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重新梳理關係
曾幾何時,朔銘覺得諸如聶坤姬妙奇之流是聰明人,也覺得巧紅杉之輩算是老狐狸。此時此刻,朔銘卻突然覺得自己好蠢,自己認為有十足聰明勁的那些人在這麼大的局面前螻蟻都不是。
朔銘心裡有很多疑問。是誰要整死余家,余家是紅家族中舉足輕重的一個狠角色,讓余家垮台絕對能掀起一道經濟風暴。與此同時,朔銘也在疑惑,齊淑這種人眼睛里只有利益,那麼朔銘就像問,齊淑的利益何在?一直以來朔銘都認為紫萱是一個閑人。一個帶著孩子旅居國外不問世事的人,沒想到與付傑的一場話讓朔銘更看不懂紫萱了。
「這還用我來解釋嗎?」付傑說:「整個計劃我知道不少,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朔銘笑:「你想要什麼條件?」
付傑可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要說付傑是個好人誰也不會信。什麼人最可靠,朔銘覺得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蔡樂慶這一種,過命的交情。但即便是蔡樂慶這種交情也不及利益來的穩妥。朔銘不信人情味,只信利益。只要能給付傑足夠的利益,他絕對能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而且還聲色並茂。
付傑輕笑:「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說完,付傑就站起身,強調中不含一絲溫度,就像在宣讀審判一樣:「把錢準備好,接下來開始上正菜。」
朔銘跟著起身,看著付傑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目的呢?」
「因為你已經有必要知道這些了。」付傑淡淡一笑,說完就不理會朔銘,徑直去擺弄自己的電腦去了。
從平雲城出來,蔡樂慶死活要開車送朔銘回去,這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車上,朔銘眯起眼,回想著自己與付傑這場談話的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標點符號。
剛與付傑交流完,朔銘還有種事態明朗的感覺,不管怎麼說,被人當成棋子也好被人利用也罷,總好過蒙在鼓裡。可朔銘越想越多,這時候才突然發現,現在的自己比什麼不知道還懵逼。
接著朔銘就開始不相信自己聽到的,甚至看到的。一個個疑問接踵而來,更是讓朔銘一頭霧水。
朔銘問前面小心開車還時不時觀察四周的蔡樂慶:「蔡哥,你覺得付傑說的是真的假的?」
蔡樂慶回了一下頭,觀察朔銘的表情。把車速放緩,略作停頓才說:「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挺相信這個人的,現在反倒不敢信了。之前總覺得他說什麼都是對的,有本事的人傲氣點也很正常。可越是後來我越不相信,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朔銘乾笑,看來這種感覺不只在自己身上有,別人也有同樣的感慨。
回到最初的問題上,朔銘在想,付傑為什麼要突然對自己說這些,是因為朔銘別無他法只能與余家魚死網破?這個解釋雖然能說的通,但朔銘卻沒那個自信認為自己的分析一定是正確的。
付傑說朔銘已經有必要知道這些,難道是因為朔銘從此刻開始正式與余家撕破臉擼起袖子撕逼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一路很平靜,蔡樂慶沒多說一句,看朔銘的表情就知道,朔銘心裡堵得很,就像一個遇到明火的煤氣罐,一個不好就給來個響聽聽。
到了地方,蔡樂慶直接把車開進車庫。朔銘下車,蔡樂慶說:「車我開走吧,你要用車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千萬別自己打車。」
以往蔡樂慶開走朔銘的車都是朔銘主動說的,蔡樂慶很怕被人詬病自己開著朔銘的車到處逛。這一次不一樣,蔡樂慶想跟在朔銘身邊。
朔銘點點頭,邁著有些頹廢步伐上樓。
朔銘坐下之後重新梳理了一遍自己的人際關係。看著白紙上一團團的人名,朔銘突然間恍惚的覺得這些人與自己都沒關係,所有的接觸都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利益。
曾經朔銘最相信紫萱,每每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紫萱都能幫上一把。朔銘覺得,紫萱是愛自己的,身份地位的不同決定了兩個人不會有什麼結果,但這並不影響紫萱成為自己的紅顏知己。可此時此刻,朔銘卻發現,自己非但從沒真正的了解紫萱,甚至對她的心裡想法一無所知。紫萱也是一個理智的人,理智到對霈嫣的親生父親都要計算的地步,理智到一邊與朔銘相互愛戀一邊把一切都算計的滴水不漏。
朔銘在想,如果自己站在紫萱的立場上會怎麼做。朔銘覺得自己會跟現在的紫萱一樣,選擇利用朔銘。但有一點,朔銘的性格絕不會讓對方身處險境,而且還會提前把所有問題都說清楚,至於最後如何選擇看對方的意思,把抉擇權留給對方。但現實是什麼,紫萱把一切掌控權全都放在自己手裡,朔銘就是一個被蒙在鼓裡的傻子。
拿出手機,朔銘很想把電話打過去質問紫萱,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朔銘從不排斥別人利用自己,紫萱利用自己也可以,但卻不高興被賣了還要為對方數錢。紫萱難道就沒想過,如果朔銘出了什麼事霈嫣真就沒了父親?雖然朔銘與霈嫣這對父女並沒相認,但血濃於水啊。在血脈親情面前,怎麼可以用物質將這些全部替代。
朔銘猶豫了,這個電話打過去有多少意義呢?朔銘點上一支煙思索著。但最終,朔銘還是決定晚些時候給紫萱去個電話問問清楚,至少朔銘能從紫萱嘴裡得到一些不一樣的消息。
這時候,朔銘很想知道童衛國是不是也參與其中。最初童衛國是對朔銘一百個不順眼,不使個小絆子搞死朔銘就算善良了,後來卻讓人意外的選擇了朔銘成為童燁的代言人。朔銘分析者自己與童燁的關係,讓這小子拿錢還扭扭捏捏的,看來童燁自己並不知情。但童衛國是絕對參與其中了。前面吹鬍子瞪眼,童老撒骨灰的時候對朔銘一改常態,細細想來這一切都透著古怪。
朔銘嘿嘿笑了兩聲,既然童衛國八成是參與了,那朔銘就想好好利用這層關係了。
付傑為什麼會把這層窗戶紙捅破朔銘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朔銘這幾年的發展壯大有了可以被人利用的本錢。只要朔銘還有用,諸如童衛國之流一定會保朔銘。以朔銘的身份跟余家撕破臉也不會有事。
不僅是童衛國,朔銘也想到了邢家。對朔銘與邢璇的婚事邢家一直態度曖昧,看似是在考量朔銘有沒有賺錢的能力,能為邢家做出多大的貢獻。實際上邢家真的在乎這些?現在的資本運作基本都是職業經理人在操持。真正的老闆只要掌握大方向,邢家培養朔銘有什麼用?一個草根出身的包工頭,沒有學歷也沒有見識。朔銘分析之後便得出一個結論。邢家不是不同意講邢璇嫁給朔銘,尤其是邢飛洲,為人父母尤其是這種不缺錢的家門,如果拋開門戶沒有利益聯姻,最關心的應該是子女是否幸福。邢飛洲也一直不鬆口的原因是什麼,朔銘有危險。
如果朔銘在背靠大樹的情況選讓余家給掀了,只能怪朔銘沒本事。一個棋子而已,丟了便丟了,那些大人物會怎麼選擇?培養下一個棋子總比硬保朔銘更簡單容易成本還低。所以一旦失敗,朔銘死無葬身之地。邢家怎麼可能讓邢璇嫁給朔銘準備做寡婦。
想到這,朔銘就是一頭冷汗。為什麼這場角逐遊戲會把自己卷進去,而且不是朔銘想退就能退的。朔銘騎虎難下了,如果不抗爭,余家能找人開車撞朔銘一次也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朔銘失去了童家邢家的背景,恐怕余家會直接找人明著用刀捅吧。
深吸一口氣,朔銘揉揉腦袋。這是一場不能輸的角逐,一定要與余家剛到底,也一定要贏。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朔銘洗了個澡,一個人獨守空房覺得無聊,先給賀美琦去了電話,想了很久,這才不輕不重的警告賀美琦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朔銘找的理由也比較簡單,關冬生。
如果讓賀美琦知道自己與朔念君處境危險怕引起不必要的連鎖反應。
之後,朔銘想了想,給范宇光又去了電話。電話接通朔銘就提了自己的要求,讓范宇光渾身一僵,反問朔銘:「你他么的得罪誰了?」
朔銘沒說得罪誰了,也只是讓范宇光找幾個人暗中守著賀美琦還有自己的父母。就算自己出事,長輩孩子以及所有自己在乎的人都不能出事,作為一個男人,這是最基本的擔當。
朔銘呵呵一笑,內心變得極為平靜。只是靜靜的說:「沒事,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就行了。人有錢了就怕人惦記,誰還沒幾個窮朋友窮親戚?」
這完全是胡說八道,范宇光也知道朔銘只是在搪塞。知道朔銘的脾氣,不想說的問多少遍也沒用,范宇光最終只能答應。
剛把電話放下,另一個電話就打進來。看到一串國人少見的來電號,朔銘嘴角勾起笑容,正想找你呢,你竟然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