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有苦說不出
「咦?牙月呢?怎麼一大早就不見了?」衛央突然出聲道。
李理也是環顧了一圈,附和了一句,「這麼早就跑出去了?」
呂安點了點頭回道:「是的,一大早就跑出去溜達了,差不多要回來了。」
兩人點了點頭,也沒細想什麼,隨即吃完煎餅,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發了。
剛一出發,牙月就忽然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竄到了呂安的肩頭,還打了個飽嗝。
呂安納悶了一下,問道:「你不會去吃人了吧?吃的那麼飽?」
牙月直接頭撇到了一邊,切了一聲,一臉的不屑。
「公子,牙月這麼聽話,怎麼會吃人呢?」衛央直接說了句。
呂安點了點頭,但表情仍是很疑惑,用手掂了掂牙月的肚子,牙月不滿的叫了一聲,起身甩了甩毛,伸了個懶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圈了起來,打起了盹。
李理見此淡淡笑了一聲,也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哈欠,滿臉的疲憊,嘆了一聲,「年紀大了,熬一次夜就感覺累的不行,以前好幾天不睡都能抗住。」
衛央直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夫子還不是你自己吃飽了撐的,瞎折騰了一晚上,結果什麼都沒發現,嘿嘿。」
李理惱怒的看了一眼衛央,沒有回答,繼續打起了哈欠。
「公子,昨天晚上那兩個人到底是好是壞呀?」衛央湊到了呂安身邊小聲的問道。
呂安抬了抬肩頭,對著牙月問道:「是好是壞?」
牙月感到了一絲不滿,伸出爪子憑空揮了揮。
呂安隨即看著衛央回道:「看到沒,牙月覺得他們是壞人。」
「壞人?那他們怎麼跑了?沒來找我們的麻煩?」衛央感到一絲不解。
「可能是因為我發現他們了,然後他們覺得我不好對付,所以就放棄了唄,好好走你的路,別瞎擔心。」呂安直接說道。
衛央嘟囔著嘴,不滿的說道:「公子我都走了那麼久了,什麼時候才可以教我打拳呀?」
呂安一想,確實也有點時間了,隨即收回了衛央身上的那些寒沙鐵,掏出了一本拳譜《十式拳》,認真的說道:「這個拳譜是我高價從別人那裡買來了,一共有十式,你自己慢慢練,不要貪功冒進,一式一式來。」
衛央頓時欣喜如狂,接過這本拳譜,緊緊的捂在胸口,如獲至寶。
呂安看著這麼高興的衛央,幸好自己提前做好了準備,特地從逍遙閣那裡要了這麼一本拳譜,要不然身上還真沒有適合衛央的拳譜,總不能教劍訣吧。
但是這本拳譜據說是一本即厲害又雞肋的拳譜,拳法共計十招,威力可以疊加,一招更比一招強,打完十招,甚至還可以繼續從第一招打起,威力依舊可以疊加,可以說,這個拳法的威力是可以無限增加的,聽著極其強大。
但是如果細想一下的話,能有誰會一直給你喂拳,讓你慢慢增加威力呢,所以說,這也是一個很雞肋的拳法,但是用來強身健體的話,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拿到拳譜之後,衛央立刻翻看了起來,滿臉的興奮。
李理則是在馬上打著瞌睡,腦袋一晃一晃的,但硬是沒有從馬上倒下來。
就這樣,直接晃到了午後。
太陽一下子就大了起來,三人都走累了,待在一個樹下乘著涼。
李理在睡了一上午之後,精神好了不少,不過正不停的扭著脖子。
衛央拳譜看了一上午,現在已經開始嘗試了起來,而呂安嘴裡叼了個草,斜躺在樹上,正悠悠的休息著。
「不好好看書,現在練什麼拳?」李理看著衛央不滿的說道。
「這個話不是夫子之前你自己說的,讓我跟著公子好好學嗎?」衛央不解的回道。
李理被這話噎了一下,咳了兩聲,頭一扭,繼續揉起了脖子。
正當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而且聽聲音人數眾多,呂安直接翻身下樹,看向了煙塵的方向。
十幾個身穿甲胄的士兵正沿著路疾馳而來,看到呂安三人之後,慢慢的停了下來。
李理和衛央一下子就縮到了呂安的身後,一臉的膽怯。
領頭的那個大喊了一聲,「你們幹什麼的?」
呂安微笑的回道:「大人,主僕三人正在遊學。」說完還指了指地上放著的兩個書箱。
那人看了看呂安三人的打扮,一老一少,再加一個青年人,點了點頭,沒有疑問,隨即笑了笑問道:「這路上有沒有見到兩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的人?」
呂安假裝回想了一下,說道:「大人,指的是近段時間嗎?」
「對,昨天和今天。」那人回道。
「那好像還真碰到過,昨天遇到過。」呂安說道。
那人臉色一喜,「那他們往哪走了?」
呂安這個時候搖了搖頭,回道:「昨天夜裡碰到的,具體往哪裡走,就不清楚了,只是看那兩人神情很古怪,我們也就是路過,有了一面之緣而已,可能是往前走了吧。」
那人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冷哼了一句,「他媽的,跑那麼快,我們走。」
說完一行人就準備策馬離去,呂安很是好奇,趕緊追問了一句,「軍爺,他們犯了什麼事了嗎?」
那人頭也沒回只是大喊了一句,「如果再看到,可以去
前方的驛站報信,重重有賞。」
呂安看著這一行人遠去,心裡也是泛起了嘀咕,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公子,確定是昨天那兩個人嗎?」李理不確定的問道。
呂安點了點頭,「聽他說的應該就是昨天那兩個人,身材魁梧,鬼鬼祟祟的。」
「公子,有錢可以拿呀。」衛央頓時兩眼放光。
李理也開始說了起來,「對呀,錢呀,公子你不是欠了很多錢嗎?」
呂安白了一眼,問道:「你覺得他們兩個人能值多少錢?」
「積少成多,總比沒有好。」李理直接回了一句。
呂安笑了笑,搖了搖頭,干嘆了一口氣,「欠著唄,不急。」
李理的臉色頓時認真了起來,用一副極其嚴肅的口氣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呢?」
呂安看李理的嘴一張就不打算停,趕緊伸了伸手說道:「先生,打住,我會還的。」
李理嘴裡的話直接給憋了回去,只能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找人去,要錢去。」衛央看機立刻起鬨道。
三人立刻出發。
衛央一馬當先,邊走邊練拳,看姿勢也算是有模有樣了。
李理看著前方的衛央,越看越煩,臉上的表情也是越來越怪。
這逐漸變化的表情也是讓呂安感到有點怪異,好奇的問道:「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李理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呂安,問道:「公子,你覺得衛央適合讀書還是練拳?」
呂安立刻明白了李理的想法,直接回道:「那當然是適合讀書了,衛央年紀這麼小,就已經看了那麼多書了,而且悟性極高。」
李理也是同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那他現在豈不是分心了?書不看,去做這些事情,是不是在浪費時間?」
呂安乾笑了一聲,笑著說道:「先生這是打算反悔了?」
李理老臉一紅,趕緊否認道:「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只是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我這是在替央兒考慮,小小年紀就分心,書還沒讀好,就想著學公子舞刀弄槍,貪多而亂,到頭來會不會一事無成呀。」
說完這話,李理嘗試性的問道:「要不,就讓央兒打消這個念頭?」
呂安掂量著這個老頭的心思,饒有意思的反問道:「那先生覺得,他會同意嗎?」
李理撫須,思索了一下,不安的回道:「可能不會同意吧。」
「那就好了,衛央自己不同意,那有什麼辦法呀。」呂安攤了攤手說道。
「但是如果公子幫著我說的話,央兒八成會打消這個念頭。」李理突然壞笑道。
呂安撇了撇嘴,直接拒絕道:「先生這種事情要做你自己做,我可不做,現在衛央他也只是覺得新鮮而已,所以興趣很大,但是過一段時間之後,他就會覺得練拳這個事情是很枯燥的,放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說到底,他的路並不在這裡,所以為什麼現在就要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呢?」
「而且練拳這事也沒什麼壞處,不奢求他能出人頭地,鍛煉一下體魄也是很不錯的,先生也不希望衛央未來讀書讀成一個病怏怏的人吧?」
李理這下子就安靜了一下,整個人好像思考了起來,但是臉上卻還是一副不甘心,不情願的表情。
「先生,難得他喜歡這個事情,你就讓他自己選擇唄,當然讀書這個事情不能落下了,我會幫著督促的。」呂安又加了一句。
這時李理才終於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勉強同意了這個說法。
呂安心裡一陣嘆息,怪不得衛央對他的怨念這麼深,感情就是在因為這個呀呀,要求太嚴了,每天都只能看書寫字,沒有任何的樂趣,看著也是怪可憐的,可能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做他自己喜歡的事情。
「啊!」
衛央的驚叫聲突然從前方傳了過來,呂安臉色直接一變,瞬間從馬上跳了下來,跑到了衛央的身邊,問道:「怎麼了?」
衛央臉色蒼白的指著不遠處的草堆,說道:「有,死人!」
呂安轉頭望了過來,看到一個手露在了外面,隨即撿起了一根棍子,小心的接近,撥弄了起來,將枯草拔開,發現了一個人臉孔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穿的衣服很是破爛,全身上下也都是傷口。
這個時候李理也跑了過來,著急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一看到這個屍體,也是驚了一驚,「死了嗎?」
呂安搖了搖頭,將那人直接翻了過來,眼睛瞬間一縮,竟然就是昨天晚上碰到的兩個人中的一個,雙眼無神的睜著,嘴角儘是鮮血,臉上還有好幾條血痕,死狀很是凄慘。
衛央直接嚇得後退了好幾步,李理也是不敢看,直接後退了一步。
呂安淡淡的說道:「你們走遠一點吧,我檢查一下。」
說完隨即在周圍開始檢查了起來。
身上的傷口很多,但是看樣子都是小傷口,不像是被人一擊致命的,感覺像是受了重傷之後,逃過來的,但是傷太重,沒撐住,才死在這裡的。
捏了捏身體的僵硬程度,好像是今天早上左右死的,那也就是說這人昨天晚上和別人大戰了一場,那還有一個人呢?
起身看了一眼附近,立刻就發現了一些血跡,一棵樹上還留著一個淡
淡的血手印,看大小,就是剛剛那個人的,這也就是說明,這人是從林子里跑出來的,想讓大路上跑。
想到這裡,呂安覺得也差不多了,沒必要深究了,又不關自己的事,管那麼多幹嘛,不過又想到了一個事情。
直接將不遠處的牙月呼喚了過來,指著腳下的屍體問道:「昨天你出去晃悠的時候,見過這個人嗎?」
牙月毫不猶豫直接點了點頭。
「你殺的?」
立即搖頭,嘴裡透露著一絲不屑。
「那他們打架你看到了嗎?」
搖頭。
「你一共看到了幾個人?兩個人?」
搖頭。
「三四個?」
搖頭。
「難道有很多人?」
牙月終於點頭。
呂安一下子皺起了眉頭,「這麼多人獵殺兩個人?原因呢?今天白天也有人在找他們,而且還是這麼多騎兵。」
呂安越想越不對,總覺得這兩人的身份和牽扯到的事情不是一般,頓時心裡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用雜草將屍體重新蓋了起來,一把拎起牙月,就朝著另外兩人的方向走去,準備離開,並不打算參與這個亂七八糟的事情。
結果剛走了兩步,腳下就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呂安抬腳,蹲下身看了起來,竟然是一塊黑色的石頭,隨即順手撿了起來,入手很是冰涼,但是呂安還是感到了一絲不尋常,立即長了一個心眼,還是收了起來。
「我們走吧。」呂安對著兩人說道。
「就這麼不管他了?這可是賞金呀。」李理不解的問道。
呂安皺了皺眉,直接回道:「感覺是個大麻煩,如果提供點信息倒是可以考慮,但是這麼一個屍體躺在這裡,他們還以為是我們殺得呢,如果還想從他們身上找點東西呢,這個誰還說的清?」
李理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個回事,立刻牽著馬,催促著衛央,三人隨即離開。
但是這一路走去,呂安心裡越發的覺得奇怪,臉上也是陰晴不定。
「公子,你這是怎麼了?還在想剛剛那個人?」李理也是擔憂的說道。
呂安點了點頭,「碰到這麼一個屍體,總覺得會有事發生。」
就在這時,正前面突然又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又是十幾騎士兵疾馳而來,在呂安面前停了下來。
李理和衛央看到又是之前那幫騎兵,整個人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手緊緊的拽緊,臉色都開始有點發白。
領頭的那人驚訝的說道:「喲?又是你們,怎麼樣,路上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昨天晚上那兩個人碰到了嗎?」
呂安淡笑著回道:「軍爺,沒有這一路走過來,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小孩子的臉色有點差,是不是生病了?」那人笑著問道。
呂安轉頭看了一眼衛央,神情淡定的回了一句,「年紀還小,所以看到幾位軍爺有點怕。」
那人點了點頭,還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有情況想辦法報告,這次的逃犯有點兇殘。」
呂安趕緊躬身感謝了一句,目送這一隊騎兵離去。
在這幫人走完,另外兩人這才鬆了一大口氣,衛央捂著胸口激動的說道:「公子,剛剛嚇死我了,我的心到現在還跳個不停。」
李理長呼了幾口氣,語氣也是有點抖動的說道:「公子,真的沒事嗎?」
呂安轉頭冷著臉說道:「我們走。」說完直接走了。
兩人見此也是立即跟了上去。
一路上呂安都是一言不發,搞的李理很是擔心,一直想問,但是又不敢問,只能默默的跟在呂安的身後。
三人沒一會就看到了那個騎兵所說的驛站。
李理看了看天色,心虛的問道:「公子,怎麼辦?直接走還是?」
呂安直接回道:「什麼怎麼辦,天都快黑了,今天當然在這個驛站裡面過夜了。」
「啊!」衛央直接驚呼了一聲。
「為什麼呀?公子不怕嗎?」李理也是不解的問了一句。
「我們又沒做什麼壞事,有什麼好怕的,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心虛呢?你大晚上不在驛站裡面過夜,這才是心中有鬼。」呂安笑著回道。
李理只能點了點頭,結巴的說了句,「好吧。」
三人隨即就進入了這個驛站,一進來就看到了幾匹戰馬,那兩人立刻又緊張了起來。
呂安淡笑了一聲,輕聲說道:「別緊張,從現在開始,我說話就行了,你們別開口,但也別緊張。」
兩人點了點頭。
衛央對著李理小聲的說了一句,「夫子,我們是不是屬於自投羅網?」
李理臉色一繃緊,怒道:「什麼自投羅網,我們又沒犯什麼事,給我閉嘴。」
衛央立刻捂住了嘴巴,兩眼掙得老大,點了點頭。
「請問,可以借住一晚嗎?」呂安進門直接問了一句。
頓時屋內五六雙眼睛同時望了過來,盯向了三人。
呂安淡淡的微笑回應著。
李理則是露出了一副僵硬的笑容,想起之前呂安說的那番話整個人頓時又緊張了起來,心跳都加快了起來,本就很僵硬的笑容一下子就變成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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