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對顧書怡的猜忌
有人說一個人再怎麼會撒謊也掩飾不住眼睛中的真實,朔銘信這個,但朔銘可沒這本事真的從眼神中看穿一個人。朔銘用的是一個普通的辦法,猜測一個人的品行。
顧書怡是個孤兒這應該沒什麼錯,身份上朔銘覺得沒有造假,就算造假也沒什麼必要,難度也太大,再說也沒太大的必要,真以為這是諜戰片呢。從顧書怡最後的一句話里,朔銘明顯的能感覺到,顧書怡對人情世故有些默然。任何人,無論在什麼環境下長大,成長的會議中總有讓人咬牙切齒記恨終生的事,也肯定有一些美好的一面,比如說有什麼朋友,或者有什麼事讓人很開心能記得一輩子。顧書怡竟然對過往認識的人都很默然,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真心對過她又或者對他做過什麼善舉?朔銘咂咂嘴,很是咋舌,這是一個怎樣心思黑暗的人啊,可這段時間朔銘與之接觸交流卻沒有這方面的感覺。
一個對所有人都冷漠的人,怎麼可能把自己賣了去救別人,這麼高尚的事會出現在顧書怡這種人身上?如果有,那一定是顧書怡與這個所謂的弟弟有超乎尋常的情感基礎。但顧書怡給的答案卻是以後都不想見面了。看似一問一答,實則前後矛盾,言語上沒什麼問題,朔銘也沒方法求證,就算朔銘想見見這個倒霉孩子顧書怡完全可以隨便抓一個演員給朔銘看。
朔銘說:「你考會計證是好的,但剛學出來總不堪重用,我怕你出什麼問題紕漏。」
「你什麼意思?」聽了朔銘的話,顧書怡站定,奇怪的看著朔銘。
「沒什麼意思,等我給你安排一個不錯的崗位,掙錢的。」朔銘笑笑:「會計能爭什麼錢。」
「之前不是說好了給我多少酬勞的嗎?」顧書怡不幹了。你說讓我干會計,老娘起早貪黑的學,眼看會計證能拿到手了你反悔了,這也太不講信用了。
朔銘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會計肯定不會是你一個,到時候給別人三千給你一萬,你讓別人怎麼想,隊伍還能不能帶了。」
「那我可不管,這是你之前答應我的。」顧書怡堅持。
朔銘想了想,然後擺手:「證你想考就考,到時候給你安排一個重要崗位,一個月給你兩萬怎麼樣?」
顧書怡一直都很貪財,但這次似乎並不能打動這個小姑娘:「我不幹,等我拿出會計證你就得履行諾言,你真是個大騙子,我才不信你這些鬼話。」
朔銘搖搖頭又說:「從今天算,無論安排你幹什麼都是兩萬一個月,生活費在外,怎麼樣?」
顧書怡還想反駁,想了想最終嘟著嘴氣鼓鼓的忙自己的事去了。
朔銘一個人坐在那心思凌亂,也不知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太有先見之明了,但不管怎麼說,顧書怡算得上朔銘的枕邊人了,誰還沒個說夢話的時候,顧書怡既是溫柔鄉又是一個隨時能爆能炸的雷。
撓撓頭,朔銘突然想到一人,初奇。朔銘已經很久沒有回憶起這個見么沒幾次的奇葩大少。
明山市雖然沿海但算不上什麼經濟發達的地方,初奇能很早就在這布局弄一個糜仙醉足見其商業眼光。只不過很可惜,物是人非滄海桑田了,生死兩相忘了。朔銘不想感嘆初奇的境遇,這與自己也沒什麼關係,初奇死了對朔銘來說還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一來沒人針對自己,二來紫萱也得了個清凈,這奇葩的包辦婚姻絕不會產生感情的火花。
朔銘想到初奇是因為這個取向有問題的公子哥的另一面,培植漂亮女人,然後把這些棋子送到一些人身邊。朔銘不知道初奇能從中得到什麼,但朔銘很明白的知道,如果自己過分的信任了顧書怡結果肯定不是甜蜜的。朔銘雖沒有實證,但不得不防,一旦顧書怡就是薛勇的人呢?
朔銘閉上眼,想了一會也沒想出用什麼方法能試探顧書怡的虛實。朔銘想如果在顧書怡面前說一些很重要的機密問題,聽過顧書怡會不會通知薛勇就知道了,但能讓薛勇感興趣的問題不多,就算是有朔銘也不能隨便說出來。
無聊至極,朔銘起身離開,這段時間顧書怡已經形成習慣,朔銘要走,幫忙穿上外套送到玄關然後輕聲說一句再見。
下了樓,朔銘抬頭看看刺眼的太陽,此時此刻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坐上車,朔銘放下車窗點上一支煙,沒對蔡樂慶說目的地,蔡樂慶也只能安靜的坐著。
朔銘讓顧書怡去學會計,從本心出發真是把這個小女人當成自己的人了,不知不覺視之為禁臠?朔銘搖頭苦笑,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小姑娘有點像白茹雪吧。朔銘猛然想到,薛勇會不會知道朔銘曾經與白茹雪的關係,沒道理,就是自己身邊的人接觸過白茹雪的也不多,薛勇不太可能知道白茹雪而且還知道她的長相,故意弄個顧書怡放在自己身邊。可如果朔銘不這麼想又很難解釋當時薛勇為什麼會那麼篤定朔銘會收下顧書怡。
人心是最難看透的,如果一個人能把另一個人的行為以及判斷分析透徹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朔銘有種什麼沒穿被薛勇審視的感覺。這個老東西,我還是小瞧你了,大部分混社會的流氓都沒什麼文化,但薛勇卻給人一種心理學大師的風範了。
「我想去上墳……」朔銘輕輕說了個地址,讓蔡樂慶先幫忙去買點香燭紙錢。
這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去看白茹雪往返一次差不多天都黑了,但朔銘想去,或許只瞧一眼墳前的枯草也好。
路途有些悶蔡樂慶安靜的開車朔銘就在後面不知尋思著什麼。氣氛很壓抑,因為平時朔銘並不是這樣,並非一個成天板著臉的老闆,相反,跟誰都能開幾句玩笑話,尤其書熟了之後嘴上更是沒個把門的。朔銘不說話蔡樂慶也不適應,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朔銘,糾結幾次之後才說:「朔總,放個歌聽?」
「想聽什麼?你隨便吧。」朔銘隨口應付,沒有與蔡樂慶撩騷的興緻。恍惚間朔銘有種上了歲數的覺悟,就像父親朔宏德那樣,完全沒了年輕人應有的朝氣,反而總會不自覺的回憶起之前的種種。
「朔總,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比較悶。」也是熟了,剛剛接觸的時候蔡樂慶可沒這麼多話。
朔銘自嘲的笑笑:「覺得我老了,跟哥老人一樣總想之前的事。」
「可能這就是境界吧。」蔡樂慶沒急著打開音響,既然話匣子已經打開了,與朔銘聊天可比聽音樂有意思多了。
「啥境界不境界的,咱就是普通老百姓。」朔銘說:「我也沒當聯合國秘書長的心思,再說了,就是老子想幹人家也不要我啊。」
「還真是境界。」蔡樂慶不滿足透過後視鏡觀察朔銘的表情,迅速回頭看了眼,見朔銘臉上笑眯眯的,知道這時候什麼話都能說,這才張嘴:「你可不算普通人,你要普通網民就不是人了。你現在算是有錢人。這有錢人與窮人哪哪都不一樣。」
「說說看。」朔銘身體前傾,一副認真傾聽的神態:「你停車,我到副駕駛坐著。」
朔銘把位置換到副駕駛,一來方便說話,二來怕蔡樂慶開車走小差出現什麼差錯,朔銘不見得愛惜身體,但絕對是最惜命的。
重新上路,蔡樂慶說:「我聽人說你以前也是做小工程的,相比現在那時候算是窮人吧。那時候你想什麼?無外乎是錢,現在恐怕不一樣了吧?」
朔銘眨眨眼,蔡樂慶說的是句大實話,朔銘說:「我現在也在乎錢吶,錢是啥,命根子,老話不是說么,人沒錢吊閑著,人有錢吊也閑著。」
「咋都閑著呢?」蔡樂慶嘿嘿笑,原本就是痞子出身的人,什麼髒話沒說過,給朔銘開車自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髒話葷話已經很少說了,但本性在這,就是忍著沒說心裡也說了無數遍。
朔銘哈哈笑:「沒錢的時候閑的只能用手自己解決,現在有個段子,有錢的叫小哥哥、大叔,沒錢的那就是老漢。如今的女人寧願在豪車上哭不想在自行車上笑,所以沒錢也只能閑著用手弄了。這有錢嘛,麻煩事更多了,你見過累死的牛,見過犁壞的地?猛龍不過江,再牛的鑽地龍也不能成天待在水簾洞里。這個閑著是累著了。」
蔡樂慶跟著呵呵笑,就朔銘這口才,不幹個小混混小地痞的真是可惜了,被建築行業耽誤的老流氓。
「哎,你剛才說境界,說說什麼是境界。」朔銘把問題拉回去。
「其實我也不懂,就是聽人瞎說的。」蔡樂慶說:「這人沒錢想的總是怎麼吃飽飯,飯都吃不飽還有心思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不愁吃喝了就想著怎麼快活,不過這些人也只是小有錢而已,花錢的時候還斤斤計較算來算去。像你這樣算是真有錢的,心裡總想著沒幾個人對自己是真心的,有種……就是那種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意思,好像別人與你交好都是圖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