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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逼無奈

  韋愧緊跟在梁涼的身後,表情很是嚴肅,嘴上還在不停的嘀咕,「呂安這件事情可怪不得我,不要怪我了。」


  梁涼此時也注意到了身後的韋愧,猛然停住,語氣不善的問道:「韋大人你跟著我幹什麼?」


  韋愧回道:「了解情況是我羽林衛的職責。」


  梁涼立刻冷哼了一聲,「你還有臉說這個?這麼一個大活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竟然都沒發現?」


  韋愧稍顯不悅道:「梁大人這話聽得話裡有話?是在指責嗎?」


  梁涼用嘲諷的語氣緩緩說道:「我怎麼敢指責韋大人,只是在質疑韋大人的態度。」


  韋愧臉色微寒,呵呵一笑,沒有回應。


  梁涼繼續冷笑道:「我看你早就知道他在這裡吧?知情不報,怪不得羽林衛會倒了,我看這個就是原因之一吧。」


  韋愧僵在原地,仍是沒有說話。


  「給你個機會,現在把他找出來。」梁涼冷聲說道。


  韋愧嘆了一口氣,「既然他想跑,就只有兩條路,一個就是下山繼續隱姓埋名慢慢離開大周,另一個就是直接坐雲舟離去,我能想到的就這兩個選擇,我傾向於第二個。」


  「如果我能找到他,知情不報這件事我就不追究,否則你就等著吧!」這話一說完,梁涼直接往雲台的方向狂奔而去。


  韋愧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呂安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
……

  雲台附近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呂安此時也醒了過來,望了一眼,「怎麼還有這麼多人?今天不是開學大典,不應該都去湊熱鬧了嗎?」


  呂安疑惑了一下,感到了一絲不尋常,以防萬一,隨即拿出了一個竹笠戴在了腦袋上,然後拿出了一個饅頭,拿起來看了兩眼,突然神經質的笑了笑,說道:「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這可能就是最後一個饅頭了吧。」


  心情格外沉重的將這個饅頭啃了下去,深呼了一口氣,從樹上跳了下去,混入了人群,盡量將讓自己看起來平常一點,不那麼顯眼。


  又在一旁站了許久,不時的抬頭看了看太陽,發現終於要到正午了,「應該快來了吧?」


  說完這話,呂安隨即又謹慎的環顧起了四周,此時這雲台已經有百來號人了,各自零零散散的站在呂安的附近。


  呂安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危機感,心突然也開始狂跳了起來,手心的冷汗也開始冒了出來。


  呂安深呼吸了幾下,盡量想要將自己不尋常的心情平復下來,可惜並沒有任何的作用,心反而跳的越來越激烈,只能自嘲了一聲,「沒想到逃難逃的這麼刺激,心跳的也太厲害了點吧?」


  不過也確實如此,呂安站在這裡,站的時間越長,這心跳的越強烈,明明周邊沒有任何人在關注他,可是心卻自然而然的狂跳了起來,如果是以往,呂安肯定會多一個心眼,因為這對於自己來說,太不正常了,可惜此時呂安純粹就認為是自己緊張過度的原因


  懷裡的牙月此時也感受到了呂安的不對勁,挺起腦袋,疑惑的看著呂安,嗚咽了兩下。


  呂安擦了擦了額頭上的冷汗,安撫了一下牙月,「我沒事,就是太緊張了。」


  牙月仍是疑惑的望著呂安,之前和它一起面對夜叉的時候,呂安都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可是現在為何會表現的如此緊張,而且附近它也沒感覺到有任何的威脅,呂安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反常了。


  牙月伸出舌頭,舔了舔呂安的臉,也算是稍微安慰了他一下。


  呂安嗯了一聲,「附近應該沒有什麼風吹草動吧?」


  牙月探起頭,努力感知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表示沒感覺到什麼。


  呂安深吸了一口氣,內心突然感到了一絲煩躁,嘀咕了起來,「這雲舟怎麼還沒來?」


  突然身邊的一個人出聲回道:「你是第一次在這裡坐雲舟吧?雲舟應該還有小半個時辰才會來。」


  聽到這聲回答,呂安渾身冷汗一冒,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腰間的隕鐵劍,緊張的看了過去,發現對方只是一個普通武夫,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看向對方,點了點頭。


  那人突然上前了兩步,一副想要繼續攀談的模樣。


  呂安立刻緊張的後退了兩步,眼中儘是敵意。


  那人也是感受到了呂安異常,悻悻然的退了回去,只是眼中布滿了疑惑,聳了聳肩,嘴裡嘟囔了一聲,「怪人!」


  呂安見那人退了回去,稍稍緩解了一下緊張,握劍的手鬆了下來,整個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牙月也是感受到了呂安這股不同尋常的緊張,這和它認識的呂安全然不同,隨即輕聲叫喚了一聲。


  呂安立刻再次緊張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往四周看去,「是有什麼危險呢?」


  牙月也是皺起了眉,忍不住直接對著呂安輕輕的咬了一口。


  呂安吃痛,望向了牙月,惱火的問道:「幹嘛咬我?」


  牙月嗚咽了兩下,又舔了舔呂安。


  呂安甚是不解,煩躁的說道:「這個時候,你還在鬧什麼鬧?」


  牙月看著呂安,眼神格外的委屈。


  呂安這時也是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剛剛說話的語氣的有點重,隨即揉了揉牙月的腦袋,「不好意思,我太緊張了。」


  牙月點了點頭。


  呂安又是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心平復下來,「沒

  想到,等雲舟這段時間,這個人有點緊張過度了,看起來我這個意志力好像還是有點差呀,真的是被那個梁涼給嚇壞了。」說完自嘲的笑了起來。


  看到呂安的狀態好像恢復了過來,牙月也是鬆了一口氣。


  呂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直接朝著那個老頭走了過去。


  老頭也是注意到了過來的呂安,率先問道:「第一次?」


  呂安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我想問問這個雲舟大概還有多久才能到?」


  老頭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然後回道:「快了,最多也就小半柱香吧。」


  呂安點頭謝過,然後走到了一旁,臉上著急的表情此時終於消失了,變成了一臉的輕鬆,揉了揉牙月,興奮的說道:「還有一會我們就能上船了。」


  牙月叫喚了兩下,也是興奮不已,這可是它第一次坐雲舟,雖然之前就聽呂安說過,雲舟長什麼樣,多大,多快,但是沒有親眼見過,所以此時對於這個即將到來的雲舟也是異常的期待。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破空聲,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望了過去。


  老頭也是眉頭一挑,笑道:「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有一個大人物?不應該都在學府裡面看熱鬧嗎?」


  呂安剛剛緩過來的心情此時突然又緊張了起來,「是宗師嗎?是誰?」一邊嘀咕,一邊往邊上的角落退去。


  「那是宗師嗎?」


  「是誰?」


  「不知道,好快。」
……

  場面一下子喧嘩了起來,所有人都對著這個疾馳而來的宗師很感興趣,眼中儘是好奇而炙熱的眼神。


  就在此時,天一下子暗了下來,太陽彷彿被什麼東西給遮擋住了一樣,一陣狂風猛然而起。


  呂安直接抬頭望去,太陽此時已經被一個巨大的物體給遮擋住了,然後這個巨大的物體緩緩的從天上落了下來,捲起了一陣劇烈的狂風。


  呂安被這一陣狂風吹得眯起了眼睛,心情一下子又激動了起來,臉上也是露出喜色,「終於來了。」


  遠處那個疾馳而來的身影,看到雲舟降了下來,速度直接加快,一陣更加響亮的破空聲直接將所有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


  人影的速度極快,剛剛還在不遠處,此時竟然已經到了跟前,猛然落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攔在了人群與雲舟中間。


  所有人都看向了面前這個降下來的宗師,都感到了一陣奇怪。


  「他不是國師梁涼嗎?」


  「好像是,我曾經有緣見過他老人家一面。」


  「沒錯就是他!」


  「拜見國師!」


  說著不少人都跪了下來,給那梁涼請安打招呼。


  呂安臉色極其難看的望著遠處的那個身影,手腳都不由主的抖動了起來,盡量將自己這個人隱藏起來。


  梁涼臉色極其陰冷的望著在場的所有人,沒有說話。


  老頭這個時候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梁大人,您這次想去哪裡?小的為你安排。」


  梁涼舉手,示意別說話,眼神仍然在人群中掃視著,想要將呂安給找出來,可惜他根本就沒見過呂安,更不知道易容后的呂安長什麼樣,現在只能憑藉直覺去尋找,而且他自己也不確定,呂安在不在這裡面,如果他選的是另一條路,那這一趟就不來了。


  這個時候,雲舟的口子此時也都打開了,不少人從雲舟內走了出來,疑惑的看了過去。


  而雲台上也有幾個人率先往雲舟走去,正打算進入雲舟。


  梁涼也看到了離去的那幾人,隨即臉色微寒,手一指,梁涼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大團黑色陰寒液體,瞬間形成了一個大圈,將在場的所有人給包裹了進去,包括那幾個正打算上雲舟的人。


  場上所有人突然慌張了起來,望著身前不遠處的那個圈,感到了一股極其陰寒的氣息,不敢輕易的接近。


  所有人都開始了質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幹什麼?」


  「把我們圍進去幹什麼?」


  梁涼聽著這鬧鬧哄哄的聲音,猛然大喊道:「都給我閉嘴,我來說找人的,誰要是再多嘴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但是才過了幾秒鐘,所有人都憤怒了,聲音更加大了起來,「憑什麼?我們這麼多人會怕你?」


  幾個實力高強的人此時也是出聲了,看著梁涼雖然有點忌憚,但是也不至於害怕。


  梁涼看著這幾人,感覺有點眼熟,然後手指指了指,「你們可以先走,我找的不是你們。」


  那幾人,明顯一愣,眼神猶豫了一會。


  梁涼不耐煩的說道:「再不走,我就改變主意了,算上你們也就稍微費點功夫而已。」


  那幾人臉色一變,相互看了一眼,立刻朝著梁涼抱拳,然後直接離去。


  這個老頭又湊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直接問道:「梁大人,你這個做法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這裡是雲台,是雲府管轄下的雲台!」


  梁涼瞥了一眼,反問道:「你威脅我?信不信我將這裡所有人都殺了,包括你!」


  老頭一下子就慫了,因為他知道面前的這個梁涼是一個第八境的宗師,別說地上的這些人,估計整個雲舟裡面都沒有人是他對手,所以這話直接讓老頭放棄了勸說,

  只能配合的說道:「不知大人想找何人?能不能儘快將這件事做完,這樣我也好交待,不然雲府多半要怪罪下來,到時候壞了大人與雲府的關係,那就得不償失了。」


  梁涼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老頭,眼神一下子猶豫了起來,因為他覺得這老頭的話說的很有道理,確實不能拖,面前這幫人雖然都是一些小蝦米,但是這造成的影響可能有點難聽,尤其是和雲府的關係,如果這呂安不在裡面,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好吧,你放心,很快的,不會讓雲府的顏面難看的。」亮亮對老頭說道。


  老頭聽到這話,臉色也是好看了不少,主動配合了起來,對著眾人大喊道:「各位,稍安勿躁,梁大人想在各位中找個人,找到立馬放大家離去,不會對各位的行程造成影響的,雲府作保,各位請放心。」


  這話一出,喧鬧的聲音一下子小了起來,只是嘀咕聲依然還在,都在議論這梁涼在找誰,以及為什麼要做,不過不敢有反抗的行為,而一旁的呂安則是露出了一絲絕望的眼神,縮在一旁格外的緊張。


  老頭看了一眼梁涼,示意他能動作快一點。


  梁涼隨即動了起來,動作極其迅速,來回亂竄,觀察著眾人。


  呂安此時極其的緊張,全身上下都是汗水,望著不遠處往這裡慢慢靠近的梁涼,呂安也只能祈禱了,希望他不認識自己,可以矇混過關。


  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揉了揉緊張到顫抖的牙月,呂安喘起了氣,目光直視前面,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起來不那麼的緊張。


  梁涼移到了呂安的附近,一個又一個的觀察過去,速度極快。


  走到呂安身邊的時候,隨意瞥了兩眼,頓了兩秒,看了一眼牙月,然後才移了過去。


  呂安這口氣在梁涼走近的時候一直憋著,直到他離開了,這才一下子鬆了下來,頓時整個人感覺渾身一軟,差點就沒站住,晃了兩下才站定。


  撫了撫不停起伏的胸口,摸了摸同樣在顫抖的牙月。


  剛剛梁涼走近的時候,呂安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陰冷氣息,被梁涼盯了兩秒,呂安整個人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連動都動不了。


  而牙月也被梁涼盯了一秒,前面還很活躍的它,此時同樣也是驚恐萬分,即使面對夜叉的時候,牙月都沒有感到這種恐懼,這一次也算是讓它知道人類之中的強者到底有多強。


  梁涼在看了一圈之後,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臉色有點難看,沒看到預想中的事情發生,剛剛他一個個看過去,特意用了不小的氣勢去壓迫,想的如果呂安在裡面的話,肯定會露出一絲蛛絲馬跡,但是這一圈轉下來,竟然沒發現有什麼異樣。


  這個情況也是讓梁涼惱火不已。


  「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見梁涼突然發起愣,有人隨即出聲問了一句。


  老頭這個時候也是走了過去,試探性的問道:「大人,找到了嗎?」


  梁涼麵若寒霜,看了一眼老頭,嘴巴張了張,突然又閉了起來,沉思了起來。


  老頭站在一邊,皺著眉頭等著梁涼的回應。


  良久之後,老頭實在忍不住了,出聲說道:「大人!是不是該放行了?」


  梁涼直接瞥了一眼老頭,然後猛然一瞪。


  老頭瞬間感到一股寒意湧進了體內,直接進入了五臟六腑,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然後喉嚨一咸,直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隨後老頭捂著胸口蹲坐在了地上,有氣無力的望著梁涼,滿臉的不解。


  梁涼臉上的怒氣越來越明顯,不滿的說道:「你太煩了!」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皆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然後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梁涼轉頭看向了面前的這幫人,輕聲說道:「呂安,我知道你就在這裡面,如果你不出來,那麼這幫人就只能和你一起去陪葬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驚恐的表情,場面一陣嘩然。


  呂安也是瞪大了眼珠子看著梁涼,不敢相信他真的敢這麼說。


  梁涼看著喧鬧的人群,逐漸的失去了耐心,大聲說道:「呂安這是你逼我的!」


  說完這話,直接對著面前一個人,揮了揮手,黑色液體直接將那人給包裹了進去,那人掙扎了一下,然後就不動了,靜靜的躺在地上。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慌張了,有的人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朝著一個方向躥了出去,梁涼也是絲毫不客氣,黑色液體直接將有所動作的那些人,全部給捲起,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敢有所異動。


  「呂安到地是誰?」


  「還不快點出來,你想害死我們嗎?」


  「到地是哪個混蛋?」
……

  呂安看著這一幕的發生,臉上儘是不敢相信的表情,想不到這梁涼竟然真的敢用殺人來逼自己出來,真的打算將這幫人給自己陪葬,這一招實在太狠了。


  呂安此時滿臉都是汗水,眼睛瞪的老大,死死的盯著梁涼,喘著粗氣,手腳不由自主的再次顫抖了起來,看了一眼牙月,突然鬆手,露出無比慘淡的笑容,看了一眼牙月,嘴微微一張,說道:「走!」


  牙月發生了一聲悲鳴的嗚咽。


  呂安握緊了拳頭,猛然抽劍,一道鏗鏘有力的劍鳴聲,突然在場上響了起來。


  梁涼看到這裡,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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