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百萬一味葯
原以為只要邢璇出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想到拖了三四天也沒什麼消息。而且事態的發展超出了朔銘的預期。採石場沒做賬是大問題,說是要如何罰錢,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停業到什麼時候還很難說。攪拌站也處於停擺狀態,不僅勒令整頓,偷偷的送幾車貨也會被交警圍堵。朔銘給黃生榮打電話,這個道貌岸然但卻好色如命的傢伙竟然沒接。朔銘知道壞了,孟文景徹底的放開手腳要收拾朔銘。最後則是建築公司,畢竟建築公司是市區的企業,孟文景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遠,最多也是賣個面子查查賬。但季王莊的別墅區是豐城的地界,只要有點關聯的部門全都登門拜訪,擺著一張張臭臉,就是給好處都沒人要,那架勢,誓死要把朔銘整垮。
朔銘挨不住了,接連給邢璇去了幾個電話,但要命的是邢璇的電話也打不通。
朔銘抓耳撓腮的著急卻沒什麼辦法,只能任由孟文景一點點蠶食自己這兩年打下的江山。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朔銘此刻深有體會了。在這之前,朔銘覺得男女關係混雜怕出事的只有從政的,沒想到自己一個包工頭也栽在褲腰帶上。
後悔沒什麼用,朔銘又沒有什麼好辦法,急病亂投醫,給房文石去了電話,希望能看在幫忙說服單思雨的份上讓張忠國賣點面子走走關係。張中國老奸巨猾,早就從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嘴上笑呵呵的,實際上什麼事也不幹,坐山觀虎鬥。
下了一場雨,朔銘沒出門,在家裡睡了個昏天暗地。抽了半盒煙,雙眼無神的獃想許久,拿起電話直接給孟文景打過去。
朔銘做好孟文景不接電話的準備,畢竟兩人已經撕破臉,孟文景直接繼續做,直到把朔銘整的翻不過身為止就好了,何必與朔銘這個給他戴綠帽子的小癟三多交流。
可孟文景接電話了,而且態度還很和藹。朔銘乾笑一聲:「孟哥,最近太忙也沒給你打個電話請個安,你該不會生老弟的氣了吧?」
「那怎麼能夠。」孟文景的心情似乎很好,還能笑出來。孟文景說:「不瞞老弟,我剛才也在想你來著,總覺得你最近不怎麼如意,心裡想著怎麼幫幫你才好。」
朔銘乾笑一聲:「孟哥幫的夠多了,就不用你多費心了。」
「朔銘,咱說點正事吧。」孟文景收住小聲,聲線變得有點冷,這才是孟文景的心情與本性。孟文景說:「不知道朔銘對那片地是怎麼想的,有沒有其他什麼打算?」
其他的打算?朔銘裝傻充愣的問:「孟哥有什麼好建議?」
「我這有個投資人對那片地非常感興趣。你也知道,地權放久了不開發有可能被收回的,要不要我幫你約著談談?」孟文景直接交底。
朔銘一驚,這就談到根本了。孟文景做這麼多的目的還是為了那片地,如今地權沒什麼問題,只要朔銘一簽字下家也省心。孟文景真是打的好算盤。朔銘不知道孟文景是不是自己有這麼大的實力吞下這片地,可就算孟文景沒什麼好處他也會這麼做,噁心朔銘就能讓孟文景高興。
答應?似乎只要答應孟文景立即就會表示收手。無論是石坑還是攪拌站,無論是建築公司還是各處工程都不再存在問題。可朔銘又清楚的知道,千萬不要相信什麼承諾,只要不能被法律規範的承諾都是紅口白牙隨便擠出一個屁。朔銘把地權一交,看似沒賠錢還少賺了一點。可實際上朔銘放棄了自己的根本。如今孟文景唯一不能大張旗鼓噁心朔銘的地方就是這片地,乾乾淨淨的一塊地。如果失去了這塊地孟文景反水,朔銘徹徹底底的被蠶食掉。
但朔銘不能立即說拒絕的話,硬著頭皮說:「這都好說,只要孟哥高興就好。」
孟文景笑了笑,好像是在說朔銘真的懂事。朔銘故作為難的說:「孟哥,我跟你打聽個事,最近這段時間無論是攪拌站還是石坑建築公司都被查了。我這人笨也不知得罪誰了,要不你幫我問問?在豐城你最大,隨便吐口唾沫都是個釘子,只要你鬆鬆口我這邊也有法活不是?」
「竟然有這種事?」孟文景也是實力派演技:「我這就幫你問問,絕對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哎,對了,我跟你提的這件事你儘快想想啊。」
沒等朔銘回話孟文景把電話掛了。朔銘罵了一句老狐狸,撓著頭繼續犯難。原本想著先敷衍著孟文景,先寬鬆幾天,沒想到孟文景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奸詐貨。
走投無路了嗎?朔銘雙手十指插進頭髮里,低垂著頭長吁短嘆。與聶坤爽一小時,結果賠進去半輩子,這代價也太大了。
邢璇那邊什麼情況朔銘不清楚,想來是遇到了極大的難處。邢璇不會不幫自己,即便幫不上什麼忙也應該給朔銘來個信息才對,絕不可能聯繫不上。難道遭到了邢家的反對?朔銘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可能了,因為邢璇自身並沒有什麼本事,要辦什麼事還得依託邢家。
發了一會呆,朔銘突然想到一個人,關冬生。
這一次關冬生張嘴就是五十萬,這絕不是關冬生的意思,而是他背後的聶坤,關冬生只是一個跑腿的貨色。關冬生上次說五十萬買自己的平安。按照孟文景如今的手段如果花五十萬能夠擺平朔銘覺得不貴,還很便宜。關冬生突出條件之後就這麼走了,這擺明了是不怕朔銘不上鉤,朔銘幾乎肯定,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切都在聶坤的算計中,而聶坤保不齊還真有解決這件事的手段。
自從關冬生與聶坤東窗事發朔銘一直沒聯繫這個女人,很多時候越想撇清關係越是糾纏不清,想了想,朔銘把電話打過去。
「呦,竟然是朔總,這段時間過的很瀟洒吧。」聶坤的話充滿了諷刺的味道。
朔銘笑:「還行,瀟洒的有些過頭了,打個電話給你想求個偏方。上次見生子哥聊過幾句,聽說你這有良藥?」
聶坤媚態十足的說:「朔銘,咱倆這麼熟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想要一百萬應應急,也不知我們的感情值不值這個價。」
之前關冬生可是說五十萬的,一轉眼就成了一百萬?聶坤這浪娘們,坐地起價。但朔銘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很乾脆的說:「偏方好使?」
「藥到病除。」聶坤斬釘截鐵。
「我想先看看葯。」朔銘說:「姐,我這人嘴叼,怕葯太苦喝不下去。」
「那也行。」聶坤也沒扭捏:「我就先給你個藥引子,與邢璇有關。」
「這就是藥引子,是不是葯不夠?」朔銘無語,如果找邢璇有用還用得著花一百萬在你這取經?
「藥引子是免費的,其他的就要收費了。」聶坤說:「你先給五十萬,藥到病除再給另外五十萬,怎麼樣?」
朔銘怕,怕聶坤在危言聳聽,知道朔銘走投無路,趁朔銘病想要朔銘的命。朔銘給了五十萬直接玩消失,與關冬生這個姘頭遠走天涯。沒準關冬生也被耍了,聶坤拿到錢把關冬生也給扔了。
知道朔銘心存疑慮,聶坤說:「要不這樣,你去銀行換一張支票,我想要拿到錢至少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拿到支票我立即給你開藥,如果你覺得我給的是假藥可以把錢退回去。但我可知道你這個人,一向吃完了抹嘴不認賬,如果這味葯對你有用,你又想不認賬把錢退回去,我能讓你的境遇更難過,不要考驗我的底線,如果不想花錢就別找我。」
這世道,誰也信不過誰。這筆錢肯定不能形成書面構成管制,朔銘怕給了錢拿不到想要的東西,當然,心裡也不是沒想過空手套白狼,給對方一張空白支票。聶坤也在防著朔銘,但也不會不透露關鍵東西,如果給出的信息對朔銘沒用,錢肯定拿不到手。
朔銘與聶坤雖然交流的次數不多,但都夠徹底,一個知道對方的長短,另一個知道對方的深度,知己知彼,能耍出什麼手段基本心知肚明。
朔銘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看看時間去銀行還來得及,立即說:「你讓關冬生去銀行等我吧。」
「你可真痛快,姐姐就喜歡你這點。」聽到朔銘答應,聶坤笑的很開懷,張張嘴一百萬,比搶好多了。
「我這人,做什麼都痛快。」朔銘淫笑:「難道別的事就不痛快了?」
「是挺痛快,要不一會你跟關冬生一起回來?」女人一旦放下面子那就真的完全不要臉了,在朔銘面前,聶坤不存在面子的問題。
縱然此時聶坤已經與孟文景撇清了關係,朔銘也不想再與這個女人有什麼糾纏不清。朔銘不會像更多人那樣怨恨女人禍國殃民,一切都怪自己,如果朔銘不幹齷齪的骯髒事也不會有今天的報應,一百萬對如今的朔銘來說還不算傷筋動骨,買個慘痛的教訓罷了。朔銘說:「一會我還有事,最好交代明白,別一會關冬生說不清楚。」
銀行也是見客下菜,大宗的交易會有專用窗口。換了支票,關冬生隨既出現,臉上洋溢著得逞般的壞笑。朔銘見了噁心,揚了揚手裡的支票:「說吧。」
關冬生把直接接過去,看了看上面的數額:「邢峰,是他暗地裡支持孟文景這麼做。接下來怎麼解決就看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