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入流的人
遠處的空中直接傳來了這麼一聲質問聲。
梁涼被嚇了一跳,停下了抬手的動作,直接抬頭張望了一下,大喊了一聲:「是誰?活膩歪?」
說完這話,梁涼剛想繼續罵,但是心中突然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整個人直接往後退了兩步。
此時空中突然傳來一陣破空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攜著一陣狂風直接降了下來,聲勢極大。
梁涼抬頭看向了空中眯著眼,正在疑惑,整個人猛然一驚,趕緊繼續往後退了好幾步。
梁涼剛剛挪開,一把從天而降的古樸長劍直接插在了他剛剛站的位置。
「轟」的一聲,地面直接凹下去了一個大坑,激起了一陣塵埃。
頓時劍鳴聲四起。
梁涼看著面前這柄散發著雷芒的古樸長劍,劍身上面竟然還刻著浩然兩字,臉上不由的露出了疑惑表情,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把劍,但是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是誰?」梁涼皺著眉頭大喊了一聲。
「誰?你口中那個不入流的地方。」一個聲音從不遠處飄了過來,然後一個身穿青色長袍,滿臉鬍渣,臉色冷峻的中年男子飄然出現,剛好站在劍柄之上,周身雷芒四射。
梁涼猛然一驚,看向面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不確定的問道:「匠城?」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意外的說道:「如此不入流的地方,國師竟然也知道?當真是讓我有點意外呀。」說完這話,這人隨即走到了呂安身邊,輕輕摸了摸呂安的脈搏,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拿出了一顆丹藥,直接塞進了呂安的嘴裡。
梁涼望著面前這個有點邋遢的男子,不知為何感到了一股驚慌,男子靜靜的站著就讓他感到了一股極強壓迫感,但是他明明什麼都沒做。
因此梁涼唯一能肯定的是面前這人是一個極強的人,但是也疑惑了一下,匠城什麼時候也有了如此強悍的人,除了幾乎不出世但被號稱北境第一人的城主吳解之外,什麼時候突然又冒出來這麼一個人。
「你到底是誰?」梁涼思考了一番之後,實在沒想到面前這人是誰。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是那個不入流的地方出來的就行了。」
梁涼聽著這嘲諷意味十足的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藏頭露尾的,你好歹也是一名宗師強者,說這話,不覺得感到羞恥嗎?」
中年男子啞然一笑,反問道:「沒想到國師也知道我是一名宗師,但是怎麼就不知道自己也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宗師強者呢?竟然對一名只是十幾歲的年輕人也是下得了手,你就不覺得害臊嗎?」
梁涼被這話給嗆到了,臉色瞬間鐵青,怒道:「怎麼?打了小的,老的出來護犢子了?」
中年男子也是冷笑道:「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吧?打了小的,老的出來護犢子了!」
「你!」梁涼立刻冷哼了一聲。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說道:「說說吧?打算怎麼解決?」
梁涼微微一愣,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怎麼解決?」
中年男子看著梁涼的表情宛如看著白痴一樣,繼續問道:「聽不到人話?你把我匠城的人打成這樣,現在就想什麼事都沒有,就走了?」
梁涼臉上的青筋直接爆了出來,手中的寒水劍直接暴漲了一倍,怒極反笑道:「呵呵,怎麼解決?當然是殺了他了,為我的徒兒報仇,如果你插手,我連你一塊殺!」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然敢對我說這種話?」中年男子哈哈笑了起來。
梁涼雖然有點忌憚面前這人的實力,但是也只是忌憚而已,並不覺得他能是自己的對手,況且自己還有一個真正的底牌在。
想到這裡,梁涼全身的氣勢猛然暴漲,怒道:「說到底匠城依然是一個不入流的勢力而已,除了吳解能拿的出手,其餘又有哪個人能拿的出來,什麼霸王文槍宇文淵,不過一個七品宗師而已,算不了什麼,也就名字取得好聽點而已,而你?壓根就從來沒聽說過匠城有你這麼一號人,那麼!你能奈我何?」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搖起頭,嘆了口氣,說道:「聽你這話,既然這麼瞧不起我匠城,而且你又如此自信,那看起來只能動手了?」
梁涼聽到這話,二話不說,手中的寒水劍直接再次暴漲了起來,這股陰寒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雲台,空氣瞬間都被凝滯了,而且這寒水所帶的陰毒直接將他附近的沙石全部融化,冒出了一股股黑煙。
就在此時手中的寒水劍猛然直刺,化成了一灘黑水直接湧向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漠然的看著這一幕,甚至連表情都沒變化,就這麼看著這黑水朝自己這裡涌了過來。
黑水在接近中年男子的時候,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彷彿中年男子面前有一個空氣罩一般,直接讓這一灘黑水寸步難行。
看到這一幕梁涼臉色一僵,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也是不信邪,渾身的氣勢再次暴漲了起來,黑水的體積立馬再次變大了一圈,最後梁涼奮力往前推去。
這一下子,整個地面都開始抖動了起來,兩人之間的所有東西瞬間都這股暴漲的力量給震碎了,露面也是瞬間被震成了粉末,直接凹陷進去了一大塊。
此時中年男子依舊雙手附在身後一動不動,但是身上突然爆發出了一股極其閃亮的光芒,然後匯入了這灘黑水,黑水突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周身又出現了不少雷芒,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劇烈的抗拒了起來。
最後突然爆炸了開來。
一股劇烈的氣浪直接往四周擴
散了開去。
在一旁看熱鬧的老頭,眼神瞬間瞪大,渾身都冒出了冷汗,也是顧不得傷勢,立馬爬了起來,直接全力往外跑去,結果跑了沒幾步,立刻被一股氣浪給震翻到了地上,然後驚悚的縮成了一團。
而不遠處的雲舟此時也是劇烈的搖晃了起來,雲舟上的人立刻都是緊張了起來,甚至還有不少人,被嚇得直接從雲舟上往外一跳,想要盡量遠離兩位宗師人物的戰鬥。
但是能有這個實力的人,也只是少數人,更多的人根本不敢從百米高空往下跳,只能緊緊的抓住護欄,祈求這一切可以儘快的結束。
氣浪結束之後,這雲台周圍頓時瀰漫起了煙塵。
梁涼正喘著粗氣,眼睛微眯,凝視著前方,不太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
煙塵緩緩散去,露出了一個人影,雙手附於身後,氣定神閑的望著梁涼,而其身後的地面皆是完好無損,包括呂安都是被保護的格外安全,絲毫沒有受到剛剛這一擊的影響。
梁涼的臉一下子都綠了,望著面前的那人,咬著牙,不敢相信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一個來自不入流地方的不入流的人。」
梁涼的臉色立馬就白了,彷彿想到了什麼,手指著中年男子,驚呼了起來,「你肯定不是宇文淵,難道你真的是吳解?」
「哦?竟然被你猜出來了?無趣,本來還想和你再玩一會呢。」吳解搖著頭無奈的說道。
聽到吳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梁涼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眼神中儘是驚慌的表情,質問道:「為什麼?你怎麼會在這裡?」
吳解微微一笑,攤手回道:「沒法子,還不是因為你打了我匠城的人,我只能幫他來找回場子了。」
梁涼聽到這話,不由自主的又回退了兩步,臉上仍是一副不信的表情。
吳解看著梁涼的這幅表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手指一勾,插在地上的那把古樸長劍,直接衝天而起,帶起了一連串的電芒,直接將天空閃成了好幾塊。
隨後這劍直接飛到了吳解的手中,頓時整個人電芒四散,直接沿著地面往外擴散而去,宛如蛛網一般,直接鋪滿了整個雲台。
梁涼不由自主的再次後退了一步,驚恐的說道:「你……你.……想幹什麼?」
吳解收起了那副氣定神閑的表情,眼睛微微一眯,回道:「我能幹什麼?就是打回來而已,竟然這小子被你打了一招,你也打了我一招,我想打回來,這個不過分吧?」
梁涼臉上的汗水直接冒了出來,指著吳解驚恐的大聲喊道:「我可是大周的國師,你怎麼可以對我如此?不怕大周報復嗎?」
吳解微微一笑,回憶了一下,然後緩緩的說道:「大周國師?多麼熟悉的名字呀,多年前我好像還殺過一個呢,但是好像也沒有人來報復我呀?」
聽到這話,梁涼的臉上再次變得僵硬了起來,因為他想起了曾經發生的那件事。
十多年前,就是面前的這個人,一人一劍,接受了漢商周三名大宗師的挑戰,結果吳解劍斬三人,也鑄就了他北境最強的威名。
毫不誇張的說,這吳解就是北境最強的人,沒有之一,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強,只知道,武道這兩條路此人都已經走到了頂端,而死在他手上的宗師更是不少於兩隻手。
一切的威名都是通過他一劍一拳打出來的,容不得半點作假。
世人皆以得到神兵為榮,但是這把傳說中北境排名第十一的神兵浩然劍,卻是以能成為吳解手中的兵器而榮,這就是世人對於吳解實力最好的評價。
所以梁涼在聽到吳解這麼說之後,頓時不敢繼續再待在這裡了,往後挪了兩步,轉身正準備後撤。
結果剛動了兩步,面前突然劈下了一道雷,面前直接被轟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梁涼驚恐的後退了兩步,然後轉頭看向了吳解,顫抖的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吳解一攤手,回道:「放心吧,我不殺你,接我一招就可以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逃,這樣的話,死不死我就有點拿不準了。」
梁涼的臉色頓時陰晴不定了起來,他在猶豫,雖然吳解剛剛這麼說,好像打算放自己一條生路,但是這一條生路可能不是這麼好走的吧?但是如果逃的話,可能立刻就會被他斬殺吧?
思來想去,這兩條路好像都不是什麼好路子呀,都沒有留一條生路給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拼一把了。
梁涼眼神看著吳解的同時,突然注意到了其身後的呂安,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表情不由放鬆了起來。
吳解突然看到梁涼的表情,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直接出聲說道:「本來想讓你長點記性的,但是現在看來不讓你脫一層皮,你是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的吧?這可是你自己找的。」
梁涼立馬反應了過來,趕緊了搖了起頭,連忙解釋道:「不……不.……是.……」
可惜這句話已經晚了,吳解一臉認真的舉劍,一陣風莫名而起,直接將吳解的衣服頭髮什麼的全部吹的揚了起來,而全身上下也是突然冒出了電弧,劍上,身體上,甚至是眼睛里都冒出了絲絲電芒,讓人看著格外的神奇。
此時吳解這個人又突然慢慢的懸浮了起來,望著不遠處的梁涼,輕聲說道:「天罰!」
「轟」的一聲,天空猛然出現了一聲悶雷聲。
梁涼頓時感到手有點麻麻的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刺到了一樣,低頭看了看手,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上竟然也出現了一絲電弧,臉色瞬間驚恐了起來。
此時臉
上又感到了一絲痒痒的感覺,不由自主的撓了兩下,然後木愣的抬頭看了看。
正午十分的太陽此時已經被一片白雲給遮蓋了,之前的悶雷聲好像就是從那朵雲中傳了出來。
梁涼想到這裡,來不及繼續思索,就看到天空中猛然出現了一道碗大的白色雷電,直接衝天而降。
此時梁涼也是瞬間反應了過來,想要避開,但是這道白色雷電的速度快的驚人,梁涼根本就來不及挪動,這道雷就直接劈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梁涼朦朧間才聽到了那聲震耳欲聾的炸雷聲,就在自己的耳邊響了起來。
梁涼想要開口大叫,猛然就感到了一股酥麻的感覺,隨後一股劇烈的痛疼,直接從自己的全身傳到了自己的腦海中,隨後一股焦味也是飄了出來。
情急之下,梁涼體表處直接喚出了一層黑色的寒水想要阻隔一下。
但沒想到的是,這寒水一出現,電芒爆閃的速度更快,威力一下子變得更加的驚人,一瞬間直接將寒水給蒸發了,而且還給梁涼造成了更為嚴重的後果,純凈的雷芒,碰上了陰毒的寒水,兩者截然不同的元素一接觸直接炸裂了開來,梁涼全身上下的肌膚頓時全部都皮開肉綻了起來,沒一片是完好的。
吳解望著這一幕,顯然也是有點意外,搖頭嘆道:「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至陽的雷,至陰的水,兩者一接觸不就直接炸了嗎?」
此時的梁涼赤身裸體,滿身都是傷口,正在不停的往外冒血,連眼睛都被自己給弄瞎了一隻,正在那裡悲戚的慘叫著。
吳解緩緩的走了過去,望著蹲在地上慘叫不已的梁涼,輕聲道:「既然這麼痛苦,都是你自找的。」說完這話,慢慢朝著梁涼走去。
正在吳解接近的瞬間,梁涼突然停下了慘叫,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黑木,往地上一插,然後整個人立刻往後撤了兩步,大喊了一聲,「死!」
梁涼全身上下的傷口直接爆了開來,鮮血彷彿不要錢一樣的從身體內涌了出來,直接流到了那個黑木之上,黑木立刻膨脹了起來,越來越大,轉而又散發出了一股極其難聞的氣味,還夾雜這一絲翻騰的黑霧,瞬間將整個雲台籠罩了起來,還在不停的往外擴散。
吳解的動作也是停了下來,他是距離黑木距離最近的那個人,雖然沒有受到黑木的影響,但也是頓住了身形,身體表面直接冒出了電弧,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電弧直接將這黑霧阻擋在外,不讓其觸碰到身體。
梁涼瘋了一樣的大笑了起來,「你死定了,你們都死定,哈哈哈。」
吳解伸手觸碰了一下面前的黑木,眼神格外的凝重,語氣極其不善的問道:「魔物?」
梁涼明顯一愣,然後僵在了原地,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完好如初的吳解,驚叫道:「怎麼可能?你竟然沒事?不可能?」
吳解露出了極其厭惡的表情,望向了梁涼,皺眉說道:「現在我收回前面的說法,你今天必死!」
梁涼滿是傷口的臉,此時終於崩潰了,再也沒有猶豫,直接選擇了逃。
「炸。」
梁涼口中冒出了這麼一個字,吳解身邊的黑木直接抖動了起來,吳解心裡冒出了一股危機感,顧不上面前的梁涼,直接往後退去,來到了呂安的身邊,直接將他抱了起來往後撤去,順便還將一邊的老頭也給拖走了。
「轟」的一聲,黑木直接炸裂了出來,直接散發出了一股極其濃郁的黑霧,瞬間將周圍的一切給吞噬了進去,地面,梁涼,雲舟,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進去。
雲舟的看台上突然爆出了此起披伏的慘叫聲,那些被黑霧沾染的人,臉上手上直接被灼燒了起來,然後皮膚立刻潰爛腐化了起來。
吳解將兩人帶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後立刻返回到了剛剛爆炸的地方。
黑霧此時已經不再擴散了,但是已經被擴散的地方,此時儘是黑色的腐爛物,當真是寸草不生,甚至是連雲舟的底部都被爆炸所影響,直接腐爛出了一個洞,而雲舟上的慘叫聲此起披伏,極為的慘烈,吳解直接皺起了眉。
突然感到不遠處的霧氣中好像有什麼動靜,抬劍,浩然劍上頓時爆出了極其閃亮的電芒,對準那個方向,吳解直接將劍投了過去。
沿途所有的黑霧盡皆消散,最後露出了梁涼那滿身血污的身體,浩然劍直接透體而過,最後扎在了地上。
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梁涼立刻慘叫了一聲,整個人馬上化成了一團黑霧,尖聲喊道:「吳解!我一定會報仇的,還有那個呂安,我一定會殺了他的!」
吳解皺著眉頭的看著遠去的梁涼,沒有去追,而是閉上了眼睛,然後直接深吸了一口氣,身上了突然冒出了一連串的雷芒,圍繞盤旋在身邊,隨後呼了一口氣,雷電立刻增加了一倍,最後又深吸了一口氣,猛然睜眼大喝了一聲,身上的雷電一瞬間炸裂了開來,化成了一絲絲極為細小的電芒,直接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沿途將所有的黑煙全部給消融掉。
電芒散去,雲舟上的慘叫聲也是小了下去。
吳解看了一樣破爛不堪的雲舟,心也是沉了下去,惱火了起來,然後直接竄上了雲舟,大喊道:「船上的宗師出來!」
一個年邁的老者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望著吳解一臉的驚恐,「大人,叫小人何事?」
「為何剛剛不阻止?」吳解直接質問道。
老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僵立在一旁。
吳解嫌棄的看了一眼,「老而不死是為禍,哼!」之後就丟出了幾瓶丹藥,「泡水敷。」說完就直接離去。
留下了滿臉羞愧的老者,一個人呆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