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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臭」名昭著

  魏京華叫冬草進來說話,冬草進得外間,往屏風裡頭瞟了一眼,卻抿嘴搖頭。


  她只小聲道,「家裡的事情……」


  家醜不可外揚不是。


  「門都被人封了,還能瞞得住誰呢?過不了兩日,整個京都都沸沸揚揚了吧?」魏京華搖了搖頭,就這她還少說了呢,說不定今日不過夜,就得在坊間傳遍了。


  「是……」冬草臉面頹喪,長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道,「沈家舉家搬走的時候,大小姐不是沒走么,原來她一直憋著勁兒呢,今日是沈仕揚五七的日子,她帶著沈家所剩的家丁護院,堵到魏家府門口了。」


  魏京華聞言點了點頭,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之色。


  當初殷岩柏提醒她,沈仕揚的死,並不會到此為止的時候,她就先想到了魏婉容。


  玩弄政治的男人,是比女人更能沉得住氣的。


  而且二皇子與簡家,素來與她沒打過太多的交道。


  他們為折損了沈仕揚憤憤不平,也該從晉王爺身上下手,犯不著為難她一個小女子。


  最喜歡跟女人過不去的,還是女人。


  魏京華看了一眼旁邊的漏壺,起身朝裡間走。


  「小姐……」冬草著急的上前一步。


  「不急,我把針取了。」魏京華步伐穩健,不緊不慢的走到床邊,一直到滿了足足一刻,她才伸手取針。


  取針的動作仍舊的慢條斯理,與平日里無事的時候別無二致。


  秦文看著她一舉一動,擔憂的心情總算平復下去。


  趴著不動的水蔓菁也深感驚訝。


  秦文上前幫助水蔓菁穿衣之時,水蔓菁卻是盯著魏京華的身影,「沒想到魏長使家裡也有這麼多不如意的事。」


  「只有神仙才沒有家務事吧?」魏京華輕笑。


  水蔓菁眉頭微凝,深感不解,「可長使你究竟如何做到如此平靜的?」


  魏京華動作不由一頓,表情也有一陣子的茫然凝滯。


  她如何做到處驚不亂?如何在麻煩找上門的時候仍舊該幹什麼幹什麼?

  這習慣,大概是模仿來的吧……她以前也是火急火燎的性子,什麼事情恨不得當即就去解決了,麻煩立時就掃平了。


  可是經歷的事情多了,南牆也撞的多了,頭破血流的次數多了……人就慢慢的學乖了。


  知道這世上的很多事情,是有天意,有其定律的,人的一己之力,真的是太有限了。


  水蔓菁今日問她的問題,她多麼的熟悉,因為她也不止一次的問過師父。


  「師父,為什麼您都不著急的?」「師父,他們想算計您,您怎麼辦?」「師父,我們要大禍臨頭了!」……


  諸如此類,多不勝數,可師父在當積極的事情上,永遠熱血。


  會慌張的事情上,永遠保持冷靜。


  她看得多,也就慢慢學了這麼個毛皮。


  「平靜是裝出來的,不過知道慌也沒用。」魏京華收拾好針匣,「葯你按時喝,隔三五日,我再來扎針,期間不用扎針,我也會過來看你,以便調整藥方。」


  「多謝長使。」水蔓菁已經穿好了衣服,她自己套上了鞋子,福身向魏京華行禮。


  魏京華點點頭,帶著冬草離去。


  送冬草過來的正是方淼,魏京華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兩個人的臉上徘徊了一遭。


  這會兒還有心思想別的事兒的,也許只有她。


  冬草一臉焦急緊張,方淼則是憤慨氣鬱,兩人的表情上都看不出什麼。


  「大小姐真是太過分了,她竟然帶著沈家的家丁往魏家的府門上……潑糞!」冬草氣得臉色漲紅。


  魏京華也終於恍然明白,為何這丫頭在旁人家的院子里,不願直言了。


  這事兒……實在是說不出口呀!


  現代人被潑了糞,還會覺得是奇恥大辱呢。


  更何況這些注重門楣名聲的古代人,自家大門上被人潑糞,那簡直拖著祖宗先人出來丟人了!


  再者說,這潑糞的人竟是從魏家嫁出去的女兒……


  「嘶……」連魏京華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魏婉容這是要玉石俱焚呢!


  「她在門口大罵,罵的可難聽了!老爺是好面子的人,還想著叫家裡的仆婢出來勸她,把她勸進家門,說一家人關起門來好好說話。有什麼誤會,什麼委屈,都可以攤開了說。」冬草重重的哼了一聲,「老爺這做的也夠可以了吧?大小姐根本不領情,越罵越難聽。」


  冬草委屈的眼圈都紅了,臉上是憤怒,眼裡是兩泡淚。


  魏京華瞬間明白,「她又在罵我了吧?」


  冬草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卻聽方淼在車廂外頭怒道,「不要哭!趁了小人的意!她怎麼罵是她的事兒!是非黑白,豈是她一張嘴說了就算的?」


  冬草抹了抹淚,卻忍不住扔在抽泣,「婢子真想去撕了她的嘴……」


  這就是,罵的很難聽了。


  若是她還想嫁人,魏婉容的這一番話,必定是毀了她的名聲,叫她連嫁人都是奢望。


  魏京華抬手摸了摸冬草的頭,「不怕。」


  「婢子不是怕,是委屈!老爺只愛惜自己的面子,卻不想著維護小姐您的名聲!他叫婢子去找您回來,叫您想辦法把這麻煩給解決了!」冬草哭得臉面通紅,憤慨有餘,「老爺自己都解決不了的麻煩,憑什麼就這麼丟給小姐?人人都來欺負小姐……」


  魏京華原本心中亦有不快,卻不知怎麼竟被冬草這話給逗笑了。


  冬草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小姐……您怎麼還笑得出啊?」


  這種情況下還笑得出……是有點兒沒心沒肺的意思。


  魏京華正色清咳了一聲,「你看你家小姐是那麼沒本事,又軟柿子嗎?人人都能捏我一下?你豈不知你家小姐是榴槤嗎?又臭又硬還渾身帶刺就是我了!」


  冬草歪了歪頭,一臉無知,「榴槤是什麼?」


  魏京華還沒來的及解釋,她的馬車就猛地一顫,繼而停了下來。


  車廂外頭吵吵嚷嚷的,從一旁的巷子里忽然衝出好些人來,叫方淼毫無防備的被人圍住馬車。


  他們使勁兒的推搡著馬車,還大聲叫罵,「出來!魏家的淫婦!蕩婦!快出來!」


  冬草臉面煞白。


  魏京華的笑容也猛然一斂,白皙的小臉兒上霎時間布滿了煞氣。


  「方淼,開門。」魏京華冷聲說道。


  「小姐,這些人是沈家雇來的,他們收了沈家的錢財,您不能出來!」方淼一面拿馬鞭子抽著衝上來的人,一面竭力說道。


  魏京華哼笑一聲,「我不看看罵我的人長什麼樣,如何奉還他們今日的辱罵呢?」


  方淼還未出聲,馬車卻猛地晃了一下,眼看要倒。


  魏京華一下攥住冬草的胳膊,帶著她,一腳踹開車廂的門,縱身從車廂里跳了出來。


  她們剛躍出車廂,轟隆一聲,車廂便倒在了地上,摔散了架。


  可想而知,如果她們沒有及時出來,此時即便沒有摔得傷筋動骨,也是夠狼狽了。


  包圍著馬車的人見她現身,唰的圍了上來,指著她道,「就是你勾引姐夫不成,反叫人打了姐夫,還挑唆姐夫與晉王打架,唆使晉王打死姐夫的嗎?」


  這些人七嘴八舌,顛倒黑白。


  外圍看熱鬧的百姓竊竊私語,被這些人引導蒙蔽著說,「真是淫婦啊」,「好生放蕩」,「鄉下來的野女子,路子比怡翠樓的妓子還要野呀」……


  好些不堪入耳的話,叫冬草臉面一片煞白,毫無血色。


  魏京華被眾人圍在中間,卻是臉面冷漠肅殺,平日清澈溫和的眼眸,此時沉鬱如墨。


  「休要胡言,敗壞我家的大人的名聲!」方淼揮著他的闊刀橫在身前,氣勢洶洶的看著眾人。


  「看見沒有,身邊永遠有護著她的死忠男人,都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


  「不是,人家穿的騎裝,那不是石榴裙!」


  方淼臉色一僵,大戶人家的小姐,誰身邊沒有幾個護衛?他家長使這還是帶的人少呢,真是欲加之罪!

  魏京華低喝一聲,「這話我不用跟你們說,沈仕揚已死,死無對證。這話既是他的未亡人說的,那我便與他的未亡人當面對質就是。」


  她提步朝魏家正門口走去。


  那些圍著她的人,不知是震懾於她的氣勢,還是有意放水……竟然不自覺的隨著她的步子而自行往兩邊退讓。


  連圍觀的百姓也跟著她,一點點向魏家正門口挪移。


  殷岩柏原本是打馬向梅園而去,他身後還跟了一匹極其漂亮的母馬,打算送給某人。


  他在梅園外頭接上她,恰能和她一起騎馬去。


  他人還沒到梅園外,就聽城中傳來消息,「魏家可是遭了大難了,這『臭』名是難以洗清了。」


  殷岩柏面色當即一變,「殷戎,持本王令牌,調令金吾衛,前往魏府鎮壓無事生非之人!」


  殷戎忙接過令牌往金吾衛衙門奔去。


  殷岩柏原本好好的心情,此時也跟被人兜頭潑了糞水似得,他臉黑的跟鍋底有一拼。


  「駕——」他猛甩馬鞭,夾/緊馬腹,調頭往魏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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