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狗急跳牆
朔銘怕他繼續說下去,趕緊抬頭揚起手做投降狀:「我算哪顆蔥,這裡有我說話的份嗎?」
余修文笑了笑,這個朔銘,還算沒蠢到家。
劉廣面如死灰,乾脆撕破臉,臉色陡然一變雙眼猩紅的瞪著余修文:「余少爺,你非要趕盡殺絕?」
「劉廣,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對我這麼說話。」余修文笑了,很張狂的笑,笑聲挺滲人。饒有興緻的打量劉廣:「之前怎麼沒見你有這麼大的血性,我很欣賞你的血性。」
劉廣緊緊握著拳,看朔銘的眼神也有些惡毒。劉廣對朔銘一直示好,找花姑娘陪都是小事,只要朔銘一個電話只要劉廣能辦得了的絕無二話,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朔銘竟然作壁上觀。
劉廣哪知道朔銘的苦處,朔銘的確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算朔銘真願意幫忙也得看自己是不是有那個斤兩。
「想當初我把你撈出來的時候你已經是要死的人了,這兩年你的小日子過的挺舒服啊。」劉廣收起笑容,臉色逐漸變得難看:「這地方成了你的歡樂窩了?我聽說你夜夜笙歌啊,還管老婆孩子的死活?他們在澳洲,你倒是過得挺瀟洒。」
朔銘心裡咯噔一聲,什麼叫撈出來,什麼叫已經是要死的人。難道余修文救過劉廣?很有這個可能。
劉廣只顧著攥緊拳頭,臉色漲紅說不出話,臉上歪斜著的那條傷疤愈發的顯得猙獰,盯著余修文眼珠子卻時不時的轉動一下。朔銘心說,劉廣不知想什麼壞點子呢,不過余修文在面前,劉廣能翻起什麼浪?不遠處可是有四個墨鏡保鏢呢,就這四個人能讓劉廣超度輪迴幾次了,能在余修文身邊的人,沒點真功夫怎麼行。
「你真想要我的命?」劉廣的聲音嘶啞,嘴角抽動,有種大義赴死的凌然。不過劉廣只是個老混混,大義是絕對扯不上。
這句話把朔銘嚇了一跳,原以為劉廣是想繼續跟余修文混,捨不得如今醉生夢死的大好生活,沒想到上升到這個高度,朔銘也猛然明白,為什麼劉廣會那麼害怕。大天朝可是法治國家,余修文也不可能動用私刑,劉廣也不是他的寵物。
「我說了幾年前你就該死了。」余修文懶得與劉廣多理論:「我的東西我會自己拿回來。」
「你試試。」劉廣猛然間挺直了身體,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立馬變了,氣勢上升了不少,但朔銘覺得這不過是困獸猶鬥罷了。
余修文擺擺手,不再與劉廣理論,他這麼高的身份犯不上,冷笑說:「不是我想弄死你,而是法律不允許,別忘了,你手上還佔著血呢?你覺得能擦乾淨了?」
朔銘悔斷腸子,沒個事閑的蛋疼來湊這個份子見余修文幹什麼,這下好了,又扯上這些爛事。
可更讓朔銘悔不當初的是劉廣竟然從褲襠里掏出一把鐵疙瘩,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余修文。
這個變故讓在場的人全都一驚。縱然余修文再見過世面再淡定此時此刻也變得極為恐懼,要知道劉廣針對的可是他,他怎麼也想不到劉廣這條狗急了還真跳牆,自己活不了了要余修文陪葬?就不怕自己的老婆孩子也跟著遭殃?
薛勇渾身一抖,即便是老混混出身也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大天朝對槍械控制的嚴格程度令人髮指,這個劉廣從哪弄這玩意的。看樣子還是制式武器,要弄桿土槍土炮還說得過去,這種東西怎麼會外流。
薛勇癱坐,身體緊緊向後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那表情叫一個精彩,好像在說你打死誰都行,就是別打我,咱倆可沒什麼關係。
朔銘倒抽一口涼氣,當過兵扛過槍,知道這玩意的威力有多大,只要一粒花生米這條命就交給閻王爺了。面對死亡沒有不害怕的,朔銘向後退了一步,緊緊盯著劉廣,別這小子槍頭一轉指向自己。朔銘左顧右盼,很可悲的是這個大堂沒什麼家居裝飾,只有一個屏風也擋不住子彈。
不遠處的保鏢與蔡樂慶等人一看出現變故,一起衝過來。
余修文的幾個保鏢想要衝過來護住主子,蔡樂慶則直接衝到朔銘身旁,見劉廣針對的是余修文鬆了一口氣拉住朔銘的衣服想要把朔銘扯到自己身後。
可憐可悲的是薛勇,他帶來的幾個看似雄壯的小弟馬仔沖了幾步就停住腳步,這他么的是槍,誰會衝上來用自己的命去保護別人。薛勇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換個老闆換個老大,大環境擺在這,薛勇混不下去還有千萬個薛勇站起來。
劉廣大步向前直接面對余修文,扭頭看了眼四個保鏢:「再往前一步我直接開搶,急著收屍就過來搶。」
四個保鏢不動了,其中一個的手伸向懷裡,劉廣很冷靜,看在眼裡,上前大手一伸把余修文拽起來抱在懷裡,嘴角抽動,冷笑說:「我知道你懷裡有傢伙,上次你還朝我獻寶來著,不過你不知道的是我二十年前就開始玩槍了。我覺得一槍應該能幹死他,你要不要往前走一步試試?」
說完這些,劉廣掃視一圈,見大家都很恐懼膽怯露出滿意的笑容,嘶吼說:「都別動,不關你們的事。」
畢竟是大家門出來的,余修文只是短時間的慌亂還不至於尿褲子,顫聲說:「劉廣,有話好說,沒什麼不能聊的,你先把槍放下行不行?」
「放下?」劉廣掌握了主動權,嗤笑:「你是覺得我傻還是覺得你太聰明?老子放下槍還會有命?」
薛勇臉色鐵青,因為只有他帶來的人沒站到前面保護自己,劉廣的話算是給他吃了個定心丸,這朔銘劉廣只與余修文算賬,與自己沒什麼關係。薛勇說:「劉兄弟,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的呢?余少爺大人大量,怎麼可能為難你。」
「閉嘴,有你什麼事,想死了?」劉廣已經癲狂了,從拿出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天肯定是個死,即便余修文承諾什麼也全然不能信,等自己放下槍,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既然是死,何不拉一個余修文墊背呢?余家大少爺,這買賣不虧。
但任何人真要面對死亡的時候對這個時節最多的還是留戀,劉廣不想死,他想活著,是余修文不給活路,迫不得已選擇這種方式。劉廣留戀這個世界,捏著手裡的鐵疙瘩手心都出汗了,但仍緊張的掃視眾人,鷹視狼顧,那眼神看了讓人心悸。
「余修文,老子這兩年幫你幹了多少骯髒事,這時候說不用就不用了?」劉廣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告訴你個好消息,這兩年我做的這些事,我們通的那些電話我全都有記錄。今天我們同歸於盡,明天就會有人拿著這些東西讓大家看清楚你余修文是個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我不是東西……」余修文知道壞了,連連給四個保鏢使眼色,示意救自己,可保鏢哪有一個敢隨便動的。如果余修文有什麼好歹,保鏢們如何向余家交代,等待自己的不僅僅是失業,而是悲慘的後半生。
「你當然不是東西,每次都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告訴你,老子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老子要你付出代價。」劉廣揚天哈哈笑,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以前總是對余修文低三下四的,生命的盡頭,余修文就像一個哈巴狗一樣求自己放過他。
經過短暫的失神,朔銘逐漸冷靜,腦筋急轉。此時如果余修文出事對自己可沒什麼好處,斷了邢家這條線,余家如果遷怒自己可不是好玩的。根據朔銘了解的情況,薛勇也說過,余家在政法口有很強的話語權。一旦余修文死在這了,在余家看來朔銘等人沒主動救人那就是過錯。
朔銘不想惹禍上身,可事實上每次都有這些爛事找上自己。張張嘴,組織一下語言,用自認為最親熱嘴容易讓人接受的語氣說:「劉哥,余少爺也不想鬧得不愉快,剛才只是個玩笑,我都看出來了你還沒看出來?」
「對對對,就是玩笑。」余修文沒了大少爺的風度,感激的看了朔銘一眼。
劉廣卻無動於衷,右手食指不停的摩挲扳機,只要稍一用力余修文就橫屍當場了,朔銘甚至想象的到一塊石頭擊碎西瓜那種情景。
劉廣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點,朔銘覺得有門,管他日後劉廣怎麼樣,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只要劉廣開搶鐵定是人命官司活不了了,就怕劉廣這廝想的是殺一夠本殺二賺一,胡亂一開槍就算最後被打死了也能多賺幾條人命。
朔銘手上做著向下壓的安撫動作,接著說:「劉哥,原本還想著晚上跟你喝兩杯呢。這不,我連司機都帶來了。要不你說個條件,要什麼都行,只要余少爺能滿足的絕對不會含糊。」為了轉移劉廣的注意力,朔銘又看向驚恐的余修文:「你說是不是余少爺。」
「那肯定了,這樣,你有什麼要求提出來,都好商量的。」余少爺都快哭了,命被人握在手心裡,太緊張了,已經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承諾打動劉廣。
「朔銘,你可真他么的仗義啊。」劉廣突然看向朔銘,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