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這事麻煩了
「法庭上見?」朔銘詭笑一聲:「你真打算上法院?那我是不是應該報警把你抓走,你猜猜你偷的那些東西值多少錢,又能判多少年?這個老頭死了,就算你能得到賠償,你覺得有生之年能從監獄出來花這筆錢?」
其實朔銘沒什麼底氣,只是強裝鎮定而已,並且拿不準魏虎偷了什麼東西。朔銘給王兆寧使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即派人在工地四周尋找,希望能找到點東西。只要有贓物也就又了談判的籌碼。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偷東西了?」魏虎的神色明顯帶有一絲慌亂,朔銘心裡一喜,希望他偷的東西價值巨大。
「你個小癟三,前兩天不是老子抓的你?」范宇光狠狠踩上一腳,魏虎疼的哇哇大叫。
「我就沒偷,你有證據么?我叔在工地上死了,你們不管反倒誣陷我偷東西,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魏虎真怕了范宇光的拳頭,用腳蹬著地拚命向後退,就是一個潑皮無賴。
「那好。」朔銘知道,要先解決死人的事,無論走到哪,死者為大。就是通過法律途徑也一樣,而且作為死者家屬也會被輿論所同情,朔銘走到魏虎身前蹲下身:「你想要多少?」
魏虎眼珠亂轉,並沒立即回答。大王莊的一個村民嚷嚷道:「一百萬,如果不給錢我們就在這開靈堂,看看有沒有人管。」
這時王兆寧跑過來,對朔銘耳語道:「那邊土堆後有些鋼管,應該是這幫人偷的。不過不多,只有百十根。」
「這麼少?」朔銘嘀咕一句。百十根鋼管一共才幾個錢,說破天也就萬把塊錢。這種數額就算報了警也只是拘留教育為主,完全不能形成威懾力。朔銘覺得有點頭大,難道真要賠償一百萬?
朔銘不甘心,而且他現在也拿不出這麼多錢賠償。所以只有一條路,拖。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公了,按照賠償標準這種情況也不需要賠償這麼多,頂天了五十萬,畢竟老驢頭是生病不是事故。
「這樣。」朔銘說:「賠償肯定是要賠的,但一百萬肯定不可能,而且我現在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你們先把屍體抬走,這幾天我湊湊錢,行嗎?」
「不行。」魏虎得寸進尺,見朔銘口氣軟了立即蹭鼻子上臉:「我今天就要錢,不然就不走了。」
朔銘冷笑一聲:「真的?」
「必須現在給錢。」魏虎很堅決,抽抽鼻子轉過頭對著屍體又是一頓大嚎。但這次他真的流眼淚了,不過不是傷心而是被范宇光打傷了疼的。
朔銘沒轍了,走到一旁想了想,現在能幫他的只有翁翠彤,只要這個區長出面問題肯定好解決,只是朔銘不想求他,真怕翁翠彤用這個要挾他去暖床。
可此刻的形勢容不得他多想,只能拿出電話糾結著播出去。
「朔銘?」接了電話翁翠彤很驚喜,因為她正要給朔銘打電話。
「翁區長,工地上出了點狀況,你看能不能幫幫忙……」朔銘言簡意賅的把老驢頭的死說了,並且把自己的推斷一起說了。
翁翠彤一聽不是朔銘想她了還有點不高興,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引黃工程是個大政績,翁翠彤早就在活動關係,只要引黃工程順利完工,政績到手調到市政府工作也就不難,此時引黃工程的施工現場出現人民官司他肯定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如果是平時還好說,正巧趕在他即將調任的檔口,一個處理不好對她的負面影響可是致命的。
想了想,翁翠彤說:「你的推斷有什麼證據嗎?你也知道,現在什麼都不講,只要有證據活的也是死的。」
朔銘哪有什麼證據,無奈的把鋼管的事說了,翁翠彤說:「你安撫住,我這就讓人趕過去。」
掛了電話,朔銘讓范宇光的人撤遠點,眼巴巴的看著魏虎等人在那哭。
十多分鐘,工地上駛進幾輛警車,朔銘嚇了一跳,心說完蛋了,翁翠彤這死娘們是要拋棄他。這時候這事見光了賠償是肯定了,事情沒解決之前六標段肯定是停工整改。如果因為這事延誤了工期那他就賠大發了。
朔銘死的心都有了,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拿出兜里的煙準備遞上一根先說幾句好話。
車上的民警下車壓根不搭理朔銘,一個中年警察走到魏虎身前:「你是魏虎?」
「啊,是我。李警官,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叔死了,他們還冤枉我偷東西,你可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警察了……」魏虎認識李警官,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淚,見了親爹一樣抱著警察褲腿悲痛萬分痛哭流涕,一臉的鼻涕血水全都抹到警察身上。
李警官一腳踢開魏虎,噁心的看了眼褲子,對身後的警察說:「先拷上帶走。」
「什麼?」魏虎頓時不哭了,擦了把鼻涕難以置信的看著李警官:「是我叔死了,你們怎麼抓我?」
「你叔死了自然有人為他主持公道,你現在跟我走一趟,法律為你主持公道。」李警官又對大王莊的村民說:「都散了,難道還想讓我請你們喝茶?」
警察一句話比朔銘磨破嘴皮子都管用,立即就有幾個意志不堅定的人向後退,這些村民聚眾鬧事可以,一旦見警察抓人跑得比誰都快。
一個警察湊到李警官面前說了幾句,後者點點頭看了朔銘一眼,也沒說什麼轉身帶著魏虎上了警車。
這個警察朔銘認識,見過一面,而且還在大王莊,好像名字叫張懷。
張懷拿著一個本子走向朔銘:「朔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張懷非常客氣,朔銘也就順坡下驢遞上一支煙問問情況。張懷呵呵一笑,看了眼四處轉悠的另外幾個警察:「一會我會安排人先把屍體送到殯儀館,工地上的事我們管不了,至於魏虎,呵呵,他就麻煩了。你放心,不會讓他出來的。」
朔銘還是第一次做筆錄,就是把事情經過說清楚。
筆錄做完靈車也就到了,張懷安排了兩個年輕警察跟車把屍體送往殯儀館,又對朔銘說:「明天你去趟刑警隊,李警官那也要做一份筆錄。」
這一套朔銘算是老司機,李警官一定是想交好自己也好從中得到些好處,並不是真要去做筆錄。而且筆錄沒聽說要做兩份的,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只要能對自己有利就好。
謝過張懷的關照,朔銘表示出想要請他吃飯的意思,張懷臨走時說:「看看李警官什麼意思吧。」
工地上變得冷清,大部分人都走了,夜班的貨車司機也開始忙起來,朔銘也就沒有待下去的必要。
朔銘剛上車,王兆寧跟上來說:「我在大王莊有親戚,你說我要不要打聽打聽?」
朔銘說:「那感情好,我覺得蹊蹺,魏虎這個人我接觸過,不是什麼好東西,大王莊的人沒理由跟他一起來哭喪。」
開出去沒多遠,朔銘接到賀美琦的電話,陰霾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想想也是,好多天沒聯繫賀美琦了。
賀美琦說:「朔銘,你明天忙嗎?」
「怎麼?要請我吃飯?」朔銘玩笑道。
「嗯,那有什麼不行的。我明天休息,如果你有時間就陪我一起去趟二姨家。」
「我不能確定。」朔銘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畢竟工地上剛出這種事,真怕抽不開身:「我明天一早給你消息吧。」
斷了電話,翁翠彤立即就打進來,朔銘也是頭大,接起來艱難的叫了聲翠彤。
翁翠彤問朔銘能不能去他那,朔銘也想知道這件事怎麼才能收場也就答應了。
到了牧歌小區外,朔銘停下車抽了支煙這才上樓。看了眼劉曉婉家的窗戶,依然亮著燈嘆口氣自語道:還是先賣身吧,我他娘的就這命。
翁翠彤正在家敷面膜,一張臉搞的煞白煞白的。打開門先讓朔銘進門,隨即抱住他說:「我不打電話給你是不是再就不來了?」
「哪有,我這不是忙嗎?」朔銘只能敷衍。
「我見過的男人多了,都沒良心。」翁翠彤幽怨的看著朔銘,轉身給他倒了杯茶問老驢頭到底是怎麼死的。
朔銘說:「我去的時候已經涼了,我也沒看,他們說應該是腦溢血。」
「這件事倒好辦,用不著賠償多少,你先不用管,先磨磨那個人的耐性。」翁翠彤漫不經心的說著,雙手彈著臉上的面膜。
朔銘沒說話,看來破財是免不了了,怎麼就這麼倒霉攤上這事。
翁翠彤把面膜揭下來扔掉,從身後抱住朔銘:「你先去洗澡。」
朔銘問:「你覺得大約需要賠償多少?」
「要洗得乾淨點,別偷懶簡單一衝。」
「魏虎那人我接觸過,就是塊牛皮糖,不好對付。」
「我一會給你驚喜……」
朔銘徹底無奈了,翁翠彤滿腦子只有滾床單這一件事,兩人的談話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翁翠彤給朔銘找了件寬大的衣服把他推進衛生間,朔銘只好洗香香等著翁翠彤臨幸。
洗完澡,朔銘擦著頭出來,翁翠彤已經不在客廳里就叫了一聲。
「你來……」聲音從卧室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