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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亂而不亂

  吳解直接回到了呂安的身邊,臉色不是很好,眉頭也是緊皺了。


  老頭看到吳解過來了,立馬彎腰行禮,「大人。」


  吳解點了點頭,過來檢查了一下呂安,發現呂安還活著,隨即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了一旁站著的老頭,說道:「可以讓雲府通緝那個梁涼了,他身上有魔物。」


  老頭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愣了愣神,反問道:「通緝?魔物?」


  吳解又解釋了一句,「吸人精血,可以讓人喪失理智,最後變成腐屍,也就是傳說中的妖魔。」


  老頭聽到這個解釋立馬明白了這話的嚴重性,趕緊打拳,然後急急忙忙的就跑開了。


  看到老頭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吳解又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呂安,嘆了一口氣,望了一圈,一臉的惆悵,一副不知道如何解決的意思。


  想了半天,最後還是做了決定,直接扛起呂安,吹了個口哨,浩然劍直接挪到了吳解的腳下,然後又等了一會,之後兩人才一閃而逝,消失在空中。


  等到呂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胸口直接洞穿,而且又被極陰的寒毒入體,這個寒毒雖然被體內的朱雀和五行環祛除了一部分,但還是沒有祛除乾淨,體內還是殘留了一部分,


  兩者一疊加,所以這才是呂安這麼久才醒的原因。


  如果要不是吳解幫忙療傷,呂安可能一個月都醒不過來。


  而在呂安昏迷的這半個月內,外面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第一件事就是梁涼被各大宗門通緝的事情,身懷魔物這對於世上所有的宗門來說都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而呂安因此也成名了一把,四品武夫大戰八境宗師為民除害這件事,也是迅速傳了開來,世人對於這個新冒出來的白榜新秀也是認可了起來,光光這份拔劍的勇氣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而梁寒水被殺的這件事情也是被眾人刻意淡忘了過去,梁涼為徒報仇的這件事情也早就被人拋到了腦後,世上皆在瘋傳呂安是如何發現魔物,並為此拚命搏殺的事迹。


  而在這件事情上深受其害的,就是大周。


  一個身懷魔物之人竟然能成為了大周的國師,頓時也讓大周成為了北境世人口伐筆誅的對象,一時之間連大周人都以身為周人而感到羞恥。


  大周王朝在經歷了一波戰亂之後,又遭受到了一次重創,王朝之內所有的百姓修士都開始對姬姓王朝報以懷疑的態度。


  而此前身處成均學府,本想著繼續待在那裡學習幾日的二皇子姬浩言,在知曉這件事情之後也是第一時間狼狽不堪的逃回了京都。


  而大周也受到了以太一宗為首的各大宗門的聯手抵觸,必須讓大周給出一個交代。


  對此周王姬申也是勃然大怒,怒其自己識人不明,怒其各大宗門的落井下石,不得以讓京都再一次陷入了恐慌,剛剛整頓過的朝堂再一次亂了起來,幾日之間,不知有多少人因此無辜喪命。


  一時之間,大周的權利體系也是頃刻間崩塌,下面的百姓民不聊生,經營多年的大周王朝竟然有了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也是讓北境眾人唏噓不已。


  另外就是第二件事,北境第一人匠城城主吳解的重新出世,也是讓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距離吳解上次公然露面,已經過了十多年了,那一次一人斬殺三名大宗師,讓他處於了極為耀眼的地位。


  這一次吳解竟然突然出現在了大周境內,而且以這種方式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救呂安,斬魔物,雖然沒有殺死梁涼,但是也足夠讓吳解這個名字再次響徹整個北境了。


  但是更讓人意味深長的是吳解竟然會突然出現在了大周境內,這也是讓所有人都揣測了起來,為什麼挑在這個時間上出現在大周,會不會又出現什麼大的動作。


  眾所周知,大周剛剛吃了一場敗仗,正是動蕩的時候,而吳解又和大周不怎麼對付,在這個時間點上,突然出現在大周,也是讓世人產生了不少的猜測,雖然吳解沒有去做什麼落井下石的動作,在救下呂安之後就消失了,但是難為會讓有心人猜測一二。


  當然也有人猜測是吳解發現了異樣,然後授意呂安去調查梁涼,最後揭穿了梁涼的陰謀,出現在大周只是因為事情發生在大周,並沒有其他的含義。


  而反觀大周對於吳解的出現,也是絲毫沒有採取任何的措施,彷彿不知道這人出現在大周一般,或者說是沒精力管。


  兩者的態度也是讓世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不管如何,這一次吳解的出現也是讓世人重新認識了一遍這位北境的最強者。


  另外就是第三件事情,各大宗門不同的反應。


  自從魔物二字重新出現之後,沉寂許久的太一宗,還有與其同氣連枝的中州派,也再次有了行動。


  之前灰溜溜的從北境大規模撤回了自己的人馬,這一次又重新光明正大的進入了北境,而且人數眾多,實力更為的雄厚,光宗師就來了不下三位,美其名曰除魔衛道,但是真實


  目地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而反觀其餘三門三派好像也是禁不住誘惑一般,突然也派了不少人來到了北境。


  這一下子,北境頓時就熱鬧了起來,五地的各大勢力幾乎都齊全了,除了隱世不出的琴閣,消亡許久的陰陽閣之外,一宗三門四閣皆是在北境齊聚了,這也算的上是一個大事情了,上次出現這個情況的時候,還是七年前的事情了,那些老一輩記性好的人,也意識到是不是萬聖山又要開始了?


  這些個種種的事情,讓剛剛稍微平息下來的北境,再次變得暗流涌動了起來。


  而攪起這件事情的源頭,呂安在昏迷了半個月之後,也終於醒了過來。


  呂安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又摸著自己的腦袋,輕輕的捏了捏自己的臉,最後整個人猛然驚醒了過來。


  結果立馬就扯動了傷口,整個人發出了一聲悶哼聲。


  冷汗立刻從頭上冒了出來,呂安趴在床上緩了好久才慢慢緩了過來。


  此時,呂安才緩了過來,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的地方,看樣子是一個木屋,除了一張床之後,就是一張小桌子,看起來很是簡陋。


  「看來自己沒死?」呂安后怕而又慶幸的說道。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死,但是眼前的這一切還是讓呂安感到很欣慰的,最起碼自己不是被別人給綁架之類的了。


  呂安趴在床上,好好緩了緩,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之前被洞穿的胸口此時好像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現在也被繃帶纏好了。


  除此之外,身上其餘的地方好像也基本恢復了。


  五行環也是運轉的極其舒暢,之前那種阻凝感此時也是完全消失了,「看來體內的寒毒也被祛除乾淨了。」


  呂安鬆了一大口氣,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了木屋外面,入眼的是一片綠色,是一片森林,而自己確實待在一個木屋裡,只是不清楚這裡是哪裡,還是不是處於成均學府附近。


  呂安又望了一圈,發現這裡好像也就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其他人的蹤跡,對此感到了一絲疑惑,不由的嘀咕了起來,「把自己一個人放在這裡,就不怕自己被老虎豹子吃掉嗎?」


  「如果真的被吃掉了,那隻能說是你的命不好了。」一個聲音突然從高處傳了過來。


  呂安立刻抬頭望去,突然發現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正雙手附於身後,極其瀟洒的站在了樹梢之上,這一幕也是看呆了呂安。


  驚訝過後,呂安立刻對著那男子抱拳行禮,「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吳解輕飄飄的從樹梢上下來了,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兩張木椅,隨後就走了過去。


  呂安也是跟了過去,兩人隨即坐了下來。


  「不知前輩高姓大名呀?」呂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吳解笑著看了一眼呂安,緩緩問道:「你不認識我?」


  呂安一愣,思索了一下,皺著眉頭緩緩搖了搖頭,「前輩我們見過面嗎?」


  吳解微微一笑,「不認識也沒關係,現在就認識了,我叫吳解。」


  呂安整個人驚了一下,直接起身,結巴的問道:「是……哪個.……吳解?」


  吳解手指示意呂安不用激動,先坐下,然後點了點頭,「明白應該和你提過我吧?」


  呂安瘋狂的點頭,嗯了好幾聲,「師傅曾經和我說過城主的一些事情。」


  「哦?他和你說了什麼?」吳解好奇的問道。


  「卦象,說城主的卦象只有兩個字,無解,舉世無雙,當真無解。」呂安認真的回道。


  吳解直接撲哧一笑,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老掉牙的東西也拿出來賣弄。」


  呂安嘿嘿一笑,撓了撓頭,憨笑道:「城主是你救了我嗎?」


  吳解肯定的回道:「不然你覺得是誰救得你?」


  呂安臉一紅,繼續問道:「我只是好奇呀,城主你不是在匠城嗎?怎麼會突然跑到這裡還救了我?」


  吳解沒有回道這個問題,轉而說道:「不要叫我城主,叫我師伯。」


  呂安點了點頭,然後突然笑了笑,回道:「知道了師伯。」


  吳解有點不解,「你笑什麼?」


  呂安直接回道:「只要是和師傅有關的人,基本上都讓我叫他師伯,而不是師叔,你們是不是都在占我師傅的便宜?」


  吳解直接哈哈一笑,開心的說道:「你比你師傅聰明很多,沒錯就是在占他便宜,那個老頭仗著自己年紀大一點,總是一副長輩姿態,幸好他實力最弱,不然還被他給念死。」


  呂安臉色一苦,緩緩問道:「那師伯,你知道師傅的下落嗎?據說他失蹤了,而且已經有點時間,現在都大半年沒有他的消息了?」


  吳解冷哼了一聲,然後回道:「你管的了他?他好歹也是一名七品宗師,擔心別人的時候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偏偏往別人虎口裡面沖,和你師傅一模一樣。」


  呂安臉一紅,尷尬了起來,然後看著吳解,不解的問道:「師伯,

  你是路過順路救的我嗎?」


  吳解把頭偏向了一邊,打了個哈欠,擦了擦眼睛,「算是吧。」


  呂安失望的點了點頭,也是看出了吳解好像並不太解釋的樣子,然後兩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望著突然走神的吳解,呂安不由感到了一絲尷尬。


  正在呂安準備起身的時候,吳解再次出聲了,「呂安你知道嗎?你師傅一直很看重你的安全。」


  呂安疑惑的嗯一聲,不明白這話說的是什麼。


  「我知道你可能有點不信,而且你也碰到了很多事情,很多你沒想到的事情,就比如在曲阜城的那次。」吳解繼續說著。


  呂安整個人僵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看著吳解,等著他繼續說話。


  吳解突然嘆了一口氣,「其實和你說實話吧,你師傅拜託了很多人,和他關係要好的人,他都書信一封,讓他們沿途照顧你一下。」


  「這個我知道,逍遙閣,燕青他都拜託過了。」呂安點了點頭回道。


  吳解也是點了點頭,「但是他覺得還是不夠,他還是怕,怕你路上出意外,所以又拜託了我,讓我好好照顧你,也就是說你從國風城開始,我就一直跟在了你的身後,一直在保護你的安全。」


  呂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真的假的?」


  吳解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你在疑惑,為什麼我一直沒有出現。」


  呂安點頭問道:「有兩次,我覺得我真的要死了,一次是草原上,另一次是曲阜城,最後一次就是那個雲台師伯你出現了。」


  吳解微微一笑,「我不救你,還不是因為你自己能解決,雖然差一點就死了,但是修行路上,這一點就是靠你自己去拼出來的,我之前和明白承諾過,我最多救你三次,如果隨隨便便用掉了,那你這輩子豈不是一直都要活在這個陰影之下了,而且算上這次,我已經救你兩次了。」


  呂安疑惑的望著吳解,不解的問道:「兩次?除了這一次還有哪一次?」


  吳解回道:「草原上,是誰把你送到商隊附近的,你總不會認為真的是那頭狼吧?那時候那匹狼剛剛復原,情況幾乎和你差不多,站都站不穩,要不是我及時出現,你可能真的就死了。」


  呂安一臉的懊惱,喪氣的說道:「不會吧,這也算一次呀?」


  吳解點頭,「那當然了,不然你倒在那種地方,過好幾天指不定都沒人發現,真等別人發現你早就死了,說實話,那時候的傷勢可比這次的要重的多,不過你自己也算爭氣,竟然能贏了,雖然是殘勝。」


  聽到這話,呂安只能無奈的點著頭。


  「曲阜城那次,我剛好不在,否則的話,那人可不會這麼容易離去。」吳解突然眯起了眼,緩緩說道。


  呂安這話沒聽進去,一直惦記著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還在一臉的懊惱,「那豈不是我只有一次機會了?」


  吳解搖了搖頭說道:「一次機會都沒有了,因為等你傷好了,我就要走了,到時候可就是真的是你一個人了,沒有背後的人了,不過現在別人可不會輕易招惹你了,多半會很忌憚你了。」


  呂安疑惑的問道:「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師伯?」之後就自問自答了起來。


  吳解點頭,「比你師傅聰明多了,這次你惹出來的事情有很多,而且北境也有點不安寧,你還是稍微低調點,免得惹到一些人,到時候我可是想救都來不及救,等你傷好了,你去長安找宇文淵吧。」


  呂安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我除了惹了梁涼之外,我還惹了什麼事情出來?」一臉的不解。


  吳解直接回道:「等會再和你說,時間多的是,你起碼還得養個半個月,這段時間內,有時間和你好好聊呢,現在先準備吃東西吧。」


  「吃東西?」呂安問道。


  吳解點了點頭,然後突然看向了一個方向。


  呂安也看了過去,林子裡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往自己這個方向跑出來。


  然後突然看到了一匹毛髮極長的白狼嘴裡叼著好幾隻野雞歡快的奔了過來。


  「牙月?」呂安驚呼道。


  吳解點了點頭。


  牙月突然看到呂安,步伐越發的歡快,將野雞往地上一扔,體形立馬縮小,然後躥到了呂安的懷裡,瘋狂的舔了起來。


  呂安這它這麼一撞,眉頭直接皺緊,整個人的臉色立馬白了,然後直接將牙月趕了下來,罵道:「你想撞死我呀?」


  牙月嗚咽了一聲,突然跳到了吳解的懷裡,哼哼唧唧了起來。


  吳解輕輕的撫摸了兩下,牙月撐著頭,發出了舒服的哼哼聲。


  呂安驚訝的望著這一幕,「我從沒見過牙月對別人這麼親近過。」


  吳解微微一笑,「那還得看人,靈獸還是知道討好這個詞的。」說著就拿出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麼石頭塞進了牙月的嘴裡。


  牙月樂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呂安看的目瞪口呆,只能幹嘆道:「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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