一艘遊艇,並不是來的時候那一艘。這艘遊艇比較簡陋,一看就是帶遊客出海觀光用的那種。被扔進很小的房間之後,朔銘立即找合適的位置試圖磨斷繩子。茫茫海上,朔銘不確定自己如果跳海會不會活下來,但至少有那麼一絲希望。
綁朔銘的繩子是用蘸了水布條接成的,沒有鋒利的東西很難弄斷,沒一會朔銘就滿頭大汗。
也不知遊艇跑了多遠,朔銘聽到外面傳來笑聲,朔銘心裡一緊,余家這是到地方轉船了。接著,朔銘就聽到一聲大喇叭的喊話,一道極為熟悉的女聲:「前面的船停下接受檢查,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